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樹林夜審
高玉罡現在的臉色是青的,眼神已經點發直了,不過眼光還能閃動。
“老高,挺過這一次,你就是天命,記住了,中國軍人有一付鐵骨錚錚!”我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廢話。
高玉罡勉強眨了一下眼,表示聽到我的話。
我看準他左肋下的傷口,沒有猶豫,單手一沉,刀尖從彈孔處插了進去。
“哼------喀!”這一次高玉罡的反應大了,像條活魚似的從地上翻騰一次,同時,嘴里的木棍竟被他生生咬斷。
我狠下心,用一只手把他的身體壓住,另一只手里的刀在他左肋下輕輕動起來,去尋找那顆要命的彈頭。
說實話,我現在臉上就像水洗的一樣,冒出來的汗只比高玉罡多,不會比他少。這一刀又一刀的,就如同割在自己的身上,不過沒辦法,不這樣的話,高玉罡肯定會死。高玉罡要是死了,就算這次行動勝利回東仙,我有什么顏面去見王震濤,也沒有顏面去見燕輕眉,最主要的是,對不起自己的這顆心。我在這里已經失去了一個戰友,絕不能再失去一個。
其實只是十幾秒鐘的事,但是對于高玉罡,對于我好像比一年都長,我的嘴唇早已經被自己咬出鮮血,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
“卟”終于那第二顆要命的彈頭被我挑了出來。
“高玉罡,高玉罡,你怎么樣,怎么樣?”我七手八腳迅速替他包扎好肋下后,就去問他。
但是高玉罡已經不能聽到我的聲音了,他雙眼緊閉,臉色已經與死人無異。
我的心一陣狂跳,慢慢地伸出手,把高玉罡的上半身抱在自己的懷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高玉罡可以說是我領來的,他覺得自己很光榮,不過我知道,這件事只是我的私事,我為了自己的女朋友不惜來這里大動干戈。如果高玉罡要是為這件事死掉,我這輩子良心都將過不去。
突然,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松開高玉罡,整個人脫力般向后仰在地上。剛才我試過了,高玉罡的心臟還在跳,雖然很微弱,但是畢竟還在跳動,這種跳動讓我頭一次發現生命的可愛。
我躺在地上,休息很久,覺得自己的體力恢復一些后,才勉強爬起來。用木枝砍出一個架子,把還沒有醒過來的死胖子和高玉罡都放在架子上,反過身拖著架子,一步又一步消失在遠處的樹林里。
我在架子的兩個支腳上裹上厚厚的布,這樣不會留下痕跡,免得有人跟過來。臨走前,還甩手開兩槍,把被吊圈吊在半空中的那兩個匪徒干掉,這種活口必須得滅。
當夜幕降臨,我在樹林的一個隱蔽處點起一小團火,火堆四圍堆起很高的樹枝和亂葉,以免讓火光外泄。
高玉罡就躺在火堆的旁邊,他失血過多,肯定會覺得冷。死胖子也在高玉罡身邊,我替他把斷腕處的傷口也包好了,他要是死了,剛才的死戰就失去一半的意義。
第一個醒過來的是死胖子,他的傷勢比高玉罡要輕得多。
“他娘的,這是什么地方啊?”死胖子揉著自己的頭,晃了兩下就坐起身來。
“這是地獄的大門,想死想活,就看你的了!”我坐在火堆旁,手里還在烤著一只小野雞,這只野雞是中午的時候高玉罡抓來的。
“啊!”死胖子猛地想起下午戰斗的事,驚叫一聲就從地上站起身,瞪著一雙眼珠子望著我,“你,你就是趙飛謎?”
“答對了,不過沒有獎!”我寒著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來有點嚇人。
“你,你想怎么樣?啊----”因為亂動,死胖子碰到斷腕處的傷口,痛得一聲大叫。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手里轉動著那只小野雞,眼睛一直盯在那上面。
“我叫魚大頭,因為脖子上有個瘤子,所以他們又叫我雙頭魚!”死胖子倒是很合作,痛快地回答我。
我斜眼看一眼死胖子,他的脖子上確實有一個瘤子,不過沒有他外號那么夸張。
“寨子里都有什么人?”
“寨子里?寨子里面有-----好啊,你小子在套我的話!”魚大頭斷了手,人還很橫。
“準確地說,我是在審問你。”說著,我一只手把著烤雞的木棍,另一只手從地上拿起巨蟒手槍指向魚大頭。
“你-----你------”魚大頭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地滾落。
“我再問一次,寨子里都有什么人?”
