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收割
珠簾島群。
呂仲一到此處，就發現了古怪。
“鐵甲艦？”
懸浮在千丈半空，他朝下方一海灣望去，一艘艨艟巨艦映入眼簾，通體由銀白金屬構成，表面布設著炮臺天線等物，充滿了高科技質感。
不過這船的狀態不大好，船身有多處凹陷、爪痕等損壞，一看就知道是海獸攻擊所致。
“在修仙界遇到鐵甲艦？真有意思！”
呂仲輕笑一聲，心中頓時有了許多聯想。
好比底下這幫人族的來歷。
以及他們所處的位置。
若無意外，這處科技興盛的國度，應是位于一處靈氣貧瘠之地，而且極可能就是在無邊海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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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無形波動掃過。
“雷達嗎？好像還要高級一些……”呂仲默想道。
與此同時，鐵甲艦指揮室。
“怎么樣，真是傳說中的修士？”艦長白術云面色凝重道。
對面站著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漢，他是隨艦的科技官兼歷史書記藏見，這時將手上屏幕放下，突然嘆了口氣，悲觀說道：“不但是，而且按照古籍描述，還是修士中相當強大的個體！如果之前襲擊我們的暴怒鯨魚，它的實力假定為一，那么這位就可能是一百，甚至是……一萬！”
“像這種存在，我們最好不要惹怒他，還要尊稱其為前輩。”
“前輩……真是個充滿古意的詞匯。我知道了，等下我會親自帶人去迎接，既然這位是傳說中的修仙者，手段或許非科技能解釋，說不定能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白術云點頭，強令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后，才做出了決定。
作為聯盟探索艦隊，他們很不幸遇上海怪襲擊，不但因此損失掉了大半人手，就連輪機主軸也因為過載損毀。
以至于不得不在此停留，至今已有三年之久。
與可能遭遇的風險相比，作為“尋仙號”探索艦艦長，白術云認為嘗試跟對方接觸，或許能改變目前處境。
畢竟結果再差，也不會比困死荒島差多少。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迎接。”藏見扣好自己的白大褂，嘟囔著說道：“也不知道這位用的是什么語言，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聯盟通用語，我跟過去或許能幫上忙。”
二人商量好，這才走出指揮室。
而這時，呂仲已落到了鐵甲艦上。
能看得出來，這艘千米巨艦的性能非常不錯，所用的金屬不比靈鐵差，只是因為少了符文跟法陣的加持，再加上沒有護罩護佑，顯得不如飛舟堅固，但也足夠在四階水族的攻擊下幸存。
“若是加上符文跟法陣……”
呂仲目中一亮，想到了自己的浮空要塞，到底該怎樣建造。不過這也是他的一廂情愿，對方愿不愿意合作，那還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就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見到來人好奇中，帶著不安的神色，呂仲只是淡淡一笑，而后就耐心等著對方用一種種語言，嘗試著能否跟自己溝通。
“可以了，就這個同書語吧。”
“前，前輩你能聽懂這個，那真是太好了！”藏見松了一口氣，這恰恰是他最精通的一種古文字。如果是換成其他語言，他還真做不到輕松交流，萬一要是因此惹惱了這位前輩，那可就麻煩大了。
“不，我其實都知道，只是同書語你說得最輕松而已。”呂仲也不隱瞞，通讀萬卷古籍的他，自然接觸過大量文字語言。似現在雙方第一次接觸，為了將誤會發生的幾率降到最低，選一門最熟練的語言進行交流，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未等對方有所反應，他自報家門來歷：
“天源仙宮滄溟子，不知你們是？”
