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女人再次當場石化了。

  她被楚軒帶入了深深的回憶,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和李嫣然父親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少得可憐。

  因為,李嫣然的父親體弱多病,每天都要吃很多藥,平時哪怕多走幾步路,都會氣喘吁吁。

  李家請來了很多名醫,卻無法治好。

  她和李父夫妻之間,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后來,李嫣然出生后沒幾年,李父便得了一場風寒去世了。

  這些年,她身為李家主母,手握大權,日夜操勞,更是沒時間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看到李母僵化的神情,楚軒已經猜到了答案,嘆了口氣。

  “你嘆什么氣?”李母冷哼一聲,面帶不悅。

  “因為你沒體驗過,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跟你聊,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楚軒聳了聳肩膀,無奈地雙手一攤。

  “大膽!”

  李母憤怒地冷喝一聲,她的臉頰通紅,說不出是因為生氣還是羞怒,她坐鎮李家這么多年來,楚軒還是頭一個敢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的人!

  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

  “最后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參加生日宴會,否則你會付出代價。”李母最后警告道。

  “我非去不可。”楚軒笑道,“畢竟這可是你的生日會,我未來丈母娘的生日,我這個當女婿的,怎么可能不去表達一下呢?對吧?”

  李母氣得咬牙切齒,一雙美眸滿是怒火,偏偏對這個臭小子又無可奈何。

  “今天發生的事情,我不會講給李嫣然的。我可以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楚軒淡淡道。

  “今天難道有什么不能講的嗎?”李母不屑道。

  “有啊,”楚軒指了指自己,道,“你也不想讓嫣然知道,你曾經獨自跑到我的房間,偷看了我的身體,還特意在我的腹肌盯了很久吧?”

  女人臉頰頓時又是一紅。

  這個臭小子,太可惡了!

  這里實在沒法待下去了,她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楚軒的笑聲:“媽,您路上慢點。”

  周末一早,楚軒來到藥王樓,先是幫病人看病,然后又檢查了下養顏丹的銷售情況。

  自從和魏家展開合作后,養顏丹的銷售狀況每日漸漲,而且,通過江南聯盟的渠道,將養顏丹銷售到了蘇城、錫城等地。

  雖然這些城市消費能力比不上省會,但聚少成多,憑借江南五市的市場,使得養顏丹的銷售量足足提升了一倍。

  不管是劉士榮,還是蔣天陽等人,都通過養顏丹賺了個盆滿缽滿。

  而且,江南五市互相開放市場壁壘,彼此之間互利互惠,對外則團結一致,共享信息動向,引起了不少外地商人的注意。

  比如,蔣天陽主要經營娛樂傳媒行業,通過江南聯盟內部之間共享渠道,很快得到了其他地市的支持,憑借劉士榮等人的關系,拿到了蘇城等地的批條,開始將娛樂傳媒行業布局到其他城市。

  這樣的動靜,也引起了金陵豪門的注意。

  在金陵上流社會精英眼中,其他東海省地市,都是不入流的十八線城市,根本無法同省會相比,就算有動作也是小打小鬧,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而且,這些地市之間的勢力,并不團結,一向各自為戰,內斗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

  但如今,江南五市竟然率先聯合,這讓省會上流精英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危機感!

  傍晚。

  中午,藥王樓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金陵市首,岳愛民。

  楚軒先幫岳愛民開了幾幅調養身體的中藥,然后又送了幾顆煉制的丹藥。

  楚軒自然深諳人情世故,當初他來金陵開店,開業典禮那天,岳愛民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為此還得罪了不少省城勢力,這恩情可不小,值得他把岳愛民當成長輩來對待。

  中午陽光很好,吃過午飯后,岳愛民便拉著楚軒陪自己下棋。

  雙方下的是圍棋,雖然岳愛民閑暇娛樂時間很少,但圍棋水平卻很高。

  然而,圍棋跟別的行業不同,這行吃的是年輕飯,真正的國手年紀往往都只有十幾歲、二十幾歲,過了三十歲就要步入職業下滑期,那些真正頂尖的棋手,往往十幾歲便能問鼎巔峰。

  兩人下了幾盤棋,岳愛民開始先贏了一局,隨后便連輸三盤,然后便停手,大呼長江后浪推前浪。

  “楚軒,我今年已經五十歲了,能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說句實話,多虧你當時幫忙,救了孫蕭一命,孫老才在關鍵時刻力挺我走馬上任。”

  岳愛民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我這個年紀,再往上走,已經很難了,說句實在的,我的人生,已經止步于此了。”

  楚軒笑道:“叔,你才五十而已,男人五十一枝花,有什么好怕的?”

  岳愛民笑而不語。

  楚軒皺起眉頭:“是不是在省內遇到阻力了?”

  岳愛民點了點頭:“楚軒,咱倆關系不一樣,叔沒拿你當外人,跟你沒什么說不得的,其實像我這種人,在那些真正的達官貴人眼中,不過就是個泥菩薩,他們心情好,便去拜上一拜,心情差,大不了換個菩薩繼續拜。”

  “我這種在省會沒有根基,空降來的人,無論想要推行哪種改革,一定會觸犯當地上流社會的利益,所以自然不受待見。但我既然處在這個位置,就不能低頭,否則,我怎么對得起金陵千萬百姓?”

  楚軒眉頭微微皺起:“你是說,你想做事,想為老百姓造福,但卻觸動了那些世家的利益,他們對你不滿?”

  “不僅是不滿,而是深惡痛絕,恨不得我消失。”岳愛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像你一樣年紀的時候,想的是快意恩仇,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但真正處在這個位置上,才知道有多難。還記得那次我被人打黑槍吧?”

  “當然記得。”楚軒眉頭皺起,“兇手查到了?”

  “查到了,但那人死了,線索就斷了,但我相信,同樣的事情,很快會再次降臨到我身上,”岳愛民擠出一絲笑容:“楚軒,叔勸你一句,謹小慎微,我走的路太危險,不想你重蹈覆轍。”

  楚軒皺起眉頭,無話可說。

  他相信,岳愛民來勸他,是出于好心。

  但他跟岳愛民一樣,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跟你說這么多嗎?”岳愛民忽然問道。

  楚軒搖了搖頭。

  “不一樣,你跟之前不一樣了,”岳愛民看著楚軒,意味深長道,“這一次,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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