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晚的魔都有多安靜,一詩句可以形容。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鄧恒濤法拉利488引擎一響,震撼全場,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聲浪的魅力,無法抗拒,腎上腺素飆升,熱血沸騰。
以前道路兩旁的交警也仿佛回家過年去了,少了許多。
孤獨的情緒似乎追不上跑車的速度,鄧恒濤漸漸減緩車速,一股沉郁而辛辣的香水味飄入鼻中。
此刻他才意識到身旁還有個波濤洶涌的女子,宛如滿月一般。
“抱歉!”渣男單手開法拉利,歉意一笑。
“沒事。”滿月女子一邊搖頭,一邊板正地打量這輛車,頗為好奇地摸了摸,“這車很帥。”
“還好。”
剎那間,車子中陷入一陣沉默。
鄧恒濤有點苦惱,自認為撩妹高手、氛圍活躍器的他此刻卻尷尬至極。
以往對女生信手拈來的葷段子、搞笑語言,如今有點難以啟齒,就連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技能,炫富也認為實在過于無趣。
其本質原因是,鄧恒濤沒有對這滿月女子任何生理需求,他是有賊心,但對袁玉的責任時刻栓著他身子,不敢有絲毫念頭。
一想到袁玉和肚子里的孩子,瞬間喪失欲望。
至于說,為什么邀請這滿月女子上車。
單純是今晚除夕夜,他一個人過于寂寞,想找個人陪他,飆車或者聊天。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來的熱鬧。
僅此而已。
當然,渣男承認,這女生...實在太大,呼之欲出、海納百川。
比他腦袋還大,
咋長得啊?
并且,富有且極為慷慨。
“為什么過年不回家?”鄧恒濤搖晃腦袋,甩掉一系列深究女人嬌軀的念頭,他又不是婦科醫生。
“沒家!”滿月女子化著妝,以平淡語氣回答道,“父母離異,我從小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他倆過世后,我就一個人生活,我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聞言后,渣男頗為驚奇地瞥了眼身旁女子,開口問道:“你多大了?”
“22。”滿月女子滿不在意。
“大學畢業了?”
“嗯。”
“本科?”
“嗯。”
“在工作嗎?”
“沒有。”
鄧恒濤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為什么不找份工作呢?”
“不想找。”滿月女子收好化妝盒,搖搖頭。
“所以,你從大學畢業一直......”說到這,鄧恒濤猶豫了一番,輕聲說道,“一直過著現在的生活?”
也許有了家庭,有了責任,他如今說話做事會思慮再三,不會像以前那樣直來直往。
“是的。”滿月女子沒有隱瞞念頭,點頭承認。
“為什么?”
“人生在世,快樂為上。”
滿月女子認為眼前這富二代有點腦殘,從上車到現在,沒有動手動腳,沒有胡言亂語,沒有大放厥詞,僅僅是問了她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難道就沒有什么夢想嗎?”
夢想?
天哪,這富二代好像腦子確實有點毛病,這個問題適合CCTV1欄目。
盡管內心吐槽,但滿月女子還是認真思考了下,忽然間想到什么,杏臉嚴肅了點:“沒有!”
頓了下,繼續說道:“對我們普通人來說,夢想這個詞語太過遙遠,可望而不可即。夢想是什么?能吃嗎?如今的我腦海中有個不算夢想的夢想是看遍這繁華世界,肆意享受生活,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夢想只適合你這樣家境的人。”
話音落下,跑車內再次沉默,鄧恒濤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前方。
大約安靜了有一分鐘,渣男漸漸回神,以一種平淡語氣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有個夢想。”
“為什么?”滿月女子蹙著眉頭,一臉的茫然。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可以考慮資助的你夢想。”
“哈哈哈...”這本來是件嚴肅的事情,滿月女子好似聽到什么大笑話,頓時嫣然一笑,很快止住微笑,“對不起,你真是我見過最為特別的有錢人。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和我居然聊夢想。”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只能說你見識少。
你見過二十多歲的百億富翁,前年才破處的嗎?
