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1030章 炸營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今夜有火,亦有血。

  有心算無意,長刀干火藥,當瀛賊出現時,勝利的天秤已經稍微傾斜了幾分。

  瀛賊決然想不到漢人中會有一個目力極為變態如同人形望遠鏡的風白。

  決然沒想到的還有韓佑,咧著大嘴,驚著了。

  或許是為了趕時間,戰船的規模并不大,都是那種快船,數量卻多,足有三十艘,上面有多少瀛賊不清楚,這種被瀛賊稱之為鬼軍的戰船如果是在滿編的情況是一千二百人。

  不過跨海而戰需要大量的補給,就算每一船八百到一千人,那也就三萬上下了。

  如果三萬人在寬闊的平原作戰,對戰七千騎卒,完全不夠看,三萬人打三千騎卒都費勁。

  也正是因為如此,瀛賊選擇了夜襲,夜襲大營。

  大營連綿半里,整體是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分為三個區域,三座營地連在一起,倘若真是沒有龔星銘提前示警的話,不能說被連根拔起全軍覆沒吧,損失慘重肯定是少不了的。

  “三萬就三萬,和預估的差不多。”

  韓佑嘴上說的強硬,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原本他還以為來的是大船,十多艘,數量少,戰船大,鐵晨就可以帶著人炸沉幾艘,性價比比較高,運氣好的話還能搶兩艘。

  現在這種情況就別想屁吃了,降低戰損和減少傷亡才是正經事。

  韓佑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是戰前緊張,是一種見到血仇后的自然反應。

  黑夜之中,一艘艘瀛賊戰船出現在了月色之下,靜悄悄的慢慢靠近海岸。

  一艘艘小舟被吊下了海面,夜風徐徐,海浪碰撞之聲掩蓋住了小舟入水的聲音。

  韓佑身邊的人并不多,除了殺家三兄弟外還有二十多個老卒,其他人都被小伙伴們帶著去了別的位置。

  距離太遠,韓佑只能勉強看到戰船的輪廓,小舟如同螞蟻那般大小,下了海就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韓佑仿佛看到了海中一雙雙如同餓狼一般的血紅雙眼,輕聲呢喃著,自言自語著,就連距離最近的王海都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呢喃了許久,韓佑滿面獰笑。

  “這是一個幸運的種族,每當有劃時代的武器出現時,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親自品嘗一番,真是一群小饞鬼。”

  幾乎在這個“好”字落下的同時,第一個瀛賊終于入營了,身形是那么的矮小,也是那么的猥瑣,宛若一個偷雞摸狗的下賤貨。

  只是這些看似下賤的狗東西,卻是人世間最殘忍的惡鬼!

  營地本就點燃了火把,不多,火光已經照亮了瀛賊那猙獰的面容,一個又一個瀛賊摸進了大營之中。

  大家預估的不錯,兩萬八千人,三十艘船,補給不多,領頭的叫做兵一雄,也是第一個踏入營地的人。

  兵一雄有兩個身份,私掠船船主,常年來往于東海三道和瀛島,十六年前就在前朝兵部掛了號的,東海三道不少百姓都聽過這家伙的大名,以殘忍是血著稱。

  除了統領十六艘私掠船船主的身份,兵一雄在瀛島也有一個官職,弁守,船師弁守,類似于大周舟師這邊的某一支大營副將。

  只不過這兵一雄兵不負責守土,只負責扮演海上盜匪來東海三道燒殺掠奪,美其名曰,練兵。

  兵一雄進入大營后,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納尼?”

  赤著滿是傷疤上身的兵一雄使勁嗅了嗅鼻子,面露笑容,殘次不齊的牙口看起來滲人無比。

  瀛島人相比漢人,人類體貌體征就和變異了似的,除了身材矮小羅圈腿外,牙齒也是普遍不齊。

  可以這么說,如果兵一雄咬了誰一口,放了后世,走進科學都得拍三集,都不知道啥生物咬的。

  “こってりした酒。”

  站在陰影處的兵一雄一揮手,身后如同地獄沖爬出來的手下們壓低身姿竄向了各處營帳。

  “人を捜す,汗又。”

  兵一雄從褲襠里抽出了一個竹筒,拔掉塞子后將一個黃紙倒了出來,上面正是韓佑的畫像。

  一聲聲“噗嗤”“噗嗤”的聲音微不可聞,緊接著便是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兵一雄猙獰的笑容再次綻放,守備比他想象的松懈,松懈的多。

  他原本以為大周朝廷派來的先鋒軍都是精銳,沒想到連原本駐扎在這里的舟師廢物都不如。

  兵一雄繼續朝前走著,突然見到遠處跑來一群人,十多個,穿著甲胄,慌不擇路,明顯是大周軍伍,只不過這些“軍伍”們都帶著遮面盔。

  這一幕讓兵一雄很是不解,在大周,只有校尉、將軍一級才有資格佩戴,或是大周的北關鐵騎。

  這些軍伍就好像瞎子一樣,也好似喝多了一半,揮舞著手臂不斷亂跑著,皆被隱藏在暗處的瀛賊將長刀或是短刀扎進了心窩之中。

  一名倒霉催跑到了兵一雄的面前,隨著一聲“八嘎”,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伸出了滿是舌苔的舌頭舔了舔臉上的鮮血,沒有眉毛的兵一雄挑了挑…挑了挑沒有眉毛的眉頭。

  本能讓他覺得不對,哪里不對勁兒,轉身用刀將旁邊的軍帳砍開了一個大口子。

  “殺してやる!”

  一聲令下,身旁的手下齊齊沖了進去,將“熟睡”的軍伍們砍的血肉橫飛。

  不安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蒙在了心頭之上,兵一雄迫切的想要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里,再次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刀。

  “突き進む。”

  這一聲不大不小的叫喊,近乎將營外護欄全部圍住的瀛賊們如同被放開牽引繩的惡犬,令人厭惡的容貌張開了令人厭惡的嘴巴喊出了令人厭惡的語言,如同潮水一般開始淹沒整座大營。

  兵一雄高喊著“汗又汗又”,深怕嗜血而又殘忍的手下們誤將韓佑也宰了。

  血腥味越來越濃,聞到這種味道的兵一雄就好像剛被八年刑滿釋放的惡徒一出監獄就見到了打一折的洗浴中心,無需按捺心中的狂暴,高舉著長刀沖進了另一處營帳之中。

  只是這一次,兵一雄揮刀后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沒有鮮血飛射出來。

  刀,砍在了后背上,這種刀入肉劈骨的感覺他再是熟悉不過,再是迷戀不過,再是沉醉不過。

  可伴隨而來的應是鮮血飛濺才對,如果沒有鮮血,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具尸體,原本就是一具尸體。

  “計略にひっかかる!”

  本能的,下意識的,兵一雄大喊了一聲“中計”。

  只是最后那個“る”字,被遮掩了,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聲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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