“紅土聯盟，先遣探索艦隊尋仙號艦長，白術云！”白術云啪嗒一聲，左手握拳置于心臟處，行了一個標準的聯盟軍禮。
“先遣探索艦隊，科技官并書記，藏見。”
相互介紹完，雙方一時陷入沉默。
呂仲此刻暗暗在想，這所謂的紅土聯盟，顧名思義是起源于一處紅土，否則不會取如此特殊的名字。
隨后雙方展開深入交流。
很標準、很公式化的答復，這是呂仲心中的感覺，對方說出來的信息，估計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是一個成熟文明該有的樣子。
從二人口中可得知，紅土聯盟在廢墟上建立，迄今才五千年不到。
而在此之前，紅土大陸也不是沒有過文明，最終都是以毀滅而告終，就這樣文明復蘇與毀滅，已不知經過多少次輪回。
對此，紅土人認為是天災所致。
所以重新復興之后，聯盟才會組建探索艦隊，尋找延續文明的辦法。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呂仲沒繼續深想。
不管紅土人是否知曉毀滅背后的隱秘，但他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紅土文明的輪回毀滅，極可能跟中土化神脫離不了干系。
想想也知道，以化神修士能力，連虛空都能遨游，怎可能無法監視海對面。
說不定，紅土文明沒有修士，一心發展科技的文明路線，也可能是化神們的一個實驗，他們想要借此探索靈氣枯竭之后，修仙界的未來該何去何從，以確保仙宗秩序萬世不移。
越想越覺得可能。
電光石火間，呂仲腦海浮現諸多推測。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他只需要到紅土聯盟，或許就能得到準確答案。
“不過，也要小心仙宗走狗。”
雖然只是可能，但呂仲為小心起見，決定之后還是讓化身出馬，本體則是繼續隱藏在暗處，省得被化神直接堵住。
滄溟子也不是傻子，之前傲慢大意之事，定然不會重演。
再來一次，呂仲估計自己死定了。
另一邊，白術云跟藏見，心中吃驚不小。
這位“滄溟子”前輩的話語，言簡意賅極有調理，不過是短短千余字，就給他們展開了一副修仙界的畫卷，透露出了古老修仙文明的一角。
賓客兩歡之下，尋仙號晚上舉行宴會。
見雙方關系再次拉近，白術云適時提出了請求，那就是讓尋仙號恢復動力。
“很好奇，你們用的是什么動力？”呂仲問道。
藏見聽到這話，跟白術云做過眼神交流，達成一致后才道：“滄溟子前輩，紅土聯盟目前所使用的，乃是太陽爐技術，這是一種以觀測太陽為基礎，所研究出來的能源技術，能夠為尋仙號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是這種動力源？”呂仲心中稍感意外。
連核聚變技術都能掌握，難怪能造出三百丈巨艦來，看來這紅土聯盟的科技發展水平，還真是一點都不低的樣子。
換而言之，離被仙宗化神收割也是不遠。
“那么，損壞的是什么部分？丑話說在前頭，我可沒辦法修復太陽爐，除非你們愿意提供成套資料。”呂仲沒有自大到，認為元嬰修士無所不能，雖說手雕集成電路真不是難事。
“這……”白術云一聽，好似被澆了盆冰水。
好在他本來心中對此，其實也不報多少希望，探索艦所用的主軸，是集紅土聯盟大量高精尖技術于一身，才艱難制造出來的船用主軸，才能借此驅動一艘近乎百萬噸的巨艦。
也正是因此，船上才會沒有備用軸。
一咬牙，白術云決定還是死馬當活馬醫，道出了實情。
“只是一根軸？那倒是好辦。”呂仲自信道。
隨后來到輪機間，他看到了那根從中間斷裂，通體扭的似麻花般的主軸，也是忍不住有些皺眉，不過也僅僅是皺眉而已，在確定船軸的使用需求后，用袖里乾坤術將船軸收走。
“給我一個月時間。”
拋下這句話，呂仲消失不見。
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我沒看錯吧，前輩他居然能瞬移，這可是聯盟科學院，都未能實現的技術啊！”藏見目露震驚，一臉的不可思議道。
“你沒看錯，而且還是全靠自身能力。”
白術云面色凝重，作為一名聯盟軍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只要這位滄溟子前輩愿意，隨時都可以借助瞬移，將包括他在內的，一眾尋仙號船員抹殺。
