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想要去抓,卻怎么也抓不住。

他想要勸顧若溪兩句,叫她不要和他們斷絕關系。

可是,礙于寒王殿下在場,他不敢造次。

顧北辰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心中郁悶,頭也越發的痛了起來。

安氏跪在地上,早就已經被霍景之的氣勢,嚇得魂都要丟了。

她想不到,為什么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叫顧若溪這個姐姐,把恩典讓給妹妹,真的有錯嗎?

顧若溪至于要到和他們斷親這樣的地步嗎?

顧若溪將斷親書對折,隨即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小心地收好,這才轉頭笑著看向霍景之。

“殿下,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

霍景之挑眉,微微歪了歪頭,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不生氣了,就這樣放過他們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顧若溪想要出氣的話,不妨正好,趁著現在這會功夫。

正好顧震天一家理虧著呢,而且也有他在,顧若溪想要如何出氣,他都能給她做主。

“殿下……”顧若溪握住霍景之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莫要為不值得的人而動氣,當心氣壞了身子,我們走吧。”她軟聲軟語地說道。

她不是不明白霍景之的意思,但是,這是她和顧丞相一家的仇,她可以自己處理。

而且,現在原主也已經死了,從前,他們對待原主的,她會一點一點地討回來,至于對自己,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

顧若溪也是有一點私心在的,也許是她太過自私了,其實她心里不是很希望,霍景之會為曾經的原主而去懲罰顧丞相一家。

仇,她可以替原主報,但不能是霍景之。

霍景之微微低下頭,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眼前這個小女人牽起,心里頓時充滿了一絲異樣,眼底微微動了動,隨即反手便將顧若溪的手握在掌心當中。

這是顧若溪先主動的,可怪不得他了哦。

霍景之的心情大好,朝著暗祁的方向看了一眼:“去把斷絕書送到京兆尹府登記蓋章。”

隨即,便見他一手轉動著輪椅,一手緊緊握住顧若溪的小手走了。

只留下丞相府一家人,站在正廳當中凌亂許久。

顧震天轉頭,看向顧若溪離開的背影,心里一空:“就這樣走了?”

“這死丫頭,可真是心狠啊!”

安氏也一臉憤怒之色,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她對顧若溪實在是太過失望了,從前的她,明明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啊。

顧北宣也是一臉怒懟:“哼,算命大師說的果然沒錯,顧若溪,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我們家和她斷親也好!免得她再來禍害我們!”

聽見這話,顧震天和安氏心中的那一點難過,瞬間消失,反而被顧北辰口中的那句禍害所取而代之。

是啊,顧若溪就是個禍害,和她斷了親,有什么值得難過的呢?

只有顧北宣站在那里,一臉諷刺地看著父母和兄長:“爹娘,大哥,你們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在這個家里,究竟是誰才是那個禍害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是對婷兒才是禍害!這怎么可能!你不許胡說,白白毀了婷兒的名譽!”

顧北宣嘲諷一笑:“我不敢毀小六的名譽,但我卻知道,我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小五,從今以后,我們都沒有五妹妹了!”

聽見顧北宣的話,在場的眾人紛紛一愣,過了一會兒,顧北辰才一臉陰沉地開口:“誰稀罕她認她這個五妹啊!既然她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攀上寒王殿下這根高枝兒,就自認為自己成了鳳凰,那就叫他得意一陣好了,總有一天,寒王會厭棄她!

到時候,她就知道沒有娘家的庇佑,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顧北辰冷著臉開口說道,冷到,好像真的把顧若溪當成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就在這時,顧北洛和顧北禹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再知道今天,在家里發生的事情之后,臉色都變得很是難看。

顧若溪真的要和他們斷絕關系了嗎?

她的心,真的就這么硬嗎?

顧北宣早就已經知道了他那個五妹妹已經下定了決心,當初,她在寒王府的門口,親自將他送過去的象征著一家人的玉佩,摔得稀爛。

在那一刻,顧若溪就已經徹底的放棄了他們。

只不過,一直以來,顧北宣都不敢承認,總感覺顧若溪只不過是在和家里人鬧別扭而已,等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可是現在……

當他看見桌子上那張清晰可見的斷絕書,看見斷絕書上洋洋灑灑的顧若溪三個大字時,就已經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

夜幕降臨。

紫竹林院內。

顧若溪看著已經經過京兆尹府蓋過官印的斷絕書,心里頓時覺得美美的。

有了這張斷絕書,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后她和丞相府在沒有半點關系。

即便是丞相府今后發生多大的事情,就算是被皇家定罪處罰,和她顧若溪都牽扯不上一點。

“看見這張斷絕書,你就這么高興嗎?”

霍景之從外面轉動著輪椅推門而入,便看見顧若溪拿著那張斷絕書,笑意盈盈。

“當然啊,能擺脫那一家子的奇葩,怎么能不高興?”顧若溪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斷絕書收好:“從前他們就只認顧若婷一個女兒,現在正好如了他們的愿,從此以后那丞相府就只有顧六小姐一個姑娘了,他們應該會很高興的。

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是真的離不開誰的。”

就是不知道,等到時候,丞相府落難的時候,他們在看待顧若婷急惶惶的要和他們擺脫關系的時候,心里究竟會作何感想。

會不會后悔,從前他們在顧若溪身上所做的一切呢。

不過這些,不是顧若溪以后應該想的事情了,擺脫了丞相府,也就意味著,今后將會是嶄新的生活,也注定了,她今后身邊將不會再有什么親人。

這些,顧若溪倒是不怎么在乎,在現代的時候,他本來就是獨自一人,現在到了書中,身邊卻多出來了一個霍景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