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297章 蓄勢待發
  皇宮,太乾殿外,所有官員都出殿了。

  小朝會,太監早已在外面擺滿了桌椅以及飯食。

  兩刻鐘吃飯,上廁所。

  上廁所直接用糞桶,這也就是說,這邊尚書還在吃飯呢,對面的侍郎可能剛脫了褲子對著他。

  吃完后要繼續上朝,末時繼續開朝,這時各地官員不能入殿了,只能待朝,雖然不入殿,卻要在大殿外杵著。

  六部九寺的官員已經陸陸續續入宮了,張同舉不時與華瓊對視著。

  一會就是張同舉發難之時,彈劾韓佑。

  除了年底大朝會,小朝會是官員最齊的時候。

  原本張同舉想要上午就彈劾韓佑來著,只是臨時變了卦,因為朝著大殿望了幾眼,沒見到戶部任何官員,卡不好時間點的話,不如下午再彈劾。

  上午下午無所謂,反正各道官員都在,消息很快就能傳遍國潮,讓韓佑做不成人!

  要是戶部官員上午就來了,站在外面,他一彈劾,天子肯定要讓其他戶部官員進入詢問,結果竟然沒人來。

  下午小朝會開始了,百官入殿,結果令君臣們無比懵逼的是,六部九寺的官員都來了,唯獨戶部,還是上午那仨人,尚書孫守廷、右侍郎張同舉,以及員外郎華瓊。

  不過大家也沒多想,畢竟現在是稅季,要統計賬目,諸事繁多,加上耳聞之前韓佑大鬧戶部衙署,可能是嚴重耽誤政務了。

  張同舉與華瓊二人再次對視,倆人都很困惑,然后又同時點了點頭。

  然后兩個都很懵逼的人,以為對方沒懵逼,之后,就開始腦補了,就開始以為對方故意安排的。

  原來是這樣啊,故意遲到,遲到之后說根本統計不出來,都賴韓佑,你小子高哇!

  下午的小朝會就是總結問題,解決問題,事情比較多,比較繁瑣。

  眼看著周老板坐在了龍椅上了,張同舉迫不及待的出班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什么是皇帝,干這行最基本職業素質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周老板恨不得將張同舉大卸八塊,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的神情。

  “可是事關為何你戶部諸官未上殿么,人都去了哪里。”

  “稟陛下,事出有因,與儀刀衛統領韓佑韓統領有關。”

  周老板依舊沒什么表情,微微頷首,靜待下文。

  “臣,彈劾儀刀衛統領。”

  一甩官袍,張同舉緩緩跪倒在地,迅速調整好了面部表情,先是閉上眼,隨即深吸了一口氣。

  “儀刀衛統領韓佑,倒行逆施、不尊法度、目無君上,四日前,竟在戶部衙署大打出手,傷微臣同僚共計二十六人,就連微臣上官司徒羽司徒大人亦傷勢頗重,在府中足足養了兩日才堪堪下了床榻,此事,可謂是駭人聽聞國朝未有。”

  話音一落,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裝出一副滿面震驚的模樣。

  都是套路,都是演員。

  京中就沒有什么秘密,別說各衙署了,就是宮中都很難保守秘密。

  能上朝的官員,哪個事省油的燈,哪個沒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這件事,大家早知道了,不過沒人提,戶部不提,苦主不說,大家也犯不著當出頭鳥。

  不過知道歸知道,該震驚還得震驚,反正看熱鬧嗎,該配合的演出從來不會視而不見。

  孫守廷沒震驚,他已經猜到了張同舉要干什么,對此,他早有準備。

  唯獨一人不震驚,京兆府府尹韓百韌。

  老韓沒震驚,只是詫異,詫異了那么一兩秒后,突然挺起胸膛,滿面驕傲之色,那叫一個嘚瑟,恨不得告訴全天下韓佑是他孩子。

  看見沒,看見沒看見沒,這就是我韓家的種,什么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就是,老子不過是收拾幾個官員之子紈绔子弟罷了,再看我家佑兒,直接給你們老窩掏了,就問你們猛不猛,這是繼承老子衣缽了啊,哇哈哈哈哈。

