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657章 高處亦無奈
  韓佑再次上了路,直奔賊巢,垻州。

  一日之計在于晨,晨時精神好,支棱。

  剿賊之計在于初,趁著賊是未浩大之前,快刀斬亂麻。

  這一次韓佑倒是不怕刺殺了,除非趙熊想要弄死他。

  這次護送的是近兩千名趙甲卒,也就是背著重劍的精銳輕騎們,相當拉風,打出幾桿“趙”字大旗震懾宵小。

  離開祉縣上了官道,韓佑與趙熊坐在馬車之中。

  韓佑望著閉目養神的趙熊,突然想起一件事。

  “聽伏魚象說這些輕騎不但自幼學武,還學文,既然學文就是讀書人,是讀書人為什么不當官?”

  “何來的文武之分,皆是君子之道。”趙熊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如果所有讀書人都和你說的這樣就好了,對了,你不是趙家老大嗎?”

  韓佑好奇極了:“那你為什么也會砍人。”

  趙熊口氣依舊平淡:“他們的君子六藝,是老夫教授的。”

  韓佑搓了搓牙花子,趙家之人,酷喜裝b,一代趙家一代人,一代更比一代強,這老登比阿泰都能裝。

  每一次對趙家加深一分了解,韓佑便對趙家多出一分“感慨”,以及戒備。

  天下第一世家果然不是白叫出來的,難怪連各朝各代的皇帝與朝廷都要忌憚三分,或者七分,乃至十分。

  也分人兒,至于老八忌憚幾分就不知道了,反正分兒應該不會太高,要不然也不可能利用趙泰敲打趙家。

  聽著車廂外的馬蹄聲,韓佑總是忍不住回頭打量“大部隊”,也就是趙甲卒。

  何為甲,甲胄,輕甲。

  何為卒,善戰之士。

  “你這些輕騎兵都是精銳。”韓佑點頭贊道:“來去如風。”

  “此言差矣,趙甲卒皆是步卒。”

  “步卒都騎著馬?”

  趙熊淡淡的說道:“騎馬,只是為了更快到達戰場罷了。”

  韓佑:“…”

  趙熊還真不是裝b,趙家甲卒其實并不是輕騎,是步戰之卒,只是吧,也分怎么說。

  就好比工兵似的,人家扛起槍也能射擊,不是說只會排雷建工事,當然,也有的工兵玩槍玩的比輪鐵鍬還溜,趙甲卒就是這種情況。

  一群軍伍用劍,會被人笑掉大牙,劍并不適合戰陣。

  但是沒人會笑話持劍的趙甲卒,因為這特么就不是劍!

  就好比一把長一米七的匕首,長的像匕首,工藝也是按照匕首打造的,結果厚的和板磚似的,主要是長一米七,那能管這玩意叫匕首嗎?

  也能,但是得有個前綴,一米七的匕首。

  趙甲卒用的重劍也可以這么理解,比長刀長,比長刀厚,也比長刀鋒利,別人用劍,刺、削、挑、撩,趙甲卒用劍,砍、砍、砍,最多加一個捅,補刀的時候捅。

  就說之前那一戰吧,趙甲卒一沖鋒,趙豹的手下根本沒還手,直接跑了。

  韓佑很羨慕,別說兩千,只要自己有兩百個這種甲卒,不敢說南地橫著走吧,反正沿著官道狂浪的話,一般情況下沒人敢碰自己。

  “為什么要幫我?”

  韓佑望著趙熊那張波瀾不驚的老臉,心里和明鏡似的。

  趙甲卒絕對還有不少,這老登也不可能直接將壓箱底的私軍全叫來,就看是帶出來一半或是十之三四了。

  想來也不會太多,這些趙甲卒走的明顯是精兵路線,養這樣的輕騎耗費巨大,趙家雖是不差錢也得注意影響,真要是養了五六千乃至上萬這種騎著馬的步卒,別說老八了,前朝那幾位皇帝也得高低干死趙家。

  “非是幫將軍,而是幫我趙家。”

  趙熊又閉上了眼睛:“南地亂,不符趙家利益。”

  “行。”韓佑重重的點了點頭,拍著胸脯說道:“到了垻州如果大皇子敢反抗的花,你就率領你的趙甲卒們沖進城,我在后方為老大人壓陣,待老大人活捉了大皇子,本將回到軍中為您請功,為趙家請功,這話我撂這了,你也知道我的為人,一口吐沫一口痰,決不食言。”

  趙熊微微睜開眼睛,望著韓佑。

  他真心想問問,為什么這小子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自己的智商?

