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364章 逆子
  刑部左侍郎陳永志被帶到竹林涼亭的時候,正好國子監第一節課教授完了,幾位老夫子也過來了。

  到地方一看這和三堂會審似的,陳永志嚇壞了,自家好大兒這是闖了多大的禍。

  堂堂左侍郎沒比他兒子好哪去,快步走來后先行施禮。

  “學生陳永志,悟文堂監生陳玉安是學生犬子,陳永志見過諸位夫子。”

  除了段千峰外,幾個老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陳永志,那叫一個蔑視,那叫一個輕蔑,那叫一個鄙夷,那叫一個瞧不起。

  陳永志心里咯噔一聲。

  其實老夫子們看他不爽真就不是因為陳玉安,而是因為這家伙的官職。

  老夫子們奪宮夜干掉了那么多學官,天子登基后讓刑部徹查,負責這事的正是陳永志,到現在還沒查出怎么回事,所以,在一群老頭的眼里,陳永志,小于等于廢物。

  韓佑也在打量陳永志。

  四十歲出頭,這個年紀擔任左侍郎其實算是很年輕了,主要也是背景足夠硬。

  陳家本來就是東海大族,大夫人則是前朝太子少傅的孫女,兩家聯姻后,陳永志在官路上可謂是平步青云。

  至于能力嘛,能干到六部九寺這個品級的,就沒有能力差的。

  這種級別就算背景再硬,個人能力不行的話也上不來,別說朝廷重不重視了,家族第一個就不同意,能力不夠,為什么不重點栽培家族中能力出眾的子弟。

  所以說很多世家子競爭也激烈,當官之前,首先要贏了自家親戚。

  哪怕是之前韓佑搞下來的戶部右侍郎張同舉,并不是酒囊飯袋,倒臺是因被其他戶部官員給賣了,屬于眾叛親離,再一個是頂頭上司司徒羽以及尚書孫守廷也要除掉他,加上運氣著實是不好,最終才落得這個下場。

  所以說到了侍郎這個級別,真就沒什么能力差的一說,陳永志非但能力不差,相貌也是堂堂。

  消瘦的面龐長須及胸,長的有點像蘇格蘭牧羊犬,臉有點長,也不知道是現換的衣服還是上差就這么穿,一身讀書人穿的儒袍,有些破舊。

  “陳大人。”

  段千峰按照韓佑教他的說辭,氣哼哼的開口道:“你這孩子,八成是廢了,老夫以為,你應刪…刪…”

  老段回頭看了眼韓佑,后者提醒道:“刪號重練。”

  “韓佑?!”韓大少爺一開口,陳永志目光越過段千峰,終于看清楚這小子了,面色大驚。

  “你怎會在監中?”

  韓佑嘿嘿一笑:“我是舉報人。”

  “舉報人?”

  陳永志一頭霧水,沒懂。

  韓佑剛要解釋,段千峰直接絕殺。

  “將你兒陳玉安帶出國子監吧,老夫將他革除學籍,從今往后,再也不是我國子監的監生了。”

  陳永志如遭雷擊,整個人搖搖欲墜:“這…這…這是為何。”

  “老夫革除監生。”段千峰滿面輕蔑之色:“還需向你解釋嗎?”

  “不,不不不。”

  陳永志徹底急了,六神無主:“先生無需解釋,只是…只是只是…”

  韓佑都看呆了,這群老頭這么厲害嗎,開除人家,都不用和家長說明理由?

  陳永志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個所以然,一咬牙轉頭就跑,跑的還飛快,手舞足蹈哇哇亂叫的。

  韓佑懵了:“什么意思,接受不了現實,瘋了?”

  一群老夫子們笑而不語,見到也沒什么熱鬧可看的,都散了,還是只留段千峰。

  對付一個刑部左侍郎,老段就夠了。

  正當還要開口要問,陳永志回來了,陳玉安也來了,只不過慈愛老父親是耗著親兒子的頭發直接拽過來的,一邊拽一邊回頭踹。

  連打帶踹的給陳玉安弄了過來,陳永志又是一腳踹在了陳玉安的屁股上。

  “認錯!”陳永志是真火了,勃然大怒:“還不快給先生認錯,你這混賬東西,若是先生不原諒你,你就不要起來!”

