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919章 盛景
  沒有人知道那些鋪著粗布的板車裝的是什么東西。

  當巨響過后,百姓們歡呼了起來。

  “大周,萬勝!”

  “大周,萬勝!”

  “大周,萬勝!”

  體育館內只剩下了大周萬勝這四個字,百姓們展露出他們最為驕傲最為狂野的一面,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吶喊著。

  他們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只是見到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使節們,顫抖了、恐懼了,正使們、副使們,跪倒在集裝下,用最無聲的恐懼,向大周天子獻上最卑微的祈求。

  兵部將領們站起身,揮舞著手臂。

  文臣們,老臣們,站起身,想用最華美的詩篇來抒發心中的情緒,卻又無法用任何詞語來描述出所見、所聽、所感。

  他們見到了,百姓們瘋狂的喊著大周萬勝。

  他們見到了,儀刀衛擁有了“神威”,讓所有使節匍匐在天子腳下的“神威”。

  他們聽到了,聽到了那一聲聲“大周萬勝”,這不是奢望,不是期望,而是喊出了一個事實。

  他們聽到了,禁衛、禁衛,在場所有軍伍那直沖云霄的豪氣與驕傲,那沉重的呼吸聲與狂熱的心跳,會讓大周好男兒為天子,為朝廷,為百姓,用神威誅進天下不臣!

  他們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大周有多么豪邁,只需一個火星,便可燃起滔天烈焰,百姓驕傲著,軍伍勇猛著,朝廷睿智著,大周,便可萬勝!

  他們更感受到了,原來在他們目之不及不處,在他們從未注意的角落,在他們從未關注過的地方,原來大周有著這么多的人才,這些人才,被韓佑悉心呵護著,被韓佑小心翼翼的隱藏起來,保護起來,那些脆弱的種子,終于開出了耀眼的花朵,終于長成了令人無法直視只能頂禮膜拜的參天大樹。

  這便是韓佑的眼淚,他的痛,他的快樂,他的隱忍,他的驕傲。

  他與朝廷對抗,與規矩對抗,與傳統對抗,為的,正是那些想要站在他身前卻被他狠狠擋在身后的人們,這些人,將會改變國朝,改變天下,改變一切。

  老夫子們的智與才。

  小伙伴們的忠與義。

  莊戶們的信與善。

  軍伍們的勇與忠。

  這些,都是韓佑拼盡全力所保護的。

  沒有人還坐著,齊齊站起了身。

  大周,無需演武給各國,他們只需演武給百姓和軍伍們就好了,這才是韓佑所要的演武,專屬于大周朝的演武。

  演武,剛剛上演。

  大量的草靶被放在了演武場中,十多個板車被揭開粗布。

  馬如龍與馬封侯面色激動的來到板車后,扔掉身上的甲胄,扯開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鐵打一般的肌肉。

  隨著一聲聲低吼,小型藉車被組裝了起來。

  馬如龍依舊是那個勇冠三軍的第一勇士,鐵錘被狠狠砸下,燃燒的炭火仿佛流星火雨一般覆蓋在了東北側區域,濃烈的火光與滾滾濃煙,讓各國使節本就蒼白的面色流下了冷汗。

  風白與齊桐二人,手持長弓,將一支支掛著火藥的長箭射了出去。

  兩支箭,只有兩支箭,二十二個草靶化為了烏土。

  一匹匹戰馬被牽了出來,拉著轉射機,射出一支支長達一丈有余的鐵槍,深深的扎入在了墻壁之中。

  風白與陸百川則是帶著人背著踏弩,上了弩后,那刺耳的破空聲令原本以為麻木的人們再次張大了嘴巴。

  墨家鉅子戳老師,讓世人明白墨家到底傳承了什么樣的技藝,這才是真正的絕學!

  手弩,不過只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周驍與周統將連弩車推出來的時候,那如同馬蜂窩一樣的高臺,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賀奇親自將一個包袱放在了演武場中央,韓佑冷笑著下了令,只見各國參加演武的“勇士”們如同被追殺一樣跑了進來,將他們的甲胄與兵刃齊齊脫了下來,蓋在了那長方形的包袱上。

  甲胄與兵刃,是他們的榮譽,韓佑要的就是他們的榮耀,他要將這些各國的榮譽踩在地上不斷踐踏。

  火藥面世,大周,無需再講理!

