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靈牛咕嚕咕嚕的聚攏過去，長長的尾巴一甩，潑了顧雍鳴一臉的水。
它們都是牛頭魚身蛇尾，還沒有長出牛角來，只能長大了嘴巴，追著顧雍鳴咬。
顧雍鳴水性居然還不錯，被追得四處亂竄，卻始終不肯放開手里的那一小片翅膀。
幼年期和成熟期的鯥他已經研究透了，反正他連蒙帶騙，再加上一點美食的誘導，總能騙到一些鯥配合他，甚至還能把鯥哄進實驗室里研究。
但天上飛的這一只成年鯥他連毛都摸不著，好不容易搞到手了，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靈牛首領有些無辜的看向了季北璇，靈牛的翅膀摸不得，他這是條件反射，控制不住。
季北璇跑到了湖泊邊上，制止了那些活蹦亂跳的幼年靈牛。
顧雍鳴終于爬上了岸，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黑發黏在臉頰上，更加襯托出他蒼白無暇的肌膚。
這些年顧雍鳴成天窩在實驗室里，吃了上頓忘記下頓，四肢不勤，身體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剛剛那一番運動，已經是他一個月的運動量了，顧雍鳴癱在山坡上，跟攤大餅似的，一動不動。
一只半人高的幼年靈牛從湖水里跳了起來，親了親季北璇的手掌，快樂的晃起了長尾巴。
季北璇象征性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疑惑道：“這幼年靈牛未免也太大了一點，怎么還沒化形上岸啊？”
顧雍鳴有氣無力的說：“不都是這樣的嗎？一上岸就脫水蛻皮，跟要死了似的，我也不敢逼他們上岸啊。”
季北璇把這頭幼年期的靈牛拎上了岸，果然靈牛表面的皮膚就開始縮水，皺巴巴的一片。
幼年靈牛癱在山坡上，哞哞哞的叫喚著，一副要被太陽曬暈過去的樣子。
季北璇不為所動，靜靜地看著它表演。
脫水是難受了點，倒也沒有嚴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吧。
很快，靈牛就蛻了一層的皮，內里的肉柔嫩鮮紅，仿佛一碰就要破了似的。
腹部開始長出了小小的四肢，骨骼長出來的地方甚至滲出了鮮血，小靈牛發出了一聲哀嚎，這次是真的疼哭了。
季北璇終于大發慈悲的摸了摸它的腦袋，一股溫和的靈氣圍繞著小靈牛身邊，小靈牛受到了安撫，漸漸平靜下來。
不一會兒，它就可以勉強在陸地上行走了。
顧雍鳴已經坐起來了，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季北璇解釋道：“靈牛，也就是鯥，是一種很懶的生物，你要是不逼著他們一點，它們才懶得吃苦受累的化形，反正有你養著它們，它們也不缺吃喝。”
“那些腹部已經有凸出來的骨骼的，就能化形了，這里一半以上都能上岸了。”
“要是有靈梭草就好了，上岸之前吃一點，會好很多，沒有也沒關系，反正就疼那么一陣，很快就過去了。”
顧雍鳴激動得跳了起來，一把握住了季北璇的手，感嘆道：“你可真是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鯥上岸的時候會蛻皮，而且這個過程會重復很多次，直到它的成熟期穩定下來，蛻皮才會結束。
蛻皮的時候，鯥會分泌許多物質，他的皮和他的分泌物都是重要的研究材料，新款的抗衰老物質也是從里面提取出來的。
按照研究院現有的技術，提取出來的物質是可以復制的，不過復制也是有限度的，復制的次數多了，效果就沒有那么好了。
顧雍鳴看著湖泊里不肯化形的鯥，這下子可就不愁沒有原材料了。
就算沒有靈梭草，他總能想出一些別的辦法代替，總不會讓這些小家伙疼得哭天喊地的。
季北璇看著山坡上那些比她還高的靈牛，都長成這樣了，還不肯飛，也是懶到一定境界了。
“靈牛這東西其實很好養活的，沒你想的那么脆弱，你直接把它們從山上推下來，它們就會飛了。”
滿山坡的靈牛發出了哞哞哞的抗議聲！
靈牛首領欣慰極了，整個族群除了他都是些混吃等死的懶漢，怎么勸都沒用，一點都不上進，可算是有個能治他們的人了。
顧雍鳴向來都是很寶貝這些奇珍異獸的，聞言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萬一摔死了怎么辦？”
季北璇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養靈牛的那會兒，都是遇到天氣好的時候，就挑一批翅膀已經硬了的靈牛出來，一股腦全都扔下山去。
以她的本事，開不了翅的她肯定能接住，摔不死這些懶東西的。
不過現在不行了，她也飛不了。
“那就結一些防護網嘛，摔不死就行了，顧院長，你是在養靈牛，不是在養豬。就它們現在這廢物樣，別說對敵了，怕是連只鳥都不會抓。”
季北璇本來就不是什么溫柔可親的人，不管是養徒弟，還是養靈獸，她都是往死里訓練的。
就連懶散的靈牛，也被她馴成了風靡整個九州大陸的頂尖坐騎，而且對戰的時候一點都不輸給上品靈獸。
顧雍鳴心疼歸心疼，但還是覺得季北璇說的有道理。
他立刻就找到了這片山頭的負責人，讓他趕緊布置一下，明天就送這些鯥上天。
負責人都震驚了，這樣對待瀕危動物真的好嗎？這可是堪比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鯥，萬一搞死了，他不會被抓起來吧？
顧雍鳴表示出了事他擔著，讓負責人放手去干。
他又馬不停蹄的帶著季北璇進入了隧道，坐上了加速器，很快就到了另外的山頭，見到了其他靈獸。
那些一直困擾他的問題，那些難搞的靈獸，在季北璇面前都能輕松解決。
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顧雍鳴現在恨不得把季北璇供起來。
逛了一圈之后，一行人又回到了主樓內。
此時投標結果已經出來了，上官彥不出意外的中標了，正在會議室里準備簽合同。
顧雍鳴推開門進來的時候，上官彥心中一喜，看來顧院長還是很看重這次合作的嘛。
肖部長把合同遞給顧院長過目，顧雍鳴無所謂的擺擺手道：“你定就行了，我就不看了。”
會議室里的人都站了起來，幾個主要部門的負責人都在，連副院長也在。
副院長立刻把位置讓了出來，請院長上座。
顧雍鳴沒興趣參加這種無聊的會議，他就站在門口道：“正好你們都在，我宣布一個事，從今天開始，季北璇就是我們研究院的榮譽教授了，你們都準備一下，現在就搞個任職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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