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436章 去衣受杖,以儆效尤
  “長瑾,姜政周武在何處?”

  云皎月渾身焦躁,想找人嚴刑逼供盤根究底!

  和祁長瑾交底,“青樓是重稅之地。”

  “這位老夫人說,她家的女兒與外孫女是在四月前被賣。”

  “假若女眷們數月前被大量買賣,那青樓稅收必定創下新高!”

  云皎月越說,心底混著殺心的冷意就越發叫囂。

  瞳仁望向周遭,視線自帶針刺一般。

  說出來的話讓人心里發毛,“可你瞧瞧——”

  “如今滿樓紅袖招的女子,身段婀娜千嬌萬態,個個媚眼如絲風流旖旎,哪里有一個半個是初期淪落風塵的架勢?”

  “況且,我也并未聽說各州青樓呈至京都的季度稅收,較從前有明顯的盈利。”

  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是不用多做解釋。

  祁長瑾單手捧著油紙,單手托著下巴思考片刻。

  反應過來,“如今生意不好做,從前花天酒地的富戶,在官府實行清丈土地后,補繳了大量銀錢,他們不會大手大腳買進妾室奴仆。”

  “設若女子大量被賣,并未流落青樓,也未身處富戶宅院……”

  “那她們極有可能已經被有心之人聚集!”

  目的,就在于讓她們成為暗娼,專門供人泄欲!

  祁長瑾沒有堂而皇之地說出結論。

  投向李運等人戒備目光。

  他判斷的邏輯很簡單。

  各州都有京都設立的最低賦稅繳納標準。

  官府恨不得在青樓多收些稅,根本不會容忍管轄地區有大量暗娼存在。

  而現在的事實是,暗娼已然大量存在。

  就說明,有人需要女子為娼,給男子泄欲。

  祁長瑾并不是輕視女子的人。

  但這種事情,菜碟舀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畢竟,青樓女子的存在,從不只是為了繳稅。

  還是為了讓接觸不到女子的男子,能滿足長期壓抑的欲望。

  避免心理扭曲心浮氣盛,再破壞治安。

  男人大腦飛速運轉,步步推理后,沉默下來。

  他后背僵直,敏銳嗅到青州城表面安好之下,已然燕巢危幕微機四伏的局面。

  如果說女子被迫為娼,是有不測之憂!

  那大量男子失蹤的事情,就只能用后患無窮來形容!

  “從軍之人攜帶路引前往軍營,結果卻半路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大活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與其說他們是失蹤,倒不如說他們是自愿消失……”

  祁長瑾梳理脈絡后,聲音淡淡。

  這些‘失蹤者’,再不濟遇見匪徒被劫走。

  也會有十之一二的可能和匪徒起爭執,從而被殺。

  各州匪徒心狠手辣,平白劫殺者,不在少數。

  因此企圖從軍之人,倘使真死了,絕無可能會死不見尸。

  祁長瑾修長指節抵著眉間,摩挲兩下。

  心中已然有了結論。

  失足的女子也好,失蹤的男子也罷。

  前者圈養,后者豢養。

  這些人要么身處一處,譬如易于藏身的深山之類。

  要么就早已被運輸分散各地,被人安置在易于練兵之處。

  換位思考,水愈激之愈逆行,火愈煽則愈熾烈。

  受壓迫越深,反抗就會越大!

  假使他是被重重稅收壓了數年,壓得年年難過食不充饑。

  反正都是要背井離鄉,遠離家人。

  那……

  從誰的軍,不是從呢?

  只要幕后之人拋出橄欖枝,一用言語挑唆激起憤怒,二許以優渥待遇。

  又有多少人能保證自己不被說動?

  恐怕動搖的間隙,就已經覺得對大齊仁至義盡。

  祁長瑾恍然,眸色沉穩冷戾。

  從袖子里拿出玉哨吹動,溫潤藍田玉質的哨聲別有悠揚。

  幾聲短促哨聲傳至街道巷口。

  守在暗處的姜政周武聞聲,瞬間將食指放入口中吹動手哨。

  隨后,再是遠處清脆的鈴鐺聲、吆喝聲依次響起。

  不過多時,幾十個人在流光瞬息間,從四面八方涌來。

  很快將街道兩側團團堵住!

  男人身份地位發生變化,近身的下屬縱然不在明面,也在暗處伴隨左右。

  許是祁長瑾在京都也是這樣的動靜。

  下一秒,馬蹄聲踏踏瘋狂沖進在場之人的耳朵。

  聽見動靜的聶韜,頃刻間就明白是出了事情。

  領著林芙蕖交給他護衛云皎月的隨行人員,隨即加入圍堵!

  祁長瑾眉頭蹙了下,犀利冷漠擲地有聲道:

  “姜政,你去找宋左兩位大人,立刻嚴查城內外可疑地帶!”