  各國使團沒有任何猶豫,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一堆堆草垛被車馬拉了進來,堆放在了那些甲胄的旁邊,大量的水桶又放在了草垛旁邊。

  隨著王海點燃印信后,火藥包,炸了!

  這才是火藥的真正威力,那一聲巨響,似乎令整個體育館都開始震蕩著。

  甲胄分崩離析,那些所謂無堅不摧的兵刃,片片崩裂,厚實的草垛漫天飛舞,上百個水桶全部炸裂。

  人們想到了地龍,無數百姓以為又鬧了地震。

  站起身的武將們又一個個癱坐在了臺階上。

  文臣們開始打擺子。

  韓佑的狂笑聲響徹在了體育場:“試問天下各國,哪座城墻可抵此威。”

  跪倒在“集裝箱”下的各國使節們,恨不得將腦袋插進臺階里。

  如果說墨家機關術他們還可以理解的話,火藥,完全超乎了他們的認知,除了天神之威,他們無法理解,更無法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集裝箱”內燕王風文彥如同瘋了一樣,手舞足蹈,口不擇言:“日嫩娘,日嫩娘,日嫩娘滴哇…”

  粗俗不堪的風文彥在天子面前,在德妃娘娘面前,在韓佑家眷的面前,好似一個瘋子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除了瘋癲,除了罵著,他不知該用什么來宣泄著情緒。

  老八的身體隱隱顫抖著,就站在眾多使節的上方。

  這是他的榮耀,作為天子的榮耀。

  “衍兒,來,來來,快,來到朕的身邊。”

  周衍快速的跑了過去,老八緊緊抓住周衍的手掌:“看,看他們,看那些使節,看那些匍匐在地,對朕匍匐在地的使節們,快看,你看吶,這便是我大周之威,朕的大周之威,韓佑帶給我大周的大周之威!”

  “兒臣看到了。”周衍用力的抓著天子的手,不斷點著頭:“兒臣看到了,都看到了。”

  德妃也站了起來,攙扶著鄔明月,泣不成聲。

  “這便是韓佑所說,韓佑說的。”

  文武緊緊咬著牙關,低吼道:“大統領說的,這便是大周威名,我大周的威名,大周的威風!”

  演武,已經成為了只屬于大周的盛宴。

  百姓們歡呼著,高吼著。

  將領們吶喊著,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三省大佬,錢寂整了整官袍,推開身邊的屬官,沖著演武場中韓佑等人,重重施了一禮。

  “他叫王海,我趙泰之婿。”趙泰指著場下,哪里有平日的沉穩:“他叫韓佑,是我趙泰之友,至交好友,他們,他們的名字本官都能叫的上來,那是朱尚、那是唐鏡、那是姬鷹,那些人,本官統統認識,那些人,本官大多見過,大多攀談過!”

  這一刻,阿泰是驕傲的,為韓佑驕傲,為王海驕傲,為站在韓佑身邊的人所驕傲,不,不是驕傲,這是他門下省侍中的榮幸!

  從那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后,韓佑身邊的小伙們,統統不是無名之輩,正是他們,為大周找到了榮耀之路!

  周正懷依舊樂呵呵的,老淚已是縱橫,不斷呢喃著:“韓兄,韓兄韓兄,你看到了嗎,這是兄之佳兒,兄之虎兒,兄之大周好兒郎!”

  戶部尚書孫守廷緊緊捏著左侍郎司徒羽的肩膀:“他娘的去要錢,去拿著那天賜神雷,記得去要,拿著神雷,叫突厥、叫高句麗、叫涼戎、叫那些狗日的使節,叫他們吞了多少,統統吐出來,不,十倍,百倍,交還于我大周,若不然,老夫叫我賢弟韓佑將他們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羽如同夜梟一般狂笑著。

  兵部左侍郎黃有為大力的撕扯著身上的官袍,癲狂的大叫著:“本將要回北關,老子要回北關,本將要帶領兒郎們去草原,深入草原,一雪前恥,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老子要為兄弟們報仇,報仇,報仇…”

  叫著叫著,黃有為渾身酸軟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捶打著臺階,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失聲痛哭著。

  “為何,為何當年沒有此神器,為何,賊老天,為何當年不賜予我北關男兒如此神器,賊老天,你可知多少邊軍好男兒魂喪關外,多少好男兒,多少兄弟,多少同袍們,多少北關…”

  刑部左侍郎陳永志抓著上官刑部尚書吳定弼官袍領子,如同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指向下方。

  “那他娘的是老子兒子,是他娘的老子他娘的兒子,吳兄,快看,快看啊,姓吳的,那他娘的是老子兒子,老子托付給大統領的兒子!”

