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272章 衙署
  韓佑終于半只腳踏入朝堂了。

  第二日早朝,戶部尚書孫守廷上了折子,出班懇請周老板借調天子親軍統領韓佑,與商稅有關。

  申屠罡第一個贊成,直接堵住了不少人的話頭,包括戶部一眾官員。

  正常來講的話,哪怕是尚書,要是有什么事的話都會提前和屬官們商量一下,就算不商量也要禮貌性的通知一下。

  讓一個天子親軍來自己的衙署,這不就等同于請一群美國大兵來自家后院幫著看石油一樣嗎,太陽穴讓健美大野驢踢了?

  朝堂上,不少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孫守廷為什么這么大年紀非要找刺激玩雷區蹦迪。

  老申屠附議了,天子迅速首肯了,朝臣們不管愿意不愿意,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到了中午散朝的時候,韓佑已經騎著馬帶著王海和陸百川來到了戶部衙署門口。

  門口站倆衙役,見到韓佑三人,不明所以。

  不得不說,就這仨人的造型,一般人還真搞不清楚是什么來路。

  韓佑穿的是儒袍,看樣子是儒生,問題是這家伙騎馬,瞅瞅那老馬吧,看人都不是好眼神,倆衙役在京中也混了不少年了,頭一次能從一匹馬中看出了鄙夷的眼神。

  王海皮膚黝黑,一看就是護院之類的角色,問題是這家伙腰間插著本《詩經》。

  陸百川倒是樣貌不凡,只是這家伙帶劍了,而且佩戴的還是長劍。

  要知道刀、劍、弓都是違禁品,尋常武卒與京兆府差役,只能拿長棍,白天的京衛倒是能佩戴刀劍,只是不能背弓,只有到了夜晚才可以。

  陸百川這家伙和神經病似的,左腰插著劍鞘,有劍,馬還是軍馬,馬腹下面掛著長刀,軍中制式長刀,馬腹右側還耷拉著個箭囊,挎著一把短弓。

  這也就罷了,最近大川兒見到王海讀書后就和開智了似的智商蹭蹭漲,他也開始看書了,背著個書囊,后面裝了好幾本書,完了一看就犯困,好多字都不認識,得問王海,王海認識的也不多,倆人就湊一起猜。

  戶部門口的衙役都懵了,倆人望著陸百川,不太明白這是個什么造型。

  這里也要說一下,衙役是衙役,差役是差役。

  差役呢,泛指京兆府的差役,一般都是跑腿的,京兆府衙役出去拿人或者調解糾紛什么的,他們跟著湊數。

  而衙役呢,則是各衙署的“役”,有可能是跑腿的,也有可能是看門的,地位最是卑微。

  就說這戶部這倆看門的衙役吧,平常工作就是杵在門口和個死人似的,早上見到有官員來上差,去掀轎簾子,要不就是其他各衙署的官員來戶部要錢,沒要到的話,出門可以罵兩句衙役出出氣,基本上每天就是這個工作,點頭哈腰掀簾子,劈頭蓋臉挨頓罵。

  倆衙役還不敢上前主動問,畢竟韓佑仨人也沒下馬,一時有些摸不清身份,只能望著還算正常的韓佑,還瞇著眼睛,有點戒備。

  “看個卵子!”王海罵道:“再看給給你們狗眼挖下來,還不過來牽馬!”

  倆衙役確定了,確認過眼神,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一般人也不敢上來就罵六部衙役,他們雖然是看門狗,可看的是戶部的門兒。

  三個人都下了馬,韓佑和個大爺似的,背著手直接往里走。

  倆衙役剛要問,王海又開罵了:“眼瞎了不成,還不快將大爺們的馬拴好。”

  衙役趕緊點頭哈腰陪著笑,牽著馬拴馬去了。

  王海接著罵:“他娘的是一群什么蠢貨,都去牽馬無人看著衙署,讓賊人闖了進去你們擔得起關系嗎,飯桶一樣的廢物。”

  一聽這話,倆衙役跑回來一個。

  王海依舊罵:“腦子里裝的都是糞水不成,他一個人,如何牽三匹馬?”

