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356章 病鬼
  皇宮內,百官已經入殿了。

  正常情況下是尚書省先入殿,申屠罡走在第一個。

  今天所有官員都發現了申屠罡沒來,不由竊竊私語著。

  韓佑氣的鼻子都歪了,你特么不來上朝,本統領起這么早干什么。

  來都來了,韓佑也只能跟在兵部后面往里走。

  前面的一名將軍還回頭問呢:“兄弟,你也是折沖府遣入兵部的么,之前是哪支大營的?”

  這家伙站在最后面,明顯也是個兵部“新人”,剛入京沒幾天。

  韓佑翻了個白眼:“儀刀衛統領。”

  “前朝余孽?!”

  “去你大爺的。”

  將軍趕緊往前走了幾步,好像韓佑身上有腳氣似的。

  本來韓佑還挺不爽的,以為白來一趟,眼看著獨瓣蒜走出來了準備喊開朝,申屠罡入殿了。

  韓佑瞳孔猛地一縮,滿面冷笑。

  這老家伙果然秀,最后一個進來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京中沒有秘密,昨天北市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這老家伙裝出這副模樣,就好像和被氣的一夜沒睡似的。

  龍椅上的天子也不知道對文武說了什么,獨瓣蒜跑了過來,低聲詢問著申屠罡。

  老狐疑一副氣弱的模樣連連擺手,還沖著龍椅的天子施了一禮,這才走到班中,文武則是搬了繡墩讓申屠罡坐下。

  坐在繡墩上的申屠罡那雙眼睛就和有gps定位似的,看向了殿柱,也就是韓佑藏頭露尾的位置。

  韓佑將腦袋伸了出去,蠕動了一下嘴唇。

  看口型的話,應該是三個字,帶女性親屬,以及某種激烈的動詞。

  文武回到了臺階上,一聲開朝,文武百官轉身行禮。

  韓佑假模假樣的行了一禮,都沒去看天子,而是看向了最里側的申屠罡。

  眾臣行過禮后,一聲微咳聲有些刺耳。

  韓佑按贊一聲好演技,這一聲咳嗽,讓人聽出了想要強忍又忍不住的意思。

  尚書省沒人出班,六部衙署先出班,吏部走出了個員外郎,詢問即將年底了,要不要沿襲前朝每年年底官員“考核”的制度。

  龍椅上的周老板微微頷首,別看有傷在身,聲如洪鐘。

  “下發各道,民生、禮法、稅銀、政務,分為…”

  話沒說完,申屠罡又咳了一聲。

  周老板頓了頓,繼續道:“分為善、佳、良、平、差五等,若是連續三年為平,罰…”

  “咳咳。”

  “罰俸,若是連續三年為差,免職,諸臣可有…”

  “咳咳。”

  周老板扭頭看了眼不斷咳嗽的申屠罡,都想開口問問申屠罡能不能死外面咳去,開朝呢,膈不膈應人。

  見到天子望了過來,申屠罡虛弱的說道:“陛下恕罪,老臣昨夜…老臣年事已高…”

  周老板連忙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打斷道:“申屠愛卿身體抱恙,要多愛惜身子,在府中多修養幾日才是。”

  “不敢,老臣不敢吶。”申屠罡搖了搖頭:“前朝弊病重重,陛下登基不久,雖有氣吞萬里之志,可百業待興,江山社稷皆在陛下鐵肩之上,老臣得陛下信任,哪敢怠慢,豈能因些許病癥臥榻而眠。”

  周老板聽得直撇嘴。

  還氣吞萬里,還朕的鐵肩,說那些有屁用啊,看看人家韓佑多實在,直接拿銀票往朕臉上呼,馬屁能當錢花?

