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558章 仕途迷茫
  朝堂皆知,韓佑說話方式與常人有異。

  官員在正規場合說的雅言雅語,韓佑從不說,不但不說,素質也很差,動不動就含媽量極高。

  百姓的市井俚語,韓佑說的也不是,更加的通俗易懂。

  除此之外,這位韓少尹總會從嘴里冒出一些大家聽不懂的怪話。

  修律一事,韓佑明明想著不要去摻和這種事,嘴上也只是說著好奇,終究還是犯了賤。

  “勞動法”這三個字一出口,陳永志面帶困惑。

  勞動,他知道什么意思。

  法,他也知道什么意思。

  勞動和法加一起,他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韓兄弟說的這勞動法是…何法?”

  “當然合法啊,你們刑部修撰了不就合法了嗎。”

  陳家父子二人面面相覷,沒聽懂。

  韓佑扭頭沖著陸百川打了個眼色。

  陸百川拿起酒杯霍然而起:“本將干了,陳大人隨…”

  韓佑嘆了口氣:“我特么讓你把咱山莊的范本合同拿出來給他看!”

  “啊?”陸百川撓了撓后腦勺:“你不是說文臣這群狗日的八成會想給你灌多了套你話,讓本將為你擋酒嗎?”

  “我…”

  “下次開口說話,總打什么眼色,我又看不懂。”

  陸百川又坐下了,從懷里拿出了一摞子黃紙,陳玉安連忙起身,接過黃紙后放在了陳永志的面前。

  陳永志旁光一掃,定眼兒一看,臉色一變再變。

  先是困惑,再是凝重,接著是不解,又啞然失笑,最后則是地鐵老頭問號臉。

  韓佑自顧自的喝著茶,夾著菜,三分優雅,三分淡定,三分自在,一分飽。

  直到陳永志將最后一個字看完,抬起頭,面色無比古怪。

  “這是何物?”

  “勞務合同,加到勞動法,不,叫工律吧,加到工律之中,用工之律。”

  韓佑放下碗筷:“你們以為的四季山莊莊戶,其實并非是山莊莊戶或是我韓府下人,我們是雇傭關系,他們上工,吃住在山莊,為了保證我們雙方的利益從而簽訂了這份合約。”

  陳永志面色愈發古怪:“甲方,是莊戶…是那些在你山莊做工的百姓?”

  “不錯。”

  “乙方,是你?”

  “是四季山莊。”

  “那這乙方大避…”

  “全稱大周朝京城西避暑山莊,簡稱大避莊。”

  陳永志看了看韓佑,又看了看黃紙,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又重重放下酒杯。

  “大避莊中,每日上工不得超過五個時辰?”

  “是。”

  “每三十日發放工錢,不得延誤,延誤一日多發三日,超三日賠償十日工錢?”

  “是。”

  “每日三餐由山莊提供,上工時因不屬自身緣故之外原因導致傷病,山莊需支付全部治療、湯藥費用,休養期間,山莊足額發放工錢?”

  “是。”

  “每七日,確保休息一日?”

  “是。”

  陳永志又看向黃紙,足足半晌,微微點了點頭,面露笑容。

  “來,韓兄弟,喝酒喝酒,繼續喝,愚兄敬你一杯。”

  “什么玩意就喝酒喝酒,然后呢,看過之后呢,你怎么想的。”

  陳永志猶豫了一下:“愚兄有一事極為困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你到底有多少錢財?”

  韓佑:“…”

  “你這錢財多的…無處花銷了?”陳永志說變臉就變臉,拍著黃紙叫道:“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顛三倒四、一簧兩舌、胡言亂語、語無倫次、鑿空之論、信口雌黃,何止是信口雌黃,簡直就是信口雌黃!”

  韓佑樂了,扭頭看向王海:“看見沒,要么說人家能導出個狀元郎呢,詞匯量就是豐富。”

  陳玉安連忙起身施禮:“恩師見笑,學生小小成就,是恩師鞭策的好。”

  陳永志:“…”

  那黃紙就仿佛潘多拉魔盒一樣,陳永志連忙將黃紙抓起來,起身走到陸百川面前,又重重拍在桌上,這才氣呼呼的回到了主位后。

  陳永志鼻子都氣歪了:“陛下要我刑部改律,以民為重,而不是禍亂江山引得社稷不固,此事乃是我刑部司職,就不勞韓將軍煩心了,好意心領。”

  韓佑輕飄飄的問道:“你覺得你兒子這狀元郎,在朝堂之中能走多遠?”

  話一開口,陳永志和陳玉安父子二人面容一動。

  陳永志不怒了,打了個眼色,作陪的陳府中人齊齊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陳永志拿起酒杯,遙遙敬了過去:“韓兄弟這話是…”

  韓佑放下碗筷,笑吟吟的說道:“陳兄與嫂夫人的本家,相比京中其他世家,根基不算深厚,陳兄能坐到刑部左侍郎之位,兄弟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七分能力,三分運氣,是也不是。”

  “這是什么話!”

  陳永志頓時不樂意了,冷笑道:“明明是七分運氣,三分能力。”

  韓佑:“…”

  陳永志苦笑一聲:“韓兄弟是儀刀衛掌刀人,這京中官員的根腳底細,韓兄弟比誰都清楚,愚兄我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吶。”

  的確是一言難盡,京中官員到了郎中這一級別,看的已經不是能力了,而是名望、關系、出身等等。

  陳永志的出身很一般,在普通百姓眼里肯定是豪族,在京中,真的很一般。

  前朝的時候陳永志也就止步于右侍郎了,就是干到死他也碰不到左侍郎的邊兒。

  之所以能混成本朝左侍郎,還真就是運氣。

  前朝左侍郎曾經判過一個不算案子的案子,和京中一個婦人有關,因這婦人去了前朝上柱國將軍府外跪了一夜,求兵部運送物資到北關,婦人是官婦,不好攆,上柱國將軍府就讓人通知了刑部,刑部左侍郎親自帶著衙役將這婦人給攆走了,還說這婦人驚嚇到了上柱國將軍府,罰了些錢財。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奪宮夜,前朝刑部左侍郎死了,死的很慘,長槍穿胸而過,跪在地上,舌頭都被割掉了。

  本朝開朝后,不少官員都升了一品半級,陳永志就是其中一個。

  要知道像陳永志這種官員到了一定級別,不上不下的只能投靠某些人,要是家中關系實在不夠用的話,一般都要抱著上官的大腿,也就是尚書吳定弼。

  問題是吳定弼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世家豪門,所以說刑部的官員,都不怎么行。

  這些,韓佑都知道,所以才有此一問。

  見到陳永志的自我認知挺清晰,韓佑又問道:“明人不說暗話,陳兄即便能夠成為刑部尚書執掌刑部,陳玉安…未來又能走到哪一步,或是問,陳兄這刑部尚書,能夠幫著陳玉安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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