  衙役張了張嘴,忍了。

  但凡老子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高低和你拼了!

  其實倆衙役也是有所不知,王海并不是針對他們這倆戶部看門狗,而是針對各衙署所有看門狗,包括國子監的武卒。

  衙役的俸祿雖然不高,卻也是個穩定工作,至少能讓家里人混個溫飽。

  幾十年前,各衙署的所有衙役只從軍中挑選,快解甲歸田的老卒們,如果原籍是京中或是京中下縣,離開軍中后就會成為衙役。

  結果不知道怎么搞的,衙役都成“世襲”的了,甭管子侄后輩有沒有從軍經歷,花點錢就能頂上。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搞的好多真正卸甲的老卒沒有差事干,越混越不如意,說白點,就是被搶飯碗了。

  所以王海看這群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見了就罵。

  不說與陸百川蹲在石獅子下面開始猜字兒的王海,只說入了戶部的韓佑,那就和領導視察似的,背著手來回轉悠。

  戶部內部和工部已經京兆府以及衙署還不同。

  京兆府除了公堂和地牢外,就幾間班房,再加一個庫房。

  作為另一個京中二拉的工部,和京兆府差不多,進去之后兩側是班房,往里走是正堂,正堂后面是一個大院,大院后面是一個空曠的空地,擺放的都是工料什么的。

  戶部就不同了,作為六部之中最為緊要的衙署,占地巨大,進去后正對著正堂,兩側也是班房,過了月亮門,依舊是班房,足有二十多間,班房后面是庫房,這個庫房不是房間,而是一個凹型的二層小樓建筑,也是戶部最重要的所在。

  內部將其稱之為寶庫,東側放著賬目,西側擺滿箱子,上了兩把大鎖,鎖的都是“錢”,整個戶部只有左右侍郎二人有兩把不同的鑰匙,看門有六個持刀京衛,京衛看守大門,只給尚書開門,尚書帶著左右侍郎進去,倆侍郎才能開鎖。

  可以這么說,如果有人亂闖的話,甭管是誰,六個京衛抽刀就可以砍死了。

  但是,沒人會亂闖,甚至耗子來了都得施舍兩粒大米才離開。

  就戶部這寶庫,最值錢的估計就是那些箱子上面的鎖了。

  自從周恪登基后,戶部就沒在寶庫里存過錢,不,應該說是前朝二十多年前開始,戶部就沒往里存過錢。

  各地稅銀即便收繳上來,沒運到戶部基本上就被瓜分光了,戶部寶庫是存“結余”的,最近二十來年國庫就沒“余”過。

  而孫守廷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卸任之前能看一眼戶部寶庫堆滿錢財,不過老孫也知道,這個難度系數僅次于他造反登基當皇帝。

  韓佑一直溜達到了寶庫前,六個已經能夠站著睡著的京衛聽到腳步聲,睜開眼后第一時間就將手握住了刀柄。

  “何人,報上名來!”

  領頭的京衛膀大腰圓,帶點不怒自威的意思。

  好多京衛都在各衙署中輪班,能夠輪班并且“領班”的,基本上都是校尉一級別的。

  韓佑伸著腦袋朝著后面望了望:“這就是戶部寶庫吧,聽說已經至少二十年沒往里存過錢了是吧。”

  “領班”的京衛面露戒備之色:“你是何人,若是戶部大人,為何不著官袍。”

  “我是韓佑,天子親軍儀刀衛統領,過來查崗的。”

  六個京衛齊齊一愣,緊接著同時單膝跪地,異口同聲。

  “卑下見過統領。”

  韓佑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走之前還罵了一聲。

  “連尼瑪腰牌都沒看到就行禮,怪不得都說京衛是廢物。”

  眾京衛:“…”

  如果說王海對一群武卒差役不爽的話,韓佑則是對京中京衛不爽。

  原因無他,衛戍一國之中樞京城,拿著最多的俸祿,過著最舒服的日子,隨意挑出一百人,最多能找出一兩個真正上過戰場的軍伍,這種待遇,應該給予南北二關為國把守邊關的軍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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