  要么說有些人和事就是這樣,人性就是如此,看你不爽了,你呼吸都令人討厭,看你開心了,你就是倒立托馬斯全旋竄稀崩自己一臉,都得夸你技術難度九點八。

  以前周老板還挺敬重申屠罡的,方正之臣。

  也正是因為申屠罡方正,很多時政見不合,直接懟了天子,周老板都得自己反省反省。

  結果現在韓佑將申屠罡那些破事一說,以前申屠罡表現出來的有多方正,現在一想起就有多別扭。

  君臣二人虛情假意了一番,一副君臣相得益彰的模樣。

  不少老臣撫須而笑,不斷微微點頭。

  就這群人那虛偽的死出,韓佑看的直翻白眼。

  吏部說完了,禮部出班了。

  禮部就是禮部,就這群官員說話都不著地,一開口滿嘴之乎者也哎呀臥槽的,韓佑非但聽不懂,還聽困了,根本不明白這群家伙在說什么。

  禮部完事了,兵部出來了,不改螃蟹本色,伸手就是鉗。

  入冬了,邊關缺衣缺吃,折沖府缺軍器,屯兵衛缺馬,本將出來就三件事,要錢,要錢,還特么的是要錢。

  兵部完事了,戶部走了出來,有錢,這次是真有錢了,但是,這些錢得先用在民生上,不過不要急,只要刑部那邊將各道稅銀全收繳上來,肯定緊著你們兵部來。

  兵部果然上套了,大喊一聲刑部出來受死,然后兩個衙署就噴起來了。

  韓佑都看懵了,朝堂之上,說噴就噴啊,感情這些所謂的朝堂大臣,每天跑到宮中就是為了朝噴?

  刑部根本不解釋,什么路途遙遠、人手不夠用、各地官府各種套路之類的,反正就是我們不行歸不行,但是不能讓你們兵部的人噴。

  兩個衙署誰都噴不過誰,然后齊齊看向工部。

  周正懷都服了,名義上之前被刺殺的是我,本官第一天來上朝,能不能給點面子,噴京兆府去行不行?

  倆衙署可不管這事,神經病吧噴京兆府,如今人家京兆府是有靠山的,噴京兆府還不如噴尚書省呢,至少尚書省的官員講道理,不像某些狗日的前朝余孽。

  韓佑是漲見識了,原來這就是朝堂,動不動就罵,然后在罵聲中闡述問題,在罵聲中解決問題。

  朝堂,永遠不會謙和,不會一團和氣,更不會大家笑瞇瞇的互相謙讓。

  涉及到了錢糧、政績、名聲,涉及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不少衙署之間的政務又重合了,只能據理力爭。

  然而最奇怪的是,當大家吵完了,吵出了個結果,出了太乾殿后,大家又是好哥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錢糧之事,天子一言而決,收繳上來的稅銀全部用于邊軍、各地折沖府拖欠的稅銀。

  提到稅銀,周老板又給刑部官員叫了出來,論罪,論戶部原右侍郎張同舉,員外郎華瓊二人之罪。

  因為最近各道也是天災人禍不斷,天子不想殺人,所以就沒秋后問斬這一說,吳勇和柳文冠等人還得多活一年。

  其實他倆想死,以前最多就是被王山隔三岔五收拾收拾,現在因為韓佑的緣故,京中世家子很少出來惹事,韓百韌一看沒地方撒氣,上差第一件事就是下地牢收拾兩家人,給他們折騰的都已經求死了,求速死。

  關于張同舉倆人的罪行,刑部有些猶豫,沒等開口呢,司徒羽帶著一群戶部官員出班了。

  弄他,整他,扒他倆皮,就現在、立刻、馬上,干死這倆犢子!

  就在戶部叫嚷時,一名尚書省的官員走了出來,奉事郎,四十歲出頭。

  “陛下,臣有一事啟奏,張同舉、華瓊二人,七年來,貪墨了北邊軍糧餉數百萬貫之舉,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微臣,已是將詳情寫在了奏本之上。”

  朝堂嗡的一下亂了起來,龍椅上的天子沒有看向這位奉事郎,而是將目光凝聚在了還在低頭輕咳的申屠罡身上。

  殿柱后,韓佑險些當殿大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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