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溪兒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恨,千錯萬錯都是爹娘的錯,哪怕你現在一時之間不肯原諒爹,爹也厚著臉皮求求你了,跟爹回去一趟好不好,你娘在家辛辛苦苦給你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點心,就算是不原諒,也不要浪費你娘對你的苦心,好不好?”

顧震天見和顧若溪實在是說不通,便打算使用苦肉計,逼迫顧若溪就范。

只見他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看著顧若溪,卑微可憐地開口說道

然而。

換來的卻是顧若溪一聲譏諷的笑意:“呵呵,顧丞相這是打算道德綁架我嗎?”

“溪兒這是什么……什么意思啊?爹就是想要讓你回去嘗一嘗你娘的手藝而已,那些點心都是特意為你做的,你若是不回去,你娘肯定會很傷心的,不管怎么說,你都是你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

“好了!別再說下去了,我現在終于可以肯定,顧若婷是你們的寶貝女兒,而我就是一根草了,你說顧夫人親手為我做了栗子糕?可是你們卻不知道,我從小便對栗子膏過敏,吃了就會渾身起紅點,嚴重了,更是會呼吸困難,導致窒息而亡的。

所以,顧夫人給我做栗子糕,確定是她做娘的一番心意,而不是想要毒死我嗎?”

聽見顧若溪的話,不僅顧震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就連一旁的霍景之,嘴角也是忍不住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丞相府的這一家子,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就憑顧震天在這兒說的這幾句話,足以可見,從前顧若溪在丞相府過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日子?

不僅連自己女兒的喜好都能弄錯,現在,就連自己女兒,吃什么東西會過敏,都是記不得一點啊!

附近原本想要看熱鬧的看客們,聽見寒王妃的話,也是忍不住狠狠地鄙夷了一番。

虧他們剛才還為顧丞相心中打抱不平,覺得寒王妃實在是太過絕情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更何況,丞相夫人還親自給寒王妃做點心吃呢。

寒王妃就算是心里再不高興,也不應該寒了自己母親的心啊。

可是現在,一聽見,這當父母的,連自己女兒吃不了栗子糕都不知道,實在是滑稽可笑。

也怪不得寒王妃會和丞相府斷親呢。

聽著附近人對丞相府的指指點點,顧震天頓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哎呀,你看看爹這是年紀大了,連記性都有些不好了,不過你娘還做了很多好吃的,溪兒如果吃不了栗子糕,還可以吃別的。”

顧若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來,抬起手來撫了撫發絲,輕飄飄地笑了笑:“連自己女兒不能吃什么都記不住,我真是擔心,去了會吃壞了肚子,得不償失啊。

更何況,寒王府似乎也不缺這口吃的,顧丞相和丞相夫人還是去討好你們滿心痛愛的小女兒吧。

哦,對了,差點忘了,你們的女兒現在是不是還沒醒啊,可真是可惜了,就算是想討好,也只能等她醒過來嘍。”

妄想著那一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她,實在是癡心妄想的蠢貨。

別說是在這里跟她打什么感情牌了,就算是他們真的悔過,顧若溪都不見得會原諒他們。

更何況現在,丞相府這一家子,明擺著就是想要利用她呢!

她是有多蠢,才會和這些大冤種們重修舊好啊!

說完,顧若溪便轉身推著霍景之朝著寒王府里面走去。

顧震天見狀,一下子便急了,頓時開始哭嚎起來。

“哎呦,我這到底是什么命啊,女兒不肯認我,還要逼死我啊,我這命咋就這么苦啊!

寒王妃娘娘啊,您就行行好吧,回去看看你娘,你娘她想你啊,爹也想你啊。

我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啊,總不能因為爹娘一時之間犯了錯,就要這樣生生地逼死我們吧!”

他只想要把那張斷親書作廢,只想要叫顧若溪再為丞相府付出一點,哪怕一丁點,丞相府也不至于變成如今這般地步啊。

顧若溪聽了只是冷冷的嗤笑一聲,連頭都沒回,懶得看顧震天一眼。

“既然你都知道我什么意思,那就去死吧,我記得城外有一棵歪脖子樹來著,在那里上吊,正好清靜,保證沒人會管的。”

真是可笑得很。

原主當初被他們虐待的,冬天連一床棉被都沒有,還經常吃不飽,穿不暖,不僅如此,還要時不時地受到丞相府那幾個公子哥的羞辱與打罵。

直到最后,也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整個丞相府,就算是給原主抵命,也一點都不屈得慌。

“你……你這個逆女,逆女啊,竟然敢咒自己的爹娘去死!世上有你這樣當女兒的嗎!實在是不孝,大大的不孝啊!”

然而,任憑顧震天站在寒王府門口如何咒罵,顧若溪這一次卻連頭也不會,推著霍景之便徑直走進了王府。

看著寒王府的大門,重重的關上,發出一陣巨響,顧震天氣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

紫竹林院。

“真是沒想到,這顧丞相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一面呢,你以后若是不想見他,本王會傳令,叫寒王府方圓幾里,都不允許有丞相府的人存在。”

霍景之回到房間里,坐在輪椅上,此時沒有外人在場,他便也將臉上的銀色面具摘下,露出他那副逆天的面龐,看向顧若溪開口說道。

剛才,他原本想要開口幫顧若溪把顧震天給趕走,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有他在,穿校服的人也沒辦法把顧若溪如何。

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讓顧若溪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卻沒想到,顧丞相這臉皮之厚都要厚出天際了。

顧若溪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整理著桌子上的藥材:“不用,從前我只是不想見到他們,懶得和這幫人周旋。

不過現在看來,想躲肯定是躲不掉的,既然他們這么想,厚顏無恥地貼上來,我也不介意好好教他們如何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