  陳玉安回頭看了眼老爹,一咬牙,伸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當然,不是打他爹,陳玉安扇自己,這一扇起來就停不下來了,一聲“學生知錯”,一個大嘴巴子,左右開弓,最牛b的是還能踩上點。

  眼看都給陳玉安揍的鼻青臉腫了,段千峰終于開了口。

  “儀刀衛統領韓佑韓統領,亦是國子監監生,今日尋老夫,將你兒陳玉安做的那些事,有辱斯文之事,文人不恥之事,道德敗壞之事…”

  段千峰話沒說完,只是搖頭,神情冷漠,以及鄙夷。

  話說到這就夠了,作為國子監的學官,如果這群老夫子真的想要革除誰的學籍,根本不用說那么多,就倆字,滾特么蛋!

  “原來是你!”

  陳永志終于反應過來了,一指韓佑:“你好歹毒的心腸。”

  “誒,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哦。”韓佑嬉皮笑臉的說道:“檢舉揭發,人人有責。”

  “諸先生!”

  陳永志急了:“諸先生有所不知,今日韓佑手下那閑漢將軍去了學生刑部想要提審案犯,學生因不符法度拒絕了他,想來,定是此人懷恨在心報復學生,在犬子身上大做文章。”

  韓佑樂的夠嗆,看向陳玉安:“你爹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嗎?”

  陳玉安搖了搖頭。

  陳永輝意識到不對勁了:“什么事?”

  “就是孩兒…孩兒…”

  一個大嘴巴子掄了過去,陳永志急的要命:“說!”

  “孩兒昨日下午未回監中。”

  陳永志一頭霧水:“只是因此事?”

  “額…離了國子監,孩兒想著無事可做,便去了花船。”

  “你…”

  陳永志連忙沖著段千峰施禮:“犬子尚年幼,犯下錯事是學生教子無方,還往先生給犬子一次機…”

  “爹,孩兒還沒說完呢。”陳玉安低著頭:“在花船上,孩兒遇見了吳監生。”

  “吳監生?”

  “孩兒…孩兒沒帶太多錢財,就…就想要管吳監生要一些,他不給,孩兒就扒了他的衣服將他踹下池子中,也不算池子,河中。”

  陳永志氣的嘴皮子都哆嗦了:“你這畜生還敢打人。”

  深吸了一口氣,陳永志再次施了一禮:“萬般過錯,皆是學生教子無方,還望…”

  “爹,孩兒沒說完呢。”

  “還有?!”

  “今日上午,吳監生的堂兄與堂姐在監外見了孩兒,要為吳監生討個公道,孩兒…孩兒…”

  “快說,逆子,一口氣說完!”

  “孩兒見他堂妹容貌標致,便…便出言輕薄了幾句,吳監生那堂兄也是監生,姓劉,大怒之下就…就被孩兒打了一頓,還…還搶了他的錢財。”

  “你…”陳永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大罵道:“畜生不如,你簡直是畜生不如,還不快將人家的錢財還回去。”

  “孩兒得過幾日才能還。”

  “為何?”

  “放出去了,六貫錢,借了其他監生,三日后,就能得八貫。”

  陳永志閉上了眼睛,足足許久,許久。

  半晌后,這位左侍郎大人睜開了眼睛,表情極為平靜:“先生,請容學生告退。”

  韓佑急了:“干嘛去啊,還沒說完呢。”

  陳永志笑了,笑的很詭異,輕飄飄說出了四個字---大!義!滅!親!

  “爹您先別著急弄死孩兒。”陳玉安仰頭道:“還有一事,孩兒強迫監生去四季山莊游玩,薦了人,一應花銷結算后,孩兒能賺上不少。”

  “這樣啊。”

  陳永志依舊笑著:“莫要等到回家了,老夫,現在就活劈了你吧。”

  “爹,其實孩…”

  “住口,別管我叫爹,老夫沒這樣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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