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
想到這里，他后背霎時被冷汗浸濕。
另一邊，呂仲找了個荒島。
拂袖將主軸放出，望著這兩截“麻花”，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想不到這紅土聯盟的冶金能力，強到連鐵精也能煉出來，盡管本質是兩種東西，但論材料性能已是不相上下。”
“更重要的是……”
呂仲往里面導入法力，竟是暢通無阻。
很明顯，材料有靈氣傳導性。
像這種優異材料，莫說是用來造船軸，就算是拿去煉制法寶，在銘刻上禁制法陣之后，估計也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仙宗之所以強大，能夠一直經久不衰，或許其中部分根源就在這上面。否則很難解釋，為何過去如此漫長的歷史，中土仍能保持領先優勢，或許是收割了紅土文明的結果。”
呂仲想到這里，不禁為紅土人感到悲哀。
文明因發展而興盛，卻也因此而毀滅，輪回往復無休無止。
嘆了口氣，他一把將十萬斤重的主軸攝起，而后口中吐出紫金極火，開始按照要求進行修復。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干脆在上面銘刻了法陣，以靈氣的消耗為代價，這樣能起到極好的加固作用。
至于耐用性，堅持個把月不成問題。
不到一個時辰，呂仲就修復好。
分毫不差。
然后就是等，等到時間過去一個月，他這才派出一名化身，令其將修復后的主軸帶回，本體則是就地打坐起來。
……
“轟隆隆！！！”
見順暢運轉的主機，白術云跟藏見，及一眾艦上人員，此刻的表情都只能用精彩來形容。那種表現就好像，你認為不可做到的事，被人隨便一擺弄，就輕松做成了一樣。
震驚中帶著復雜。
呂仲將他們的表情收在眼中，心中甚是滿意。
他始終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想獲得尊重，光靠嘴上說是不夠的，得要展示一下實力。
之前瞬移是；
現在修復主軸也是。
結果顯而易見，現在他成功了。
有著前世的記憶，呂仲能清楚明白眾人此刻的心情。
如果之前，紅土聯盟的人對“滄溟子”的看法，是一個來自修煉文明，實力強大非人的個體，心中只有對強大實力的恐懼和尊敬，那么現在就已經是折服，為驚人的實力跟冶金技術所折服。
態度轉變的表現，很快就體現出來。
呂仲享受到了最好的禮遇。
主軸修復后，尋仙號終于恢復了移動能力，它緩緩退出海灣，緊接著方向一轉，在澎湃動力的作用下，徑直朝正東方向駛去。
根據白術云給出的答案，是直接前往紅土聯盟前哨基地——白夜島。
過程中，呂仲將探索艦隊的目的，也一并打聽了出來，并非是真正的尋仙，聯盟之所以派出大量艦隊，都為了找到“無心病”的解藥。
根據藏見所言，自一千三百年以前發現開始，無心病進入了聯盟視野。癥狀都是出現狂躁現象，在失去所有理智的同時，還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起初，不過是零星實例。
也正是因此，聯盟中央醫學院給出猜測，無心病的出現還要在此之前，甚至乎上推到兩千年前，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之事。
即便后來疫情蔓延，醫學院方面也只是認為，這是一種新型“精神疾病”。
未知，卻不可怕。
必然似以前的不治之癥，最終被醫學院解決。
然現在給了中央醫學院一巴掌，于一百九十四年前，無心病迎來了大爆發，一時間死傷無數。
盤坐在床上，呂仲不禁心想：
“這所謂的無心病，不就是中土流行的失魂癥嗎？而且大爆發的日期，恰好也能跟黑溟道人飛升對上，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何中土化神們一心尋求飛升，大抵是從紅土聯盟這邊，看出了什么端倪。”
估計那幫化神，起初也想過拯救此界。
不為蒼生，只為秩序延續。
可惜命運弄人，他們遺失了關于仙臨之地的傳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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