  “譬如各村地窖郊田零散的屋舍、海邊擱淺的船只甲板,乃至行人運輸的方箱等可藏身的地方,一切都不容放過!”

  眉眼情緒不顯,單手負在身后。

  好在前夜為了防范自家妻子逃跑,已經封鎖海路陸路。

  倘若這幾日還有被買賣、被運輸的女子與從軍者。

  盤問排查之下,應當能查出蛛絲馬跡。

  上位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祁長瑾臉部輪廓緊繃,嚴肅之余,運籌帷幄道:

  “周武,將典妻賣女者,抓至官府。”

  “按律例嚴格杖責,去衣受杖,以儆效尤。”

  “找有手藝的官差,杖一百四十下,不打至皮開肉綻、非死即殘,不準停手。”

  “最好讓整個青州的人都引以為戒,告訴他們這就是不加勞作貪圖享樂和背棄妻女的下場!”

  祁長瑾狹長眼眸不經意間戾氣流動。

  不少人在大熱天后背發涼,腳底板都軟了。

  “另外,杖責之后,命令活著的人,將買賣細節和盤托出。”

  “比如賣妻賣女收了多少銀錢,銀錢是如何花銷,買家是何模樣,有無跟蹤買家尋求妻女下落。”

  “諸如此類的信息,務必反復查問,一一核對細節!”

  周武挑眉發問,“大人,酷刑之下,要是他們沒死,只是暈了怎么辦?”

  祁長瑾懶懶垂眸,“辣椒水,潑醒。”

  “那要是沒力氣招供呢?”需不需要吊著參湯審問?

  “辣椒水。”

  周武話沒說完,就聽見祁長瑾言簡意賅地重復。

  周武:“……”

  也是,沒力氣招供,潑辣椒水的確也能讓人打起精神。

  祁長瑾眉心微皺,眼神分外森冷。

  他不會對典妻賣女的男子,報以任何同情心。

  青州地帶不似別的地方,云皎月聯合商戶們近年來提供的差事本身就有許多。

  而且二房的嬸娘,日日派人設粥棚施粥。

  就算濃粥分不到所有餓肚子的人手中,也不至于造成大范圍買賣妻女的現象!

  男人認為買賣妻女者,大多都是不勞而獲貪得無厭的人。

  這類人不會滿足一錘子買賣帶來的收益。

  他們沒準還會抱著敲詐心態,去跟蹤買家尋找妻女下落。

  方便以揭發舉報暗娼為由,繼續索取錢財。

  周武辦事周道,細究審問程度。

  “大人,假如人犯破罐子破摔,拒不告知買賣細節。”

  “那我們最多能處置他們到什么程度?”

  祁長瑾俊逸笑靨里滲出催人命的陰冷。

  唇角勾起殘忍笑容,“刺心、墮指、斷脊、剝皮……”

  “在京都那么久,難道這些刑罰還要我教你?”

  話畢,周武剎那間閉嘴。

  這些都是詔獄里的刑罰……

  自打崇明帝恐嚇云皎月下詔獄,男人沒少泡在詔獄研究刑罰。

  可他們,這種陰損刑罰也才學了半成。

  祁長瑾瞥了眼胳膊脫臼的李運,還有鏢師一行人。

  而后轉身,視線柔和掠過云皎月。

  最后恢復平靜,幽邃望向騎著高頭大馬的聶韜。

  在人前與帝師府保持距離。

  云皎月意會,她和帝師府割席了沒錯,但也有往日的情分。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比祁長瑾更能理所應當差遣聶韜。

  “聶韜,李運好歹是寧顧行的人,鑒于他涉嫌通敵叛國。”

  “勞煩你派人告知一聲,問他是否知曉自己犯了失察之罪!”

  云皎月故意客氣說話。

  她昂頭,高冷站在原地。

  猛烈日光照在白皙柔嫩的容顏,灼出雙頰微紅。

  “陛下曾在議政殿賜我上奏之權。”

  “若寧顧行知曉李運的所作所為,那我即刻上奏京都,參他有不臣之心!”

  “若他不知……”

  低沉威脅的話落下,“就煩請他明哲保身,不要摻和青州的一切事宜!”

  云皎月眼眸晶亮,緊盯著李運與鏢師。

  說著體面話,“一年前,我云皎月已孤身一人。”

  “背后沒有帝師府,更沒有學士府。有的只是陛下圣恩,所賜我的上醫二字。”

  “既然,我受此封號,就有職責為陛下分憂。”

  名正言順攬下處置權,“李運,他的生死不由旁人,而是必須由我而定!”

  “至于四運鏢局有無牽扯叛國罪名。”

  “待今日查明真相,我會親自上書,向陛下闡明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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