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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章九位擂主

  確定了第二處擂臺的擂主,長生又開始詳看第二處擂臺比武的場次和結果,自一開始到現在,第二處擂臺已經打了六場,前三場出戰的都是朱雀山莊的司徒鴻烈,此人無疑是朱雀山莊的莊主,也就是司徒陽剛的父親。

  連勝三場便確定了擂主,隨后此人便下場了,由朱雀山莊的楊焱出戰,楊焱連勝兩場之后下臺,換上了白虎山莊的仇千里代替朱雀山莊守擂,仇千里上一場也贏了,此時正在打第二場。

  看過文簿,長生暗道不妙,朱雀山莊的司徒鴻烈第一個上場,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絕不是爭奪擂主這么簡單,很有可能是為司徒陽剛報仇來的,雖然此時只有白虎山莊代為守擂,卻不排除還有玄武山莊和青龍山莊。

  由于第二處擂臺位于東北方向,長生便轉頭左望,果不其然,在東北方向的場外聚集了數十名江湖武人,單看衣著就知道這些人是包括朱雀山莊在內的四大山莊,因為他們的衣服顏色分別為紅色,白色,黑色和青色,非常顯眼,很好區分。

  朝廷并沒有給參加比武的眾人準備座椅,卻也沒有禁止他們自帶,故此場外觀戰和候戰的眾人有不少是坐著的,此時包括司徒鴻烈在內的四位莊主就坐在寬大的靠背大椅上。

  長生從沒見過司徒鴻烈,但那身赤紅長袍足以表明此人身份,司徒鴻烈年逾花甲,身形高大,褐發黃須,不怒自威。

  在長生看向此人的同時,司徒鴻烈也正在看他,雖然司徒鴻烈并無過激之舉,但視線相接的瞬間長生便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機,他先前猜的沒錯,此人此番出戰,有很大一部分是沖他來的。

  司徒鴻烈是坐在第三位的,坐在上首的是個身穿青絲長袍的中年男子,實則此人的年紀應該與司徒鴻烈相仿,但此人駐顏有術,頗顯年輕。

  坐在第二位的是個白衣女子,此人的年紀應該在四十上下,并不是所有身穿白衣的女子都俊俏美貌,此人的面相就頗為兇煞,豹頭環眼,虎背熊腰,雙手環抱,仰靠木椅,冷視場中。

  坐在司徒鴻烈下首的一人乃是個黑衣老嫗,當有七十來歲,矮小瘦弱,此時正拄著一根拐杖垂眉假寐,閉目養神。

  此人所用的拐杖并不是尋常拐杖,而是由多根黑色藤條纏繞而成,漆黑發亮,暗蘊寒光。

  四大山莊人數雖然不多,但場外眾人卻對他們敬而遠之,與他們至少拉開了兩丈的距離。

  打量過眾人之后,長生收回了視線,包括朱雀山莊在內的四大山莊無疑是共同進退的,除了四大山莊的人,他們的陣營只有為數不多其他門派的人,這說明四大山莊自視甚高,不屑拉幫結派,召集幫手。

  四大山莊的出現令長生心頭很是沉重,狂妄之人必有其狂妄的理由,前期四大山莊可能不會與龍虎山遭遇,但打到后期,這些人勢必是龍虎山的勁敵。

  看過第二處擂臺,長生又走向了西北角落,這處擂臺的擂主是丐幫的龍顥天,同樣是連勝三場確定了擂主之后下臺休息,改換其他人上臺守擂,此時在臺上的乃是丐幫右護法歐陽傳豐。

  由于所占據的擂臺位于西北方向,丐幫眾人就聚集在廣場西北,所有場外的這些陣營,屬丐幫的陣營人數最多,倒不是丐幫來的人多,而是附庸他們的門派最多,很多小的門派為了避免被遣散的命運,紛紛投靠丐幫。

  此時龍顥天正翹腿坐在一張雕花大椅上,一臉的倨傲。

  左護法公孫承威也在場外,此時正在與幾個其他門派的主事之人說話,看樣子對方是想請求加入丐幫戰團,公孫承威意興闌珊,貌似并不動心。

  由于長生此時穿的是官服,龍顥天等人便沒有認出他來,長生也沒有過多滯留,看過本場文簿便走向南面的第四處擂臺。

  這處擂臺只有兩個監考官,一問才知道原本是有三個人的,其中一人身體不適提前離場,所謂身體不適不過是好聽點兒的說法,說白了就是被嚇暈抬走了。

  這處擂臺的擂主是江南的鹽幫,鹽幫顧名思義就是販運私鹽的幫派,可別小看鹽巴,人可以不吃肉,卻不能不吃鹽,如果按照幫眾的多寡來計算,鹽幫是僅次于丐幫的第二大幫派,但他們可比丐幫有錢多了。

  鹽幫的活動范圍大部分在江南,丐幫的活動范圍多在江北,但這并不表示雙方沒有交集,鹽幫和丐幫是敵對關系,交惡的原因無非是搶奪地盤,爭奪利益。

  跟丐幫一樣,鹽幫也不是個很講究的門派,壞事兒平日里也沒少干,但到了危急關頭,江南綠林門派還是選擇依附投靠,與鹽幫共進退。

  實則很多投靠鹽幫的門派也并不喜歡鹽幫,但是沒辦法,朝廷只設了九處擂臺,那些無力獨占一席的小門派只能選邊站,而處在同一地域的大門派就成了他們的首選,畢竟像四大山莊那種雖然分居東南西北卻同氣連枝的門派并不多。

