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336章 無常
  見到叔侄二人又有點按捺不住了,韓佑擦了擦臉問道:“鄔明月,你們知道吧。”

  馬封侯嘿嘿一樂:“知道知道,你的女人,爹爹之前還和我說,后悔未除掉那女…”

  “閉嘴!”

  馬如龍瞪了一眼馬封侯,看向韓佑問道:“為什么突然提起他。”

  馬封侯眨巴眨巴眼睛:“韓兄弟的女人,嘿嘿。”

  “放屁。”

  馬如龍可不是沒腦子的人,之前和韓佑對掐的時候就查出個仲孫無霜,哪來的鄔明月,再說了,鄔明月是申屠府家的兒媳婦,韓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韓佑正色道:“不是我女人,是我友人,北門御庸的親族,也是我的親族,以后不要招惹她,她也沒能力招惹你們。”

  馬如龍似笑非笑道:“別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與二爺說話,二爺又不欠你的,相反二爺還救了你一命。”

  “現在,整個大周朝,只有兩個人不希望馬封侯死,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馬如龍老實:“你。”

  馬封侯用手拍了拍水花:“哎呀,就算不是你的女人,二爺也不會招惹她的,叔父也是這么說。”

  “是嗎。”韓佑扭頭看向馬如龍:“據我所知,鄔明月心心念念要你死,你這么大度?”

  “奇女子。”

  馬如龍往上坐了坐:“封侯,來,給老子搓搓背。”

  馬封侯哦了一聲,盤腿坐在馬如龍身后,直接用手搓,干搓。

  馬如龍語氣莫名的說道:“那鄔姑娘要是生在草原上,靠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就是草原大汗也要敬若上賓,生死人,肉白骨,前朝郎將許炯,演武時腰部被拒攔刺穿,鮮血橫流,鄔姑娘用針穿引絹絲,里里外外縫了四層,止住了血,抓了藥,要不然那許炯活不過半個時辰。”

  “針穿引絹絲?”

  “是啊,那時我還讓人打聽了一番,方知鄔姑娘醫術出神入化,你知道那些年她在京中治過多少駭人的傷勢嗎?”

  “說說。”

  “割喉之傷,于被時,不問氣食二喉急令人以手扶住其頭,托湊喉管緊捻不令氣出,急用大針穿銀絲隔寸許一縫合訖,用收口藥敷膏藥貼外,愈日銀系自脫出。”

  韓佑驚呆了:“割喉都能縫?”

  “刀斧斫磕跌墜等傷,破皮傷肉者,桑白皮線縫合,封口藥涂敷,再以散血膏敷貼,牽住所封藥,不令開落,還有一次墜馬所傷,肚皮都破開了,我親眼所見,鄔姑娘以麻縷為線,花乳石散敷線上,里重縫肚皮,留外皮開,用藥摻,再縫合。”

  說到這里,馬如龍滿面欽佩之色:“那手段,二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惜,這樣的奇女子竟被那道貌岸然的老雜毛關到府中,要是將這一手醫術發揚光大,不知能救活多少人。”

  韓佑面色極為古怪:“所以當年你要給鄔明月一萬貫,叫她開醫館?”

  “你怎地知道?”

  “北門御庸和我說的。”

  “難怪。”

  “既然你想讓她開醫館,為什么要害她,挑撥她與申屠家關系,還說你與她有染,馬如龍,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想要據為己有?”

  “據為己有?”

  馬如龍哈哈大笑:“我這般刀頭舔血之人,說不定哪一日就會被仇家宰了,豈會拖累鄔明月這等奇女子,跟著二爺的,不是寡婦便是被休妻的苦命女,茍合時…不是,私定終身時就說了,要是哪天被二爺連累了橫死荒野可不能怨恨我,鄔姑娘這種人,二爺可不敢害,那是女菩薩,至于你說的挑撥,哼,要是老子不挑撥,那申屠鳴與申屠罡二人,能放了鄔姑娘嗎。”

  韓佑揶揄道:“現在也沒放啊。”

  “額…”馬如龍老臉一紅:“二爺也是著實沒想到,這父子二人竟然這么不要臉,淪為笑柄還不休了鄔姑娘,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

  搓背的馬封侯突然插口道:“那是因叔父你沒用陽謀,這事,你需多問韓兄弟,韓兄弟和我爹最擅長陽謀了。”

  “你爹那狗日的,莫要提他!”

  “撲通”一聲,搓澡的馬封侯直接給馬如龍摁水里了,左手摁著,右手就是一頓王八拳,大喊大叫:“你爹才是狗日的。”

  倆人又干起來了。

  韓佑一邊罵著娘一邊跑開,無語至極。

  穿上里衣,韓佑披著外袍走向了小院,百感交集。

  無常的,不是命運,而是人。

  曾幾何時,韓佑對前朝時敢于勇斗馬家的申屠鳴,滿懷敬意。

  曾幾何時,他對朝堂上被譽為方正之臣的宰輔大人,充滿敬佩。

  曾幾何時,他對前朝昏君寵臣馬如龍,無比鄙夷唾棄,恨不得除之后快。

  可今日,此時此刻,韓佑對申屠父子再難升起一絲一毫的敬意。

  前朝時,堂堂吏部左侍郎,竟逼迫一女子嫁到府中,耽誤了人家的一生。

  反觀被他父子二人恨之入骨的馬如龍,卻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敢愛敢恨,從不委曲求全。

  一路回到小院中,剛上樓梯,聽到了慌亂之聲。

  韓佑大急,連忙跑了上去,這才看到鄔明月已是醒了過來,正在慌亂的整理衣衫。

  見到韓佑跑了上來,鄔明月大驚失色,罵了一聲登徒子,抓起薄被遮擋住了身體,瑟瑟發抖。

  韓佑微笑著,坐在了凳子上。

  “文武文公公已經派人回了城中,告知申屠罡你為陛下診病,今夜不歸。”

  鄔明月緊張的問道:“剛剛,剛剛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以前你總是本姑娘本姑娘的叫著。”

  韓佑輕笑了一聲:“我還覺得你裝嫩,現在不這么想了,老姑娘也是姑娘,睡吧,好好休息一夜,我讓阿福阿滿姐妹守在樓下。”

  說完后,韓佑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了鑰匙丟了過去。

  “你是北門御庸的親族,就是我韓佑的親族,任何人,不能欺辱我的親族,宰輔也不行,過些時日,我會開辦一個學堂,教授雜學,其中包括醫學,你來,幫我傳授醫術,申屠罡如果不肯…”

  韓佑依舊微笑著:“我讓申屠父子二人,生死兩難!”

  說完后,韓佑背著手走向了樓梯。

  “慢著。”

  鄔明月突然叫了一聲,臉又紅了,隨即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陣,大大的松了口氣,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沖著韓佑感激一笑。

  “你笑起來很好看,不過很多時候看起來很可笑。”

  韓佑就是開句玩笑罷了,說的是毒酒的事。

  “是啊,我是很可笑。”鄔明月嘆息了一聲,又伸出秀臂指著凳子,聲音小小的。

  “我好累,好久未安心休息了,你坐在那里,守著我,待我醒來,醒來后為你治傷。”

  鄔明月看向韓佑,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祈求之色:“好嗎?”

  “好。”

  韓佑坐了回去,趴在桌子上,微笑著問道:“那我能看著你嗎。”

  “好…好吧。”

  鄔明月微微點了點頭,臉依舊紅著:“只能看一會,別看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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