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阿璃要娶誰？”
沉睡上千年，再次開口，鳳岐的聲音有些沙啞。
天道擦眼淚的手一頓，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人。
“你醒了？”
他欣喜若狂，整個天宮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鳳岐你終于醒啦！！！”
鳳岐眉頭微皺，重復了一遍：“你是誰？阿璃呢？”
天道僵在了原地，臉上的驚喜變成了驚嚇。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小閑閑啊。”
這個名字說出口，鳳岐就想起他的身份了。
當年阿璃嫌這家伙煩人，黏人還幼稚，所以給他取名小嫌嫌，但是又怕他傷心，就騙他是閑適的閑。
“你修煉怎么慢？”鳳岐眉眼中滿是不解。
當年跟在他們屁股后邊跑的小孩，怎么成了一個老頭了？
“不是我修煉慢，還不是小九，以為你死了，就把這六界都交給我，讓我替她看著。我成了天道，忙得團團轉，這才頭發都白了。”天道委屈不已。
鳳岐沉默了片刻，詢問道：“我怎么又活了？”
他記得，當初天地間動蕩不安，六界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浩劫。
天際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混沌之力洶涌而出，威脅著萬物生靈的存亡。
危急關頭，是阿璃以命補天，以一己之力救下了六界蒼生。
他悲痛欲絕，取出了心頭血救下阿璃。
他乃神凰之王，他自愿獻祭的心頭血，擁有著無與倫比的神力，可以挽救瀕死的神祇。
獻祭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小九救了六界眾生，你又救了小九，我們怎么能讓你神魂消散。于是天界眾神協力將你救下。你雖活著，但卻陷入了沉睡。”天道將后來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說到陸璃離開天界時，留給他的那句——
“小閑閑，我守了六界上千年，有些累了。我想任性一回，能不能不要攔我？”
他忍不住有些哽咽。
鳳岐的眼眶也染上了濕意。
他輕聲道：“所以，阿璃洗去記憶，去了桃花淵，成了一只小錦鯉？”
“嗯。小九說錦鯉的記憶很短，記不住太多人和太多事。不記得，就不會傷心了。”天道點了點頭。
“那后來呢，為何又成了人？還要娶別人？”
說到后面這句話時，鳳岐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寒意。
天道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許是她忘得太干凈，竟然開始了修煉。我見她修成人形，怕她被人間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被那些壞男人騙走。于是用天雷劈了她，送她重新去投胎。”
鳳岐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她日后恢復記憶，知道真相，把你暴打一頓？”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她若是想起來了，你可得救我！”天道頓時急了。
鳳岐這才露出了笑意，他挑眉看向天道：“嗯，我會的。”
到時他肯定會攔著阿璃的，親自動手多累啊，他代勞好了。
還能作弊，打輕點。
也算兌現了對小閑閑的承諾，間接救他。
天道總感覺他這個眼神怪怪的，但具體哪里怪，他又說不上來。
于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本想讓她去當公主享福的，結果手抖送錯了地方。沒辦法，就趕緊往她身上注了神力。現在，她已經健健康康地長到十八歲啦。”
說到這，天道頗為欣慰，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滿足。
“小九不僅成了最厲害的公主，還當上了皇太女，是未來的皇上。果然，我們小九無論在哪，都很厲害。”
他說得開心，沒有留意到鳳岐的臉色變了。
“當皇上？”鳳岐輕笑一聲。
“所以要開后宮，廣納妃嬪了是么？”
天道打了個激靈，趕緊道：“你這不是醒了么，還能有別人什么事。”
“沒錯，我要下凡。”鳳岐點了點頭。
“可是，小九已經不記得你了。”天道遲疑著開口，語氣里滿是惋惜。
“沒關系，我相信她。即便多年之后再次重逢，她也一定會走向我。”鳳岐的語氣十分篤定。
當初……
咳咳，想到那不堪回首的初遇，鳳岐收回了念頭。
他現在這副樣貌，重新接近阿璃，她應該會喜歡的吧？
……
鳳岐蘇醒一事，陸璃并不知曉。
她正高高興興地收拾這趟出宮微服私訪的行李。
“九皇姐，這次出宮，能不能帶上我啊。”四皇子陸璨收到消息，立刻興奮地跑了過來。
“你得問父皇和賢妃娘娘，我說了不算。”陸璃擺擺手，示意他一邊去。
這四皇弟，實在太粘人了。
“那我去問父皇！”陸璨如同風一般地跑去了御書房。
“父皇，我能不能跟九皇姐一塊出宮呀？”陸璨眨巴著眼看向陸晏時。
陸晏時盯著陸璨，心里頗為感慨。
這是當年孔芙苓生下來的孩子。
也是他最后一個孩子。
孔芙苓的事情讓他生出了危機感。
若日后妃嬪們懷了孩子，又因為覬覦皇位謀害小九怎么辦。
于是自陸璨出生后，他便尋了天南星，給他開了一味藥。
不影響他寵幸后宮妃嬪，但卻不會再有孩子。
反正他的孩子也夠多了。
他已經從皇后那里得知，后宮妃嬪和皇子公主，只要是對小九好的，都能聽到小九的心聲。
為了防止意外，他打消了孔芙苓生下孩子后賜她毒酒的想法。
不然小九用吃瓜系統看到，哪天在心里不小心說漏，讓陸璨聽到，姐弟二人反目成仇，那可就不妙了。
他思來想去，決定讓孔芙苓死于難產。
自那日起，他便不停地給孔芙苓送各種補品，也算讓她在死前過了一段幸福的時間。
和他預料的一樣，由于吃得太多太補，孔芙苓腹中的嬰孩生得太大，確實難產了。
于是他命天南星剖腹取子，只救下了陸璨，交給賢妃撫養。
這么多年來，即便是陸璃也沒有懷疑過，只是單純的以為孔芙苓難產而亡。
“父皇，九皇姐那么厲害，您就讓兒臣跟著她出去一塊見見世面吧。”陸璨見他不吭聲，繼續哀求。
幾個皇兄皇姐都有出京游玩的經歷，就他沒有，他可羨慕了。
這一次機會難得，他必須要抓住。
他的話打斷了陷入回憶的陸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