  “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吳定弼任由陳永志不斷搖晃著自己,咧著嘴傻笑著,呢喃著。

  “真好,真的好,幸甚,有賴大統領,本官還任刑部尚書,還任著尚書,任著尚書見到我大周盛世有望,見到我大周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未有這些老臣才知曉,前朝康朝末期漢家男兒受了多少屈辱,多少侮辱,多少英魂埋骨邊關。

  前些日子勝任太常寺寺卿的齊叔平,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臺階,無意識的揮舞著右臂,仿佛手握長刀一般,聲音沙啞的低吼著。

  “殺,殺盡瀛狗,殺進東海賊人,殺,殺,殺,殺,殺!”

  每個人的聲音都被淹沒了,被“大周萬勝”的聲音所掩蓋,所淹沒,最終每個人的聲音都匯聚成了“大周萬勝”萬勝。

  體育館內,或許有笑容,或許有眼淚,或許有著太多太多旁人難以理解的情緒,聲音,卻只有一種,驕傲的、榮耀的、自豪的大周,大周,萬勝!

  場下,韓佑抓著王海的手臂,不斷的吹著口哨,被淹沒在“大周萬勝”聲音的口哨。

  越來越多的人跑了過去,那些熟悉他的人,都跑了過去,圍繞在了韓佑身邊。

  “集裝箱”里的周衍。

  剛跑出去的周衍,又大喊師娘師娘,幾人面露為難之色。

  “去!”

  老八大手一揮:“快去,快去,代朕去。”

  德妃一把拉住了鄔明月:“莫要犯傻,陪著本宮。”

  鄔明月撅了噘嘴,只能羨慕的看著仲孫無霜與司空昭跑了出去。

  天子和個二傻子似的看向角落的雨綺:“愣著作甚,你也去,快去。”

  雨綺愣了一下,緊接著重重的點了點頭狂奔出去。

  看臺上的太仆寺寺卿徐文錦。

  站在角落流著淚卻不知該干什么的唐鏡。

  負責場邊秩序的莊戶們、韓府下人們。

  就連馬家莊戶們也被韓佑招手叫了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跑到了看臺上。

  韓佑拉著王海的手,拉著周驍的手,大聲的歡呼著。

  小伙伴們也著身旁人的手,老的,拉著少的,少的,拉著女的,大聲歡呼著,叫嚷著,吶喊著。

  韓佑的眼淚早已染濕了衣襟,他不知為何今日淚腺如此發達,只是想哭,想宣泄,大周,真的會萬勝,在自己的努力下,在小伙伴的努力,這期間的艱辛,所付出的辛勞,經歷的一切,終于有了答案。

  韓佑開始擁抱,擁抱王海,擁抱馬如龍。

  馬如龍狠狠地抱住韓佑,隨即擁抱朱尚。

  朱尚擁抱著馬封侯,馬封侯又擁抱著唐鏡。

  人們互相擁抱著,用最“丟人現眼”,卻又令人無比羨慕的方式,擁抱著這些與自己榮辱與共、生死相隨的親人們。

  原本他們,無人在乎,被世人所嫌棄,如同孤兒一樣。

  孤兒,遇到了孤兒,之后,他們便成了家人。

  韓佑突然跑開了,從看臺旁抱起了一個莊戶的孩子,又笑又跳,又鬧著,高舉著孩子大叫著。

  莊戶們翻過了護欄,圍著韓佑突然跳起了舞,唱出了歌。

  越來越多的百姓壯著膽子進入了場中,見到無人阻攔,開始呼朋喚友。

  進入場中的人們越來越多,認識的,不認識的,笑著,鬧著,唱著,跳著,擁抱著,互相溫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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