“有兩百多兄弟等著要你的命呢-----”
&nb bsp; “砰!”
“啊-----”魚大頭猛地單腿跪在地上,那只好手捂著那條腿上的槍傷。
我拿著那把槍口處還冒著余煙的槍,臉色越來越壞。
“我沒有什么耐心,下一次就打你的頭。告訴我,寨子里還有什么人?”
“你----你-----你一槍殺了你爺爺吧!”魚大頭臉上橫肉兇閃,瞪著我一付威武不屈的樣子。
“好,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我嘆口氣,放下手里的烤雞,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魚大頭身邊。巨蟒的槍口就黑乎乎地在魚大頭眼前晃了晃,突然,擊針被我扳開,發出“喀”地一聲。
“啊------”槍聲還沒響,魚大頭先慘叫起來,那叫聲比夜梟還恐怖。
“你喊什么?我還沒開槍呢!”我的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笑意,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
“我說,我說,娘的,我說還不行嗎?”魚大頭終于徹底跌坐在地上,咬著牙,決定投降了。
“那就說吧,寨子里什么情況?”我蹲下身,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放在魚大頭那捂著大腿槍傷處的手上。
“寨子里還有二百多兄弟,老大也在!”魚大頭的臉上毫無表情,聲音也就像在說夢話。
“你說的老大是指sam?”
“是,就是你知道的燕子老大!”魚大頭點點頭。
“呵呵。”我失笑兩聲,覺得自己有意外收獲,“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你倒底是什么人?”
“老----我就是十二金剛中的雙魚,你滿意了吧?”魚大頭雖然已經投降,但是仍然仰起頭恨恨地望著我。
這就是悍匪,真正的悍匪,投降只是為了保命,你別想他真得服你。
“哦?”我摸摸鼻子,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里抓到一個這種人物。
“算你好命,有幾個兄弟因為在國外業務忙,不能回來幫忙,不然你早就完蛋了!”魚大頭還來勁了。
“是嗎?那現在寨子里都有誰在啊?我是指像你這樣能當家的!”我雖然是在審問,但是還沒忘了暗中捧一下這個雙魚座。
果然,這個有力沒腦的家伙挺直了腰,還拍了拍自己的胸。
“寨子里現在只有老大、阿獅、小女和倔牛在,要不是小女這個騷娘們暗中陰我,我也不會只帶著這十幾個兄弟就出來引你!”說起寨子里的事,魚大頭忿忿不已。
魚大頭每說一個名字,我的心里就跳一下,尤其是當他說起阿獅和小女的時候,我就覺得心里面又抽痛起來。
“你既然知道我,就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那個人呢?她在不在?”
“你是說老大的那個女兒吧,我操她大爺的,她------”
“咣!”
“啊----你他媽的瘋了?我都說了,你還打我?”魚大頭捂著自己的頭,那個地方他本來就有傷口,剛才又被我掄起槍托把血口打崩了。
“你把話放干凈點,要是再說小眉一句臟話,我現在就送你回老家,讓你十八年后再當漢子!”我的面容無比陰冷,槍口也頂上魚大頭的太陽穴。
魚大頭看看我,低下頭還不說話了。不過無所謂,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按魚大頭所說的,現在寨子里是四個頭目,領著二百多人。現在這二百多人都縮在殼里,誰也不外出,就等我去投羅網呢!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們寨子里和寨子外是不是有一些很厲害的埋伏?我是指能炸死人的那種!”這件事我必須問明白,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彗星對戰,這是人家的門口。
“當然了,老大是玩炸藥的老祖宗。我們寨子內外被他布了一種叫做三十六天星雷的玩意,有幾次,幾個很厲害的對頭來闖我們的寨子,都被他媽的給炸死了,一個全尸也沒留下!”說起炸藥的事,魚大頭還覺得很光榮。
我不說話了,轉回身走到火堆旁,又架起那只雞。一邊烤,我一邊望著那個火光閃閃的火堆,腦子陷入沉思。
魚大頭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一個彗星的老窩內外,肯定有爆破品護著,而且是很厲害的爆破品。這下就麻煩了,該怎么才能救走里面的燕輕眉呢?這個任務太難了。
要是讓我殺里面的某個人,我大可以在遠處架起槍,看準機會一槍狙擊。但是要從里面救出一個人來,而且還是高手如云的地方;先不說黑豹有多厲害,高玉罡這樣的在人家手下走不過兩招,就算黑豹不出手,那個什么三十六天星雷一旦引爆,別說高玉罡,我怕連燕輕眉也逃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