  看過第四處擂臺的情況,長生走向了廣場正中的那處擂臺,沖三位起身見禮的監考官擺手過后拿起了桌上的文簿。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龍虎山三個字,再看詳情,張墨率先上場,三勝奪得擂主,隨后下場換上了其他人幫忙守擂。

  此前他已經注意到龍虎山的陣營在廣場正東,此番再度轉頭東望,恰好與張墨視線接觸,張墨神情凝重,沖其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長生會意,微微點頭。

  由于遲到晚來,不了解各處擂臺的情況,長生便沒有立刻走向張墨,而是走向東側擂臺,繼續看閱文簿。

  正東方向的擂臺被少林寺占據,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此時臺上守擂的竟然是與他同榜的武舉榜眼釋玄通。

  釋玄通此時剛剛獲勝,見長生來到,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惶恐,他之前并沒有與長生交手,乃是不戰認負,但這并不表示他懼怕長生,此番之所以心中惶恐是因為長生此時乃是御史大夫,他不確定身為朝廷命官還代師門出戰會不會受到長生的指責。

  見長生只是沖自己微微點頭,并沒有指責言語,釋玄通如釋重負,呼吸吐納,繼續守擂。

  長生自然不會批評釋玄通,因為如果形勢對龍虎山不利,他也可能上臺幫助守擂。

  東南和正南方向的兩處擂臺的擂主分別為無雙城和兩儀山,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技藝的傳承和血脈的延續很是相似,無雙城的姚文仲乃是之前的武舉探花,兩儀山的崇婉清則是武舉的一甲進士。

  對于無雙城長生少有了解,但他卻知道兩儀山乃玉清法庭,兩儀山獨占一處擂臺,說明玉清宗并沒有跟上清宗聯手。

  三清法脈一枝三分,三山上清,五岳太清,九州玉清,而今上清和玉清的道人各自為戰,太清宗麾下的宮觀門派也并不齊心,有人選擇與兩儀山的玉清同榮辱,而有人則選擇與龍虎山的上清共進退。

  最后一處擂臺的擂主乃是大吉寺,最先上場之人名為寧谷仁波切。

  眼見此人的名字如此奇怪,長生轉頭看向場外,待得發現場外站立的密宗僧人這才明白這個大吉寺乃是密宗寺院,近百人簇擁的那個老和尚他之前也見過,就是為古衍治傷當日自路上見到的那個騎大象的老僧。

  看罷九處擂臺的文簿,對場上的情況長生便有了大致的了解。

  目前九處擂臺的擂主分別是般若寺,丐幫,朱雀山莊,鹽幫,龍虎山,兩儀山,少林寺,無雙城,大吉寺。

  如果按照儒釋道的身份來劃分,朱雀山莊,丐幫,鹽幫,無雙城應該屬于儒家,占了四席。

  佛門的少林寺,般若寺,大吉寺占了三席。

  道門的龍虎山和兩儀山占了兩席。

  但這樣的劃分也只能代表各自的身份,而不能代表這九大門派的立場,因為這九大門派都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知道在搶占了九處分擂擂主之后,接下來爭奪三大擂主時他們會跟誰合作。

  看罷文簿,長生走向廣場東側,途中路過兩儀山陣營時一干玉清道人看他的眼神多有異樣,起初長生還不明所以,不過轉念過后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此前在爭奪頭甲比武時丐幫的黃大吉曾經故意喊出他練的是混元神功,而混元神功乃玉清宗失傳已久的練氣心法,玉清宗想必得到了消息,故此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對于玉清眾人異樣的眼神,長生只能選擇無視,不過心情卻越發沉重,兩儀山之所以沒有與龍虎山聯手,很可能是因為混元神功的緣故。

  張墨授意他過來,旨在為他引見己方陣營的長輩,長生穿了官服,不便行稽首禮,行的便是俗家的拱手禮,為了表示對前輩們的尊重,長生拱手之時便彎腰深揖。

  直到此時仍有許多小門派沒有找到陣營,紛紛托人尋友為自己引見九位擂主,長生與眾人見禮時張善被一名太清道長喊走,與幾名小門派的主事之人說話。

  沖眾人見禮過后,長生沖張墨低聲問道,“師叔,有沒有把握?”

  “分擂并不難打。”張墨神情凝重。

  長生聽出了張墨的話外之音,有些沮喪,“朱雀山莊是我惹的禍,玉清宗可能也會恨我。”

  “朱雀山莊的少莊主純屬咎由自取,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張墨說道,“至于玉清宗,他們本就自視甚高,跟我們少有往來,與你無關。”

  “那混元神功本就是玉清宗的練氣心法,”長生低聲說道,“我也無意藏私,為免他們誤會結仇,我想將混元神功的練氣心法傳授給他們。”

  張墨尚未接話,與幾人進行了短暫交談的張善回來了,聞言皺眉擺手,“不給,憑什么給他們?練氣心法是他們自己搞失傳的,與你何干?”

  見長生還要說話,張善挑眉瞪眼,“我說不給就不給,他們若是與我們同舟共濟,你有心投桃報李,我也不會阻止,但眼下你若傳授他們練氣心法,他們還以為咱們怕了他們。”

  見張善態度堅決,長生便沒有繼續堅持,“一切皆由師伯做主。”

  張善對玉清宗貌似頗有成見,再見長生面有憂色,便正色寬慰,“你不用擔心,龍虎山有通天法術,誰都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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