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亂棍。
更別說還夾雜著刀砍，很快鮮血就在被打壯漢身下流淌成灘，顧懸隱約還瞧見了男子胳膊被砍了下來。
一群最多只是有點納氣修為在身的混子，在郡城竟是如此的囂張？
……
“停，停！！”
突然，有混子大喊停手，然后扒拉開壯漢的額頭散發，驚聲道：“靠！打錯了，不是王二牛，晦氣。”
“艸，白費力氣了。”
“這渾蛋，身形跟王二牛長那么像干嘛，害的老子還沒砍過癮。”
最后說話的混子，臨走前還狠狠踹了一腳血泊中的壯漢，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的無臂男子；仿佛平白無故被砍半死，還沒這幫人白費力氣更窩火。
簡直打破顧懸的認知。
‘嘩啦啦。’
混子們散去，罵罵咧咧的繼續尋找王二牛，至于砍錯人就砍錯吧。
反正也只是平頭百姓。
“散了散了。”
三名官差姍姍來遲，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扇了扇鼻息血腥味，然后看向就近的店家攤主，“能救就救治一下，不能就送義莊，交給你了。”
話落，搖身晃腦離去。
“誒，倒霉。”
直到此時，就近的面攤老板才敢苦著臉抱怨，“半個月白干了。”
不管是救還是死了送義莊，都得出一份錢；這壯漢有家人還好，但如果只是賣力氣的散工，就沒招了。
官差老爺既然發話了，指不定哪天就會來打聽，如果什么都沒做？
他這面攤就得遭罪了。
想到這里，面攤老板試探了一下血泊中男子的鼻息很是微弱；簡單沉吟后去屋里拿了塊大黑布，蓋上。
沒救了，流血太多了。
……
“老板…”
“十個炊餅三碗羊湯。”
面攤那邊官差的不作為與甩擔子，顧懸全看在眼里；血泊男子他倒是能止血治療一下，但還不如死了。
雙臂已斷，一只腳也被砍的皮肉骨翻，更別說身上還有其它刀傷。
能救活但會終身殘廢，日后或許只能艱難行乞，如此還不如不救。
“客官，湯餅來了。”
老板端上炊餅和羊湯，輕輕瞄了斜對側面攤一眼，搖搖頭沒多說什么，只幸好那男子不是在他這吃飯。
“對了老板…”
顧懸沒有立即開吃，而是向老板疑惑道：“剛剛那是什么人啊。”
“就連官差也不管。”
“誒。”
老板沒回答，只是嘆了口氣并眼神示意顧懸別多問，便轉身離去。
顯然，不想多生事端。
“呼。”
顧懸輕出一口氣，然后一邊吃餅喝湯的同時一邊凝耳傾聽；通脈奇經六條階段，只要不是太低聲，方圓三四十米內的聲音都能捕捉，自己收集…
頓時，隱約八卦嗡嗡：
“誒，這人真倒霉。”
“王二牛害人啊，那事竟然去舉報，這不是在打官老爺的臉嗎。”
“牛腦子不聽勸，沒點背景哪個幫派能明面存在？沒背景沒關系還指望官老爺出頭，想的太簡單了。”
“切，王二牛若是有背景有關系，還能被逼到舉報？想什么呢。”
“也是，這破世道。”
具體什么事情，附近有效的低語中并沒有提及；但顧懸明白，其實什么事情不重要，而是民不與官斗。
在晉國，最大的勢力便是官府，一切其它勢力都會與之相互關聯。
黑與白從來都是一體。
就像剛剛的一幫混子，沒什么修為卻敢在郡城如此囂張，憑什么？
沒關系沒背景，別想。
……
“老板多少錢。”
“一百二十五文錢。”
炊餅五文一個，羊湯二十五文一碗；相當于一頓晚餐一百二十五塊錢，還成不算太貴，畢竟算是亂世。
戰火沒有蔓延至黃山郡，不然物價能再升幾倍都不止，甚至城空。
“誒，沒什么能量。”
顧懸在街道上游逛，心頭感嘆晚飯吃了不少，但其實能量不多，沒一會兒就消耗完畢，吃了等于沒吃。
窮文富武！武道越高，需要攝取的能量就越多，沒錢拿什么練武？
盡管身揣二百多兩，但真要是相對吃好的話，最多只堅持兩個月。
20萬塊錢吃兩個月？
“咳咳。”
顧懸心頭暗咳，原身三年試藥潛藏的各類藥性即將見底；接下來武道想要快速進步，吃喝上不能省；或者一些壯身益氣的湯藥，也能代替大半。
但上述，都需要錢。
想到這里顧懸不再猶豫，幾方打聽后來到南城醫藥館較多的街道，看哪家有招收學徒的，便上去應聘。
身負藥材精通100%，以及醫藥術50%，遠高于凡俗醫藥館正常學徒。
所以不怕應聘不上。
至于身份什么的，隨便編了個能過關的；學徒打雜的活計，沒哪家醫藥鋪會刨根問底，老實敦厚就成。
就這樣，天色漸黑之際，顧懸在面試第三家藥鋪時，過關被選中。
開始了大隱隱于市。
……
“長生！”
“哎，小的在。”
同春堂，黃山南城一個不大不小的醫館，掌柜醫師的醫術還不錯，在附近幾條街能排在中上；這天，鶴發長須的掌柜看著手腳麻利的新招學徒，不由滿意點了點頭，沉吟后開口道：
“這半個多月進步很大，醫館幾乎所有的藥材都已熟識，每次抓取的分量也很精準，下月就轉正吧。”
“今晚改住單間。”
“啊，多謝黃老…”
顧懸一驚一喜，連忙感謝掌柜的栽培，并且保證日后更認真努力。
“嗯，很好。”
黃老撫須長笑，勉勵拍了拍‘李長生’肩膀后，便轉步去往后堂。
“呼。”
顧懸輕呼一口氣。
短短半個多月便轉正固然驚喜，但對他來說沒什么難度；藥徒的主要工作就是識藥、熬藥，以及按照醫師的藥方抓藥，自身沒有權限診治病人。
但下月開始就不一樣了，轉正后能開始學習醫術，慢慢接診治療。
收入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間，能修煉了。
打坐練氣，不再遮掩。
武道接下來的修煉，肯定是積蓄內氣到達奇經六脈的極限，然后為沖關任督二脈做準備；而攻防武技等可以先放一放，畢竟做學徒還算很安穩。
再如何逢兇化吉得機緣，顧懸也不會為了獎勵去拼死拼活亂莽，比如加入武斗幫派什么的，暫不考慮。
境界才是修煉的核心。
‘呲。’
想到這里，顧懸眼底電光一閃；學徒不僅只是學徒，醫館人來人往各種消息不少，個別中會很有價值。
今晚，不出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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