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849章 教子之方
  老八在東海混過,在舟師混過,豈能不知道藍衫學舍,非但知道,還了解的很詳細。

  藍衫,最早指的的是前朝行海商之人。

  東海的海商可不是尋常的商賈,海商也不是指一家一姓或是某個商鋪某個商行,而是多個家族以及當地官府共同出力組建的商船船隊。

  那時第一支出海的海船所用木料則是杉、松、柏、柚、赤、樟、楠等木,海商旗幟又是藍底白字,杉這個字不念“山”,而是念“沙”,只是東海那邊有口音,久而久之商船就被叫做藍“衫”船了。

  之后隨著東海與瀛島通商,海圖、海貨、遠航貨物等等都存放與沿海幾處學館,之后也被叫做藍衫學館。

  東海的藍衫學館不教授四書五經,只教授造船、航海、天文等知識與技藝,能入藍衫學館的都是東海那邊的望族子弟,隨著世家介入與參與的越來越多,慢慢也就趨于主導地位,最終主持藍衫學館的世家們就弄了個藍衫學舍。

  漸漸地,世家就開始玩老一套了,海圖、航海技藝不再輕易教授,藍衫學館培養的都是水手,藍衫學舍培養的才是真正的人才,領航、制圖、辨星、造船技藝等等。

  這個民間組織隨著影響力越來越廣,慢慢的就開始吸收或者說是捆綁禮儀盟友了,包括更多的世家、官員乃至軍中將領。

  當年老八在舟師任職的時候也差點被吸收了,只不過稍微了解之后發現所謂“學舍”已經變成了藏污納垢之所,除了有大量的瀛賊外,都是一群追著共同利益的投機分子。

  就說老八離開東海之前,那時藍衫學舍已經變成了龐然大物,學舍中人可以說控制著東海的命脈,各行各業包括官場,無孔不入。

  陳永志能夠在東海混的那么好,正是因為他也是藍衫學舍的一員。

  要知道并不是誰都可以入藍衫學舍的,陳永志能夠成為其中一員,一是靠他妹子是后宮的娘娘,二是因為有個皇子外甥。

  就說那些東海的世家,有頭有臉的,幾乎都有直系子弟在蘭舍學舍中。

  陳永志在京中大肆斂財,背后正是一群東海佬的暗中支持,要知道京中也有不少來自東海的官員。

  最讓韓佑震驚的則是這個所謂的藍衫學舍竟然能夠左右舟師,兩次軍報,其實都是假的。

  第一次所謂的出海追敵,追的不過是補給船罷了,船上也沒什么值錢的貨物,等于是藍衫學舍白白送給趙王周賁的功勞。

  第二次趙王府伏擊,所謂斬獲,都是瀛賊和藍衫學舍聯手做戲,至于被擊殺的“敵賊”,大部分都是東海本地的百姓,冤死的百姓。

  藍衫學舍其目的,正是想要扶三皇子趙王周賁上位,在知道大皇子周驍“叛”了后,二皇子周統又不長腦子,這群人就覺得老三有機會當太子。

  萬幸的是老三周賁并沒有主導這兩次假戰功事件,第一次戰功他甚至沒有上船,是王府護衛和王府中的幾個門客上的船,其實這些人就是藍衫學舍的狗腿子。

  第二次戰功,則是陳永志和藍衫學舍搞的鬼,那時周賁已經意識到某些事了,只是已經上了賊船想要后悔也沒用,陳永志也和他說了,東海藍衫學舍近乎可以代表所有那邊的名門望族支持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功勞給功勞。

  “還好,趙王沒有深陷泥潭,如今抽身不算晚。”

  提起自家老三,天子也是愁眉不展:“當初將他的封地定在東海,本想著陳妃本家在那里,照拂一二就好,誰知卻是害了這孩子,哎。”

  “迷途知返為時不晚。”韓佑揉著眉心:“你要是沒時間管教,不如先放我那待一段時間,怎么樣。”

  “這…”老八眨了眨眼睛:“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韓佑:“…”

  老八小心翼翼的問道:“為難嗎?”

  韓佑忍不住了:“大哥,我是天子親軍,是皇室頭號狗腿子,你能不能有點皇帝樣子,幫著天子管教皇子,那不是應該的嗎。”

  “你這是什么話,天子親軍也沒管教皇子的權利。”

  “那你自己教導吧。”

  “別啊。”老八一把摟住韓佑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道:“朕公務繁忙,你不正好還沒子嗣嗎,先拿去玩兩天,權當幫朕教子了。”

  “我…”

  “就這么說定了噢,不準反悔。”

  老八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真實案例在眼前,老大被平反了,立下不世之功,老二好像也長了點腦子,有了將帥之資,老舊更別說,也懂了經濟之道,老三不交給韓佑交給誰。

  “好吧。”韓佑低頭嘆了口氣:“那藍衫學舍的事怎么處理,京中可有不少官員是東海那邊過來的,估計都是藍衫學舍的人,還有…”

  韓佑措了措辭:“還有陳妃娘娘,根據陳永志所說,藍衫學舍的事娘娘知道,謊報軍功的事,也知道。”

  “哎,好歹也是朕的妃子,當年跟著朕受過不少委屈。”

  老八畢竟還是有些癡情的,長嘆一聲:“那就給她個痛快吧。”

  韓佑嚇了一跳:“殺了啊?”

