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貞看著她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復雜。
江眠眠抿住了唇。
“你有沒有考慮過出國留學？”程竹貞道。
江眠眠愣。
她著實沒想到程竹貞要說的是這個。
程竹貞大約也覺得突兀，斂了斂眼底的凝重，換作松散的語氣：“最近跟那些太太們聚會，老是聽她們提及送自己子女出國深造，一來能鍛煉自我獨立能力，開發個人潛力，二來開闊眼界，增長見聞，回國以后能更好的處理和管理家族事業......”
“剛才我又聽張媽提到你近來學業負擔重，便想著如果你有意，不如也去，從各方面而言，能輕松些。”
江眠眠回神，壓下心底的錯愕，道：“厲奶奶，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已經習慣z大的節奏，不覺得是負擔。我暫時沒有要出國的打算。”
程竹貞張了張嘴，過了幾秒，她扯動唇角：“我也只是臨時想到而已。”
江眠眠看著她嘴角的弧度，莫名覺得勉強......
不止笑得勉強。
她今日到別墅后，她的行為，以及姿態，話語，無不讓她感到她有別于往常的異常。
隨即，程竹貞起身離開。
江眠眠送她到門口。
換完鞋，程竹貞微頓，扭身看向她，那雙眼再次浮出復雜。
她看到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她只說了一句讓她送到這里就好，然后她便提著包離開了。
江眠眠站在門口，望著程竹貞所坐的車遠去，神情若有所思。
張媽的話從她身后傳來：“夫人今天，有些不一樣。”
江眠眠沒有回應張媽，心下卻是認同的。
程竹貞來，她便料到與厲景行有關。
同時，也猜測，她會問及趙云清......不論是假意關切，走過場的表面功夫，還是如昨晚那般追問在趙云清對她下手前，她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什么，因此才致使趙云清做出那樣極端殘忍的舉動。
結果是，第二種猜測，她猜錯了！
程竹貞仿似是“忘卻”了她昨晚險些被趙云清刺中心口的事，從頭到尾只字未提。
可明明昨晚在酒店房間她便迫不及待追問她和趙云清是否有過過節......
當然。
江眠眠怎么會知道程竹貞之所以不問，不是忘記，而是逃避。
因為她親耳從厲繼森口中聽到，厲微微也參與了其中。
仿佛只要不提，便可當作未曾發生過。
沒聽見江眠眠開口，張媽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眠眠小姐，你穿得薄，別站在門口了，風大。”
她上前扶江眠眠。
她知道她剛才面對程竹貞只是在強撐。
張媽的手握上她的手臂，江眠眠轉頭對張媽笑笑：“張媽，我沒這么嬌弱，我可以自己走。”
張媽看了眼江眠眠，然后忍不住嘆了口氣：“夫人一走，你臉色就藏不住了，蒼白得嚇人。”
“有嗎？”江眠眠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
張媽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只是圓圓的臉盤皺了起來。
夫人過來后，她偷偷摸摸給她家先生打了無數個電話，先生那邊先是無人接聽，后來打過去就成了關機。
也不知是嫌她打得多了煩，還是沒電了！
老實講，要么一點埋怨沒有是假的，盡管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說雇主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