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679章 擂鼓
  韓佑見過人,無數人。

  這一刻,他覺得兩輩子見的人加起來也沒放眼望去的異族多。

  太陽已是初升,五里外,番蠻異族如同潮水一般,扭曲著、移動著、翻滾著、雇傭著。

  番蠻異族都生活十萬南嶺大山之中,自然是沒有騎卒的,皆是步卒。

  步卒如潮,如海,如汪洋,連接到了天際線盡頭,那些破爛的旗幟數不勝數。

  臉上畫著不同圖騰和稀奇古怪圖案的土人們,猶如野人一般赤著上身,甚至不少人連個兜襠褲都沒有穿,就那么晃晃蕩蕩著。

  空中一大片烏云遮擋住了初陽,淅淅瀝瀝的春雨如同尿不盡的老人奮力甩動著,飄飄灑灑。

  晴天下雨澆王八,這場烈日當空的小雨說來就來。

  番蠻陣營之中的前軍位置有了變化,戰鼓聲似有若無,并不有力,一座座高達數米的攻城梯被推了過來。

  唐清楓面色突變,回頭深深看了眼韓佑,目光不善。

  韓佑皺眉:“你瞅個姬霸。”

  任蒼麟也看了過來,面色復雜:“周天鳳,果然去了關外。”

  “您怎么知道?”韓佑神情一緊:“有準信兒了?”

  韓佑昨夜到達后,并未和南關的將領們提過周天鳳,只言片語都沒提過。

  這些南關將領們也不是傻子,任蒼麟作為大帥自然是知道一些事的,周驍敢這么鬧,絕對是要和周天鳳里應外合,這反賊不在關外,如何“外合”。

  一位副將苦笑道:“往年異族叩關從未用過攻城器,至多使用云梯,更不會列陣。”

  韓佑聽明白了,這是有高人指導啊,八成是周天鳳那王八蛋,怪不得很少在關內活動,感情是跑關外訓練野人去了。

  甲胄濕潤的韓佑瞇起眼睛繼續觀望,隨即使勁眨了眨眼睛:“怎么還有一大群農具?”

  眾人不知農具何意,只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到了那些推著攻城器的野人,皆是赤裸著身子皮膚黑的黝亮。

  任蒼麟解釋道:“皆說番蠻異族如同未開化的野人,若是與他們相比,那些玄奴才是未開化的野人一般。”

  玄,也是黑的意思。

  韓佑也一時有些分辨不清了,那些被邊軍稱之為“玄奴”的人,到底是因為太陽曬的還是本來就這么黑?

  一名校尉說道:“韓將軍可莫要小瞧這些玄奴,各個孔武有力,皆是克星。”

  “啥克星?”韓佑聳了聳肩:“棉花克星啊。”

  校尉解釋道:“克騎卒,善用大錘掄馬,悍不畏死,如野獸一般。”

  王海問道:“少爺見過這些玄奴?”

  “額…倒也不是,就是聽聞過,這些人按理來說并不應該出現在咱們中州大地啊。”

  “那他們是哪里的人?”

  “在遙遠的另一片大陸上,他們算是老美利堅正黑旗人,祖上是跟隨過太祖盛頓帝的奴兒軍,被稱之為棉花克星、小超市殺手、山大陪讀終結者,善口技,種族天賦是暗夜突襲,天賦異稟,夜落后便與黑夜融為一體,不露齒,可行于夜色之中不見痕跡。”

  王海不問了,已經超出他的知識面了。

  “是要攻關了。”

  任蒼麟波瀾不驚的對旁邊的親隨點了點頭,“嘩啦”一聲,城墻上每隔十丈豎起了一面面旗幟,紅色。

  無數弓手開始登上城關,站在了掛著箭囊的指定位置上。

  轉瞬之間,弓、矢二營的射手一字排開,共計三排,足有上千人,一旦開戰便是交叉射箭,輪換射擊。

  又跑上來了數百背著大盾的步卒,站在了弓手旁,韓佑等人身邊也一人占了兩個。

  周統終于會來一次事了,奪過旁邊步卒手中的大盾緊緊站在韓佑身旁。

  離京前老八對他說了,韓佑少了一根毛,他就撅折殘龜一根手指頭,手指沒了撅腳趾,腳趾沒了撅其他地方,哪長撅哪。

  韓佑伸出腦袋朝下看了一眼,覺得朝廷還是摳,南關城墻算不得高,這也就是他說了不算,如果他說了算,高低建一座川寶快樂墻。

  原本韓佑還是有些緊張的,左看右瞧,見了在場中所有人鎮定自若,哪怕是那些基層軍伍也無一人面露驚懼之色,并沒有因為敵軍數量眾多而流露出任何不安的情緒。

  那些推著各式各樣攻城器的玄奴們呼著號子,不斷前行。

  韓佑擰眉望去,認為自己應該改一改習慣了,從日常問候周驍全家變成日常問候周天鳳全家。

  攻城器花樣繁多,足有十一具。

  轒辒車,也叫沖車,不是在車上沖的意思,而是一種木質四輪車,結構簡單,被推著前行。

  唐代杜牧對《孫子》一書中的轒辒車有過注釋,轒辒、四輪車、排大木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來運土填塹,木石所不能傷,今所謂木驢是也。

  車上排大木能夠確保頂部承受住巨石的砸擊,罩著的獸皮可以保護被粗繩固定住的圓木。

  除了沖車,還有撞車,這種撞車比較常見,車架上用繩懸掛一個巨大撞桿,鐵包木頭,頂端也叫包筋,外套硬革,攻城時由十幾號或者幾十號人往后拉,拉到一定位置后利用慣性沖撞,撞擊城門。

  使用這種沖車也是有技巧的,因為反作用力的緣故,不可每次都是最大力度沖撞,根據門兒的構造、強度、厚度,時而重,時而輕,時而快,時而慢。

  最多的則是云梯,圓木綁起來作為底基,下面有三排木輪,上立二梯,各長二丈余,極為沉重,一旦靠到了城墻厚,守軍是沒辦法以人力將其推開。

  有攻就有守,有城墻就有攻城器,漢人將那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番蠻異族稱之為野人,不代表他們真的如遠古時期的野人一樣拿著木棒子天天就知道和恐龍干仗。

  以前騷擾邊關的時候雖然沒有轒辒車、沖車這種攻城器,云梯還是有不少的。

  這種云梯也是最讓邊軍頭疼的,玄奴躲在掛著厚實獸皮的護木后面,弓手很難射中他們,也很難阻止云梯靠近城墻。

  眼看著這些攻城器都推到一里外了,韓佑不由的看向任蒼麟。

  老帥就是老帥,不動如山,其他人也是如此。

  弓手們微微拉動著長弓,屏氣凝神,再緩緩松開手指,閃爍著寒光的羽箭準備隨時收割人命。

  戰鼓聲從敵軍后方傳了過來,一聲快過一聲,一聲響過一聲。

  韓佑兩世為人,何嘗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陣仗,難免緊張。

  任蒼麟朗聲大笑,望著韓佑:“你倒是好命,初來便見了這等場面。”

  韓佑干笑一聲,謝謝噢。

  “老夫還以為敵賊要再耽擱些時日,好,那便叫你小子見見我南軍的勇武。”

  任蒼麟手握腰間佩劍劍柄,有些渾濁的雙眼綻放出精光,高吼一聲:“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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