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85章 塵埃不落
  夏雨一場接著一場,天氣愈發的悶熱。

  天天在京兆府中算賬的韓佑總是罵娘,他不喜歡這樣的季節,要多悶有多潮,要多潮有多濕,稍微動彈兩下就黏糊糊的。

  接連十日,韓佑三點一線,幽王府、京兆府、韓府。

  在幽王府,韓佑沒事就干小王爺。

  畢竟是王府西席,總得教點東西,三字經就是很好的糊弄工具,小王爺背不下來就挨干,后腦勺總是挨逼兜子。

  在京兆府,韓佑沒事就干柳家人,弄不著吳勇,只能找柳家人撒撒氣了。

  在韓府,韓佑則是沒事就干云…就和仲孫無霜花前月下。

  二人雖然沒有名義上的關系,但是仲孫無霜的一顆心已經給了韓佑。

  最初她以為韓佑和其他男人沒太大區別,可隨著半個多月來的相處,她知道自己錯怪韓佑了,韓大少爺并不是和其他男人似的只想和她上床,韓佑還想上花園、上草叢里、上井邊兒…

  不過不管怎么說,仲孫無霜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很幸福,幸福的有些不真實,待在韓府之中每天都很閑,無非就是四件事罷了,一日三餐。

  至于三點一線的那一線,除了王山王海兄弟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韓佑每日入夜后還會去踩點,去西市,也就是番商聚集之處踩點。

  如今京中坊間,不,不止是坊間,還有士林,很多人多了一個新的業余愛好,嘮嗑。

  嘮大圣爺、嘮肌肉唐僧、嘮豬剛烈、嘮七個長矮人,嘮會跳鐵棍舞的白娘子,嘮很多很多一種“很新”的東西。

  每次大家嘮完這些故事后,都會相互打探,打探兩件事,南市墨香閣是否抄錄好了最新的故事,以及這些故事的創作者“王海”到底是何人。

  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如今可謂是“一本難求”,就這些本子,讓多少老色…老少爺們們夜不能寐。

  這些,韓佑并不知道,他現在只想快點交差。

  天子交代的事,他辦完了,但是沒辦利索。

  稅銀,一百三十萬,超額完成。

  但是,并不是所有商鋪都補了稅。

  真正的大頭是米商、京外的兩處牧場以及十幾處莊子,背景很大,也很深,更硬,得罪這些人的話,不用等吳勇出手韓家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將所有賬本都捆好后,韓佑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可算搞完了。”

  韓佑望著身旁的一眾王府侍衛們,大手一揮:“晚上去飄香樓,全場消費由殿下結賬。”

  旁邊給韓佑錘著腰的小王爺滿面幽怨。

  他沒錢了,因為王府里值錢的家當,在認識韓佑第一天的時候就全“給”出去了。

  前幾天小王爺想要來著,韓佑說他年紀還小,怕被別人騙,長大點就給周衍。

  其實查稅這個活的門檻兒很高,不是說專業技能,而是得認字。

  王府侍衛最多跑跑苦力,除了韓佑與周衍外,起到不少作用的是仲孫無霜。

  不得不說,這位曾經的花船頭牌,可謂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會冰會…反正多才多藝,反正就是大戶小姐。

  非但可以抄錄賬目,還能敏銳的找出對不上稅額的地方,為韓佑省了不少“麻煩”。

  韓佑是懂人情世故的,知道想要帶好一個團隊就需要獎罰分明。

  甭管是京兆府衙役差役還是王府侍衛,韓佑一視同仁,今夜包了幾樓好好吃喝上一頓,最重要的是,得記周衍賬上。

  將賬本全都放到馬車里,韓佑從懷里抽出一張一貫錢的銀票,遞給王海。

  “記得今日回府之前去南市買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帶回去給無霜。”

  王海很不解,仲孫無霜算是徹底上了韓家的賊船,可韓佑對其卻是禮遇有加,至少白天的時候是靜若如賓的,明明已經算的上是自家大少爺的女人了,卻總要買些禮物給她。

  王海覺得自己作為大少爺的貼身隨從,有義務給出一些中肯的建議。

  “少爺,您最近花錢大手大腳的,最好還是節儉一些,將錢財省下來日后去青樓花銷。”

  韓佑:“…”

  “公孫姑娘對您死心塌地,您總是給她買些禮物,是不是有些…”

  “你懂個屁。”韓佑翻了個白眼:“女人最喜歡浪漫了。”

  “何為浪漫?”

  “她浪點,我慢點。”

  “哦~~~”王海一點就透:“白日送些禮物,晚上便可浪漫一番。”

  “算了,你這智商在人類范疇內已經沒有任何退步空間了,和你說不明白,找個衙役將馬車趕到戶部吧。”

  說完后,韓佑壓低了聲音:“讓你大哥做的事,安排好了嗎。”

  王海重重點了點頭,面露正色:“少爺放心,定查不到蛛絲馬跡。”

  “行,找衙役吧,記得找個體弱多病走兩步就喘的。”

  “小的明白。”

  倆人交頭接耳,遠處,郭鵬與張卓二人站在那里。

  望著又嬉皮笑臉找周衍抓知了猴的韓佑,張卓摸著下巴的胡子茬:“你覺不覺著,韓先生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說不上來。”

  張卓蹲在樹下,輕聲道:“這查稅的事,韓先生有些敷衍。”

  “敷衍?”

  郭鵬哭笑不得:“這話可莫要亂說,大家都看著了,為了讓那些商賈將稅銀補上來,韓先生無所不用其極,哄、嚇、罵,連陛下的名頭都抬出來了,若不然這一百三十七萬貫的稅銀是從哪里得來,日后陛下論功行賞,要我說,韓先生是首功。”

  “不,我說的不是收稅一事敷衍,而是賬目。”

  “賬目?”

  “不錯,抄錄的賬目,韓先生只是草草看過,似乎并不在意,要知曉這些賬目可是要交于戶部,戶部核實后又會呈于陛下。”

  “這有何想不通的,賬目又不重要,稅銀才重要,他娘的一百三十七萬貫,這些銀票交于了戶部,戶部尚書都得帶著屬官齊齊給韓公子磕一個。”

  張卓搖了搖頭:“最古怪的便是這些銀票,為何韓公子兌換銀票時,將其中半數都記在并不存在的外地商賈名下,除此之外,還要王海對外放出消息,說是只收上來不足三十萬貫?”

  “也是。”郭鵬撓了撓后腦勺:“這是為何?”

  “所以才覺著不對勁。”

  “莫要胡思亂想,這差事辦好了,咱幽王府也能添上幾分光彩。”

  郭鵬將張卓拽了起來,搓了搓手:“一會和韓先生說說,酒肆有何耍的,要耍去青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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