  好歹他也是京兆府府尹,前幾天怎么可能沒聽人提及過這事,聽過,但是沒信。

  老韓覺得自家好大兒知書達理與人為善,怎么可能打人,就算打人,那小身板子也不可能打二十多個啊,更別說是在戶部衙署中打,肯定是那個狗日的栽贓他兒子,最終老韓也沒當回事。

  現在一看真有這事,老韓就很激動。

  這沒傳授“家學”我兒就如此勇猛,要是傳授點家學什么的,那不得直接造…

  老韓瞬間清醒了,拉倒吧,還是別傳授了,造反這種事太麻煩,要連夜寫信什么的,耽誤老子睡覺,還是算了吧。

  張同舉就快聲淚俱下了,添油加醋的將情況說了一下,最后亮出了殺手锏。

  “陛下,儀刀衛是天子親軍,微臣,不敢僭越,可如今韓統領在我戶部,人心惶惶,可謂是雞犬不寧,多少戶部同僚連衙署都不敢入,怕是踏入了戶部便被韓統領打殺一番,可諸同僚又心系政務,不敢怠慢,整日入衙署,那便如同取死一般,長久下去,微臣與諸位同僚哪里還能辦差,微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將韓統領調出戶部衙署。”

  從這也可以看出來張同舉很惡心,剛跪下來說的是彈劾,說了一大堆,又說只希望讓周老板將韓佑調走,如果真是為了這個目的,何必嘰哩哇啦說了那么多,將韓佑說的十惡不赦似的。

  “陛下。”又是一個臣子出班了,朝堂事逼兒監察使,唐堅。

  五十出頭,瘦的和印第安老斑鳩似的,開口就是喊打喊殺。

  “此焰不可長,韓佑毆打戶部官員一事,微臣也有耳聞,坊間皆知,戶部諸位大人可謂是談虎色變,戶部右侍郎張同舉張大人仗義執言,卻難免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嫌,臣,想為戶部諸位大人討個公道,這哪里是口角之爭,這分明是不顧朝廷法度無法無天,在戶部衙署毆打戶部官員,若是不給諸位大人一個公道,天下人如何做想,這陛下的儀刀衛統領,就可如此囂張跋扈任打任殺不成!”

  這就是韓百韌不愿意讓韓佑科舉入朝為官的原因,水太深,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罪人了。

  唐堅不是張同舉的朋友,卻是韓佑的“敵人”,一個韓佑根本沒聽說過的敵人。

  韓佑不認識唐堅,他只知道李玉帛,一個黯然退出朝堂的原監察使。

  韓大少爺搞吳勇的時候,吳勇找了李玉帛,李玉帛入宮找周老板打小報告。

  最后這老家伙挨了杖責,就在景治殿下面被打的,韓佑還幫著禁衛們計數來著。

  周老板沒讓李玉帛滾蛋,可這老家伙卻被“逼”退了,被上官要求主動請辭告老還鄉,因為上官如果不這么做,就是不給周老板面子。

  像平常的是,欺壓百姓之類的,無非就是內部說兩句,然后計個過,調個職,等這件事慢慢淡忘后再回來,可讓天子親自下令打了班子,這可比欺壓百姓嚴重多了,百姓不能將你怎么樣,上面的老大能搞死你!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官員挨了杖責就要離開朝堂的緣故,皇帝不說,是給你留個臉面,你要是不要臉,繼續留在朝堂,那就不要怪天子針對你了。

  而唐堅就是李玉帛的表兄,幫著張同舉,就是為了搞韓佑。

  這也是朝堂另一個“游戲規則”。

  一個張三,給李四搞倒了,如果王五將張三搞倒了,將張三變成罪人,那么張三曾經搞過的人,很有可能會起伏。

  當然,即便搞倒了韓佑,李玉帛也回不來,還是那句話,他是被天子下令打的。

  張同舉的朋友不少,但是能夠為他得罪天子親軍的人不多。

  隨著唐堅一副要死磕韓佑的模樣,華瓊也出來了。

  這一下,越來越多的人蹦了出來。

  大家都不喜歡天子親軍的存在,現在既然找到了機會,也有人打頭陣,參與參與也不是不可以,萬一成了呢。

  “一派胡言!”

  眼看著都跪下十多個官員了,一個十分突兀的聲音響起。

  終于有一位重量級人物下場了,九寺寺卿,太仆寺正卿徐文錦,也就是比黃有為還大三歲的老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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