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貓眾人呆愣無語，店員冷冷問，“四貓，接著磕兒呀，怎么不磕兒了？”
四貓尷笑兩聲，“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攪了大哥的興致，我錯了。
大哥，這頓算我的，我帶弟兄們先撤了。”
店員看向肖鋒，“肖哥，行嗎？”
肖鋒道，“把賬結了，滾。”
四毛立刻應聲是，招呼同伙結了賬，一群人倉皇而去。
店員到了肖鋒面前，“肖哥，剛才對不住。”
肖鋒一擺手，“沒你事，忙去吧。”
店員笑笑，走了。
肖鋒看向林丹妮，“還喝嗎？”
林丹妮頓頓，“不喝了。”
肖鋒朝劉龍一招手，“走。”
說完，肖鋒走向路邊。
林丹妮愣在原地。
劉龍到了她近前，“林總，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林丹妮咬咬嘴唇，沒動。
眼見肖鋒已到路邊，劉龍輕咳聲，“林總，肖經理就這性格，你別往心里去，其實他很在意你。
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他肯定不能讓你單獨開車回去。
走吧。”
林丹妮輕嗯聲，挪動腳步。
劉龍搖搖頭，跟在她后邊。
三人到了肖鋒車前，肖鋒道，“劉龍，上車。”
劉龍沒動，看向林丹妮，“林總，你的車呢？”
林丹妮指指不遠處，自己的車在那邊。
劉龍看看，笑道，“保時捷，好車，肖經理，你開林總的車，和林總在前邊走。
我開你的車跟在后邊，咱們先把林總送回去。
行吧？”
肖鋒道，“這得問林總，她的事她自己決定。”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劉龍反應很快，“林總，剛才多危險，你這樣的美女，又喝了酒，晚上獨自回家，危險系數太大。
你若出事，我和肖經理也得承擔連帶責任。
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承擔不起，你就當同情我，同意我的建議吧。”
林丹妮哭笑不得，“你這嘴太會說了，真是有什么樣的上司，就有什么樣的下屬。
你這么說，我還怎么拒絕，只有同意。”
林丹妮把車鑰匙遞向劉龍。
劉龍立刻接過，“謝謝林總。”
說完，劉龍轉臉又看向肖鋒，“肖經理，我沒開過好車，萬一碰了，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怕賠不起。”
肖鋒打斷他，“行了，別哭窮了，你開我的車。”
肖鋒拿過劉龍手里的車鑰匙，又把自己車的鑰匙遞向劉龍。
劉龍笑著接過，“兩位領導真是通情達理。”
肖鋒一擺手，“別說了，上車。”
劉龍笑應聲好，上了肖鋒的車。
林丹妮也笑笑，跟著肖鋒到了自己車前。
肖鋒看眼她。
林丹妮道，“看什么，上車吧，你的下屬都夸你通情達理了，你想讓你的下屬打臉啊。”
肖鋒沒答話，上了駕駛位。
林丹妮輕哼聲，上了副駕駛。
車啟動，兩輛車一前一后離開星云路，向著日月華庭開去。
街上流光溢彩，霓虹閃爍。
林丹妮按下車窗，微微吸口清涼的夜風，“肖鋒，剛才的事謝謝你。”
“舉手之勞，不用。”肖鋒道。
林丹妮頓頓，“李天雄的事，我知道肯定是他先說了難聽的話，你才打了他。
對此，我沒有意見，也不想責怪你，只是。”
林丹妮欲言又止。
“只是我在你朋友面前沒給你面子，讓你丟了臉，你覺得不舒服是吧？”肖鋒接上話。
林丹妮沉默片刻，“肖鋒，不管別人怎么說，我自己從來沒有職業歧視。
因為我父親就是從普通人白手起家干起來的。
我父親不止一次告訴我，人無貴賤之分，職業無輕重之別。
只要憑自己本事掙錢，沒有違反道德法律，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職業，都應該受到尊重。”
林丹妮看眼肖鋒。
肖鋒正看著車窗外，全神貫注開車。
林丹妮輕咳聲。
肖鋒道，“你父親說得很多，確實是白手起家者說的話。”
林丹妮笑笑，“我以為你沒在聽。”
“我一直在聽，還想說什么，你繼續說。”肖鋒道。
林丹妮點點頭，“所以我從沒因為你是一個保安而小瞧你，我總有種感覺，雖然你起步時就是個保安，但有一天，你一定也會像我父親一樣，白手起家，打拼出自己一份家業。”
林丹妮又看眼肖鋒。
肖鋒這次沒有沉默，一笑，“林丹妮，你高看我了，我從沒想過打拼什么家業。
我來海城時只有一個目的，替我的戰友照顧好陳琴，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從保安干到經理，更多是偶然，或者是身不由己，不是我的目的。
如果陳琴現在告訴我，她不想在海城待了，想換一個城市生活，我會立刻放棄現在的一切，帶她去她想去的城市，過她想過的生活。
只要她快樂，其它都無所謂。”
雖然看不到肖鋒的目光，但從肖鋒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和他堅定的語氣里，林丹妮能感受到肖峰說的絕對是心里話。
林丹妮深深吸口氣，輕聲問，“肖鋒，你說的放棄一切，也包括放棄我嗎？”
肖鋒看向她。
林丹妮也正看著他，兩人目光相碰，林丹妮道，“你別誤會，我說的是友情。
友情也是很難說斷就斷的，對吧？”
肖鋒笑笑，是。
林丹妮也笑笑，“那你會放棄嗎？”
肖鋒毫不遲疑，會。
林丹妮頓楞，訥訥問，“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肖鋒應聲可以，目光轉向窗外，那個硝煙彌漫的戰場又出現在眼前。
爆炸聲，槍聲，戰友倒地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
肖鋒像是說給林丹妮，也是說給自己聽，“走上戰場的人都想凱旋而歸，沒有人愿意變成一具尸體，留在戰場上。
可既然是戰場就總有人要變成尸體，凱旋者是踏著戰友和敵人的尸體，換來一枚勛章。
這勛章上其實都是血。
沒有戰友的血，就沒有凱旋者的勛章。
沒有陳凱，也沒有現在所謂的肖經理，只有一具留在戰場上的尸體。
所以和讓陳琴快樂相比，其它都是狗屁，不值一提。”
肖鋒說著，聲音哽咽，眼睛濕潤。
林丹妮也心起波瀾，重重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解釋。”
肖鋒沒答話，車繼續開向前方。
很快，日月華庭近在眼前，林丹妮讓肖鋒停下車，“肖鋒，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有幾句話我還是想說。”
肖鋒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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