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林銘這一下子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封云這個視財如命的人這一次竟然沒有參與到私鹽之事中去!
原來圣上都知道了此事!
最近就要嚴打……
在國朝之中,還想要做大的,就沒有一個敢公開和圣上對著干的!
封云也不會在這個事情上去碰圣上的霉頭。
說張武倒霉么?!
他確實是倒霉,竟然在這個時候被安排來到天牢,游說封云!
說張武幸運吧!
他也偏偏是在圣上旨意下達之前,就來游說封云!
福兮禍之所隱,禍兮福之所藏!
林銘在心中迅速完善了一下自己之前所想的那個對張武的救助方案,面上做出了震驚之色,連忙說道:
“啊?!”
“竟然有此事?!”
“我大哥怎能如此糊涂,竟然參與到了私鹽之事中?!”
“真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見林銘這般夸張的樣子,封云也輕嘆了一口氣,再度說道:
“是啊!張武在這個關口,參與到了私鹽事情之中,讓我也很是難辦啊!所以,我才想要特意請教一下林校尉,這個事情到底是應該怎么辦?!”
林銘嘴角輕笑,他知道封云這哪里是請教自己要怎么辦?!
分明是將這個坑丟還給自己!
要是林銘敢說出保張武的話語,封云也會應承,只是封云一定會讓林銘具體負責此事,上面不查下來也就算了。
一旦上面查下來的時候,第一個被賣出去的人就是林銘!
到時候,林銘就是有天大的武道功法,在國朝的圍殺之下,也要飲恨!
“封司獄,您既然一定要讓小人說,那小人就說說自己那不成器的想法!”
“洗耳恭聽!”
封云倒是想要聽聽,林銘能夠在這里怎么說?!
“封司獄,從您的角度出發,您想不想升職?!”
林銘說著,也在觀察著封云。
封云不急不緩的在這里聽著林銘述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這才緩緩回答著。
“想!當然想。”
“那就對了。那這個張武就有大用處!”
林銘繼續說著。
“封司獄,這走私私鹽之事,牽涉很廣,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從上到下,都有人參與,這其中,有之前就參與的人,也有現在才參與的人!”
林銘所謂的之前和現在是指文帝和正德帝,說話的時候,他也指了指天,確保封云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封司獄,你能夠知道圣上想要除掉這些走私私鹽的人,那是因為京營的封大人是圣上的心腹,可朝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圣上的心腹,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一旦私鹽之事事發,牽扯到了他們的身上……國朝官員又要面臨新一輪的清洗!”
“今上仁慈,不愿意多造殺戮!”
“別說是走私私鹽了,就算是兵變這種事情,也都是只誅首惡,其他人要么流放,要么留用……”
“這私鹽之事,大概率也是按照此等行徑進行,首惡必死,其他的一些人流放,剩下大部分人降職留用,以觀后效!”
林銘這番話語讓封云總算是有了些反應,點了點頭。
確實,圣上仁慈,就連陳逆等人的兵變,都只殺首惡,這走私私鹽之事,就更是不會大造殺戮了!
見封云點頭,林銘更進一步的開口說道:
“封司獄,我知道,你現在抓住了張武,是想要從他的口中,不,更進一步來說,是從凡是涉及到私鹽之事的人之中拷問出其他人的具體名單來,再將這名單遞上去,好給自己爭一份富貴!可是,您有沒有想過,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封云聽到這,目光一變,眼角之中帶著一絲譏諷的神色。
“封司獄,您想想,張武他可并不只是我們天牢的校尉,他還是鎮撫司的百戶!國朝正六品的官員,封司獄,您呢?!國朝正八品的官員,和正六品之間,還差著幾個等級!您的司獄職權,只負責看押和審問犯人,不涉及抓捕之事,你這屬于越權,二來,鎮撫司負責監察百官萬民……當然,我知道,您敢這么做,是因為背后有著封大人,乃至于是圣上的寵愛……”
“憑借圣上對封大人的信任,或許不會計較您越權之事,可圣上的心中是不是會念及此事?!鎮撫司暫時想著圣上的恩情,知道這事情,或許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可他們心中呢?!”
“只是,您有想過沒有?!這份富貴,你暫時確實是能夠爭取到,可這些被降職留用的人,他們會不會記恨上你?!鎮撫司又會不會惦記上您?!他們正六品的百戶,你說抓就抓了,有沒有給他們半點面子?!”
“現在您是富貴了,以后在朝堂之中,他們是不是會給您使絆子?!你以后是不是要處處都要提防著他們?!”
“從來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否則這陰謀詭計不斷,只要你一步踏錯,被他們抓住了,那面臨的就是一番窮追猛打,萬劫不復啊!”
封云的臉色多少是有幾分難看,一看這樣,林銘就清楚,自己在這里說對了。
現在這封云果然就是這么想的,那就是了!
他稍微頓了一下,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
“封司獄,若是我們換一種思路,該拷問這份名單,還繼續拷問,只是拷問出來之后,我們不上交上去,而是暗中派遣可信賴之人去聯系這些人,將圣上要清理走私私鹽之事告訴給他們,你說他們這些人知道了,誰不念著你封云的人情?!”
“一時之間,你提升職位或許沒有那么快,可只要有這份人情在手,凡是這條線上的人都會念著你封云的好,念著你封家的好,關鍵時刻,可上可不上的時候,他們會不會想著你今天的恩情?!”
“現在放手,朝中大員的人情就不說了,鎮撫司這邊,萬一以后你們封家有難之時,鎮撫司說不定就有可能出手援助。”
“以上就是小的一點愚見,說得有可能不對,僅供司獄大人參考,是要短期,還是要長期,那就要看司獄大人您自己來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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