  韓佑嬉皮笑臉:“是不是感動夠嗆,放心,只要你們肯賣命,本將一定會在陛下面前為你們趙家美言的。”

  “親王叛亂,你竟要用我趙家的護院去與之拼殺?”

  “趙大爺您管這叫護院,你家護院騎著馬扛著大劍啊,跟我裝重裝龍騎呢。”

  “老夫護送于你非是要為朝廷攻城拔寨,為你韓佑沖鋒陷陣,而是叫南地皆知趙家與此事無關,非但與此事無關,我趙家還忠心于朝廷,你想要我趙家為你沖鋒陷陣,癡心妄想!”

  “好吧好吧。”

  韓佑也沒指望趙熊沒長腦子,他就是試一試罷了。

  上一世他聽聞好多老年癡呆都是突發性的,比如休息不好什么的,這老頭就一夜沒休息,萬一就突然癡呆答應了呢。

  見到沒什么便宜可占,韓佑面露正色:“垻州有多少兵力?”

  “府兵兩千,府衛七百,輔兵過千,青壯民夫過萬。”

  韓佑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瓊州的折沖府外加兵備府,沿途再調集兩處折沖府與四處屯兵衛,至少能集結兩萬人,其中八千府兵,一萬兩千名輔兵。

  撓了撓后腦勺,韓佑問道:“如果周驍提前收到風聲或是見到大軍來了,關了城門殊死抵抗的話,兩萬人能打下垻州嗎?”

  趙熊再次嘆了口氣,他又覺得韓佑在試探自己的智商了。

  “兩萬人,呵,圍四門,需五萬人,這只是圍,欲下垻州,少說也要十萬人,不過…若是只圍不攻,三萬人也是足夠。”

  “那就行。”韓佑點了點頭:“我這邊有兩萬人,你手下一個至少能打五個,四舍五入等于一萬人,咱們加起來正好三萬,我們負責東、北、西三門,南門交給你們趙家了,不要讓本將失望哦。”

  趙熊冷哼了一聲,權當韓佑在放屁。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老夫說了,不會為你戰一兵一卒。”

  “好!”韓佑一拍大腿,朝著外面喊道:“大家聽到了吧,趙老大人深明大義,愿為朝廷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趙熊深吸了一口氣,凝望著韓佑:“你在京中,在朝堂,在宮中,也是這般樣子?”

  “什么樣子。”

  “整日胡說八道。”

  韓佑聳了聳肩:“你覺著呢。”

  “老夫覺著若你當真是口無遮攔之人,必然不會擔此重任。”

  韓佑吹了聲口哨:“有的人,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如何忠君愛國,如何深明大義,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有的人,像我,平日里沒幾句正經話,可陛下依舊信任我,因為知道有事的話,阿珍我從來都是來真的。”

  “你在暗諷我趙家口腹蜜劍,心口不一?”

  “我可沒這么說,你自己說的。”

  趙熊看向窗外,幽幽的說道:“陛下還要我趙家如何忠君,如何愛國,南地軍伍軍餉拖欠,趙家籌措,異族叩關,是我趙家穩關內百姓之心,可這又如何,陛下不還是會猜忌我趙家,就算我趙家做的再多,又能如何?”

  說到這里,趙熊似笑非笑道:“韓府昌盛指日可待,有朝一日必會開枝散葉,封公賜侯亦是無不可能,倘若真有這一日,你韓佑權傾朝野,韓家人威望無雙,軍中更是頗有人脈,那時,陛下還會像如今這般信任你嗎?”

  韓佑表情一滯。

  趙熊繼續說道:“還是說,韓將軍愿卸下官職,舍掉權利,與軍中將軍劃清界限,只是做為天子鞍前馬后的儀刀衛掌刀人,可即便你韓將軍有這份魄力,下一任天子也會重用你嗎,若不重用你,你韓佑樹敵眾多,手中無權,無籌碼,愿與親族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韓佑嘿嘿一笑,豎起大拇指:“挑撥離間,全國朝我只服您。”

  趙熊不與爭辯,望向窗外。

  他并不是要挑撥離間,他也不屑這么做,只是想叫韓佑知道,許多事早已注定,并非是趙家想要做這天下第一世家,而是不做天下第一世家的畫,趙家必會滿門皆無,無論誰做皇帝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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