外面夜色沉沉，月亮高懸于天際。
北涼寒寫完折子走出來，看著天上的彎月，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了南蘊。
他走著走著，便到了清風苑門外。
元一跟在身后打著燈籠，不解地望著北涼寒停下腳步。
再看清風苑內，燈火微弱，王妃肯定睡了。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敲門？”元一看著北涼寒冰冷的側臉，猜測著主子的想法。
北涼寒微微額首。
元一精神振奮。
他果然猜對了！王爺回王府寫完折子后又不用消食，走了這么久繞到清風苑，肯定是找王妃的。至于目的，肯定是為了那鐵弩。
元一感嘆，王爺真是盡職盡責，這么晚也來找王妃問鐵弩的事情。
敲門聲響起，元一以為還要等會兒才開門。
沒想到，敲門的瞬間，門就打開了。
“王爺！”意兒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人，連忙跪下，“參見王爺。”
意兒跪下去，里面的場景一覽無余，北涼寒皺眉望著里面。
屋里就兩間房亮著油燈，還十分微弱。
都沒有他出行的燈亮堂。
而看意兒這樣子，院子里的人分明都沒睡，怎么院子卻這么黑漆和安靜。
“你主子睡了？”北涼寒徑直踏進院子，元一連忙跟上。
意兒從地上爬起來，“回王爺，還沒有。蘇綠姐姐在書房服侍王妃，我們幾個丫鬟怕王妃有事吩咐，在偏房做些手工活。”
北涼寒停下腳步，眉毛擰的更深了，“為何這院子的燈這么昏暗？”
那個女人還在書房做事，可這油燈卻這樣昏暗，多傷眼睛。
意兒惶恐道：“這，這都是按照王府給王妃的份例來的……”
看著北涼寒越來越陰沉的面容，意兒咽了咽口水，連帶后面的話也一并咽了下去。
她說的沒錯，的確是按照府中的份例來的。
只不過王妃這幾天熬夜太多了，這油燈就用的快了點。這個月的份例今天還未送來。
她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沒來得及準備多的，南蘊又覺得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去拿份例就行了，也就將就著用著。
“元一。”北涼寒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屬下這就查清楚！”元一額頭的冷汗下來。
該死，他不是叮囑過管事嬤嬤了嗎？怎么會出這樣的差錯。
不知道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苛待王妃！
很快，元一就臉色微紅的回來了。
“王爺，管事嬤嬤說這幾天為了照顧太子妃和黎雪小姐，忘了將定量的份例給清風苑的人送來了。”
北涼寒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出來神色，只有元一細微地察覺到王爺的心情不好。
那繃直的眉毛，緊抿的嘴唇……
元一打了個寒顫，這個管事嬤嬤完蛋了。
王爺就算再討厭王妃，那欺負的人也只能是王爺自己。她不過是個下人，卻明目張膽地欺辱王妃。這還是王爺和他看到的，要是沒看到的地方，還不知道王府的人有多過分。
北涼寒薄唇微啟，冰冷的聲音在院子響起。
“既然她記不住自己的本分，也就不要再管府里的事情了。”
元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應下來，忙不迭叫其他人去通知那管事嬤嬤，收拾好府里的賬冊和庫房鑰匙，明天就要交接了。
“那王爺，這府里的事情交給？”
北涼寒沒說話，黑色的布靴在夜里閃著銀色的光，抬腳便走向南蘊的書房。
“叩叩叩——”
書房很快傳來腳步聲，輕而快。
“吱呀——”
蘇綠探出個腦袋，迷懵道：“誰……王爺！”
書房正在奮筆疾書的南蘊抬起頭，覺得自己幻聽了。
誰？
北涼寒？
他怎么會在這里？
南蘊扔下筆，快步走出來，看到北涼寒有些驚訝。
“真是你，大半夜的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自己這計劃書也還沒寫完啊，還想著后天再找他，結果他今天就來了。
不會是，自己跟他交易的竹弩有什么問題吧？
南蘊在腦子里風暴了好幾個可能性。
她不知道，自己因為夜里才洗完澡，周身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臉蛋白里透紅，低頭看去就如同出水芙蓉般清麗淡雅，又吸引人的目光。
尤其是在北涼寒的眼中，他突然覺得南蘊格外可愛。
“王爺？”南蘊皺眉叫了聲，“你沒事吧。”
北涼寒回過神，有些赧然。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你是王府的王妃，理應掌管王府的事情。”北涼寒說的正經，讓南蘊一時摸不著頭腦。
“就這個？”
大半夜找過了，為了讓她管府里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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