  “不然呢?”

  韓佑這一問還給天子問愣住了,老八困惑道:“那…既往不咎?”

  “你問誰呢,你的妃子問我干什么。”

  “這…朕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老八煩躁的撓了撓后腦勺:“初登基時,朕沒少從陳妃那偷…不是,訛…也不是,總之她沒少接濟朕,雖說私下密謀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怎么說也是朕的妃子。”

  說到這,老八扭頭看向文武:“你覺得呢?”

  蒜公公都服了,你媳婦,你問我一個太監,腦有病吧。

  韓佑猶豫了一下:“我插個嘴啊,陛下你也別多想,趙王殿下只不過是被蠱惑了,畢竟年幼,陳妃娘娘又是殿下娘親,真要是將娘娘如何了,趙王殿下會不會記恨你?”

  “也是,雖說這婆娘癡心妄想,卻也是為了趙王,既是后宮之事,交由德妃處置吧,德妃知曉分寸,不會真的將她如何的。”

  韓佑神情微動:“陛下要立德妃娘娘為后?”

  “是啊,你覺得呢,怎么樣。”

  韓佑張了張嘴,他是真心想問問,到底誰是皇帝啊,什么破事都問我。

  “對了。”

  老八一拍大腿:“險些忘記問了,朕這幾個還算能入眼的子嗣你都見過了,若是立太子,你以為誰可成為儲君?”

  “大哥,這種事…”

  韓佑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住,低聲道:“大皇子吧。”

  老八雙眼一亮:“你也覺得驍兒成?”

  “不是成不成,就是…怎么說呢,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文的,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武的,上馬開疆拓土不在話下,勇冠三軍,更難得的是在南地封地中,百姓無不稱贊,愛民如子,就是性子有些執拗,不,是十分執拗,不過也是環境造成的,后天可以改變,當然,我就是隨口一說,個人立場這么一說,你再是信任我,我也是臣子,不想摻和。”

  “瞧你怕的,朕問你,你說就是了,這天底下誰都可叛朕,唯獨你不會叛朕,誰都可辜負朕,唯獨你不會辜負朕,朕知曉你無私心,怎地離了一次京還與朕生疏了不少。”

  老八哈哈一笑,使勁拍了一下韓佑大腿,隨即話鋒一轉:“朕問你,統兒,衍兒,沒有爭奪大寶之心吧?”

  “我感覺是沒有,至少現在是沒有,不過陛下要是怕的話,我可以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不錯,若是有,往死里揍就好!”

  “不是,我沒說要揍啊。”

  “不揍嗎?”老八不解的問道:“那該怎么教導。”

  “額…揍吧。”

  “不錯,棍棒之下出孝子,你可知朕為何如此叛逆。”

  韓佑一腦袋問號:“啥意思?”

  老八滿面傲色:“正是因幼年時在本家,沒人敢揍朕。”

  “我…”

  老八愈發得意:“你可知朕幼年抓鬮時抓的是什么。”

  “免揍金牌啊。”

  “錯,當年朕的出生只是一個意外,幼年時,本家的那幾個老畜生說找人算過一卦,言說周家必會毀于我的手中,不可將朕留在家族之中,家中長輩便放了二物在朕的面前,一是短劍,二是《禮記》,若真拿了《禮記》,便會被那手持長刀的家族長輩殺死。”

  韓佑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假的,這么殘忍?”

  “這便是周家的可恨之處,信奉鬼神之說,想當年,朕才不過半歲,懵懵懂懂就抓了鬮。”

  “你選了短劍?”

  “不錯。”

  “運氣真好。”

  “哪里來的運氣。”老八傲然一笑:“想來是因朕見到那家族長輩手里抓著刀,我便想著撿起地上的兵刃與他拼一拼,誰知他們見了抓鬮拿了短劍,就放過朕一馬,長大一些就將朕送到軍中了。”

  “大哥,那時候你才不到一歲,有沒有可能就是單純抓鬮,并不是想拿短劍和他們拼…算了。”

  韓佑不想往下說了,難怪老八天生反骨,周家太不是個玩意了,因為所謂的卦象連個嬰孩都不放過,活該被老八全滅了。

  只是轉念一想,韓佑覺得這事真挺玄的。

  如果周家沒找人給老八算過命,就不知道老八會滅了周家,更不會從小就對老八刻薄讓老八成為反骨仔,正是因為算了命,說老八會滅周家,最后…老八真的給周家滅了。

  韓佑越想越覺得這事挺玄乎的,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

  老八自顧自的說道:“那便說定了,朕可就將這幾個孩子交給你了,給朕好好的揍,莫要心軟。”

  韓佑深深的嘆了口氣,怪不得這幾個皇子個頂個的der,估計是以前被揍出后遺癥了。

  老八仰頭望向漫天星斗,目光也變的銳利起來了。

  “過些時日便是演武之日了,瀛島使節也都到了京中,在京中囂張跋扈,鴻臚寺又百般包庇,朕,想殺些瀛人,有法子沒。”

  “你要是這么嘮的話我可就不急著出宮了。”韓佑神情一震:“殺瀛賊,沒有條件咱也得創造條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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