頭發長見識短。
渣男有點心煩,要是前幾個月遇見這女生,現在指定在床上,可惜晚來一步。
“想一個唄。”鄧恒濤開著車道。
“emm...”滿月女子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吃喝玩樂算夢想嗎?”
“正經點行不?”渣男扯了扯嘴角,無語說道,“比如考個研?”
“嘶......”聞言后,對方頓時深深吸了口氣,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算了,你的錢我拿著燙手,我能考上本科,大學畢業,已經算是祖上燒高香了,考驗那不純粹浪費時間、浪費錢財嘛。”
“......”鄧恒濤也很無語,“試一試唄,總比你整天瞎混著好。”
本來他想說整天釣凱子好,有些富二代是腦子不好,容易精蟲上腦,但人家父母可不會讓她進門,這難道不是浪費時間嗎?
斟酌了下,選擇了瞎混這個詞語。
“當你能在瞎混中活得樂趣,便不叫瞎混。”滿月女子回答,“平凡人應該有平凡人的自覺,能在這世界中找到僅有點快樂,簡直難于登天,而我很慶幸找得到。”
渣男撓了撓腦袋,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是,哥們我好久沒接觸這個圈子,現在名媛的素質這么高嗎?
竟然討論起生活意義、哲學之類的話題。
這難道是‘哲學媛’?
一套又一套的理論、真理從滿月女子脫口而出,渣男覺得對方仿佛并非名媛,而是哲學家。
為了避免摩擦過多火花,鄧恒濤再次證明自己是個渣男,直接轉了對方十萬元,然后隨意將其丟棄到大街上,不聞不問、不管不顧,腳踩油門,轟鳴聲響起,瞬間離開。
獨留那滿月女子站于風中。
望著那消失的車影,滿月女子疑團滿腹,恨恨地瞪了一眼。
除夕夜晚,這么寒冷的冬天約我兜風,既不上床,又不炫富,只為了資助我夢想。
MD,腦殘。
不過...考慮到十萬元收入,她心中還是美滋滋的。
這凱子有錢。
......
鄧恒濤在外邊兜了一圈,看了看時間,慢慢調轉方向盤,向家中駛去。
回到家,地面滿是垃圾,殘渣、酒水、酒瓶等等,家里傭人正忙碌地打掃。
“你們這幫有錢人看起來光鮮亮麗、文質彬彬,背后素質真低。”鄧恒濤食指掛著車鑰匙晃動,忍不住吐槽道,“還有臉教育員工,厚顏無恥。”
此刻,鄧高正坐在沙發上,小口喝著茶,不為所動。
渣男并不介意自己父親的反應,將車鑰匙甩到桌子上,提起鄧高那小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這玩意有啥好喝的?又苦有澀,還不如可樂。”
鄧高翻了個白眼,慢條斯理道:“真正讓成年人上癮的,絕對不是甜得發膩的東西。”
“嘖嘖嘖...”鄧恒濤癟了癟嘴,一臉的鄙夷,“人家巴菲特比你有錢多了,還不是成天喝可樂,哪有那么多道理,給你懂完了。老鄧你沒賺幾個錢,裝比倒是挺會的。”
“......”鄧高扯了扯嘴角,“我剛應酬完,心情不太好,趕緊滾。”
我怎么會生出這個不孝子?
“嘻嘻!急了,有人急了。”沒等鄧高反應,鄧恒濤連忙跳出三米遠,轉頭向一位傭人說道,“劉姐有湯嗎?請給我倒碗湯。”
正當旁邊劉姐點頭之時,門口傳來袁玉聲音,一邊講話,一邊走了進來:“正好我有,人參烏雞湯,給你補補身體。”
只見袁玉身著鮮艷紅的羽絨服,里邊穿了件保暖內衣,休閑的褲子,馬丁靴,一副寬松打扮,既休閑又好看,也凸顯其魅力。
“哎呀,小玉怎么回來了。”袁玉聲音出現的一剎那,反應最快的當屬章明潔,立刻從廚房中小跑出來,連忙扶著兒媳婦的身子,“你不是說要在那邊過年嗎?”
“媽我沒事。”被當成大熊貓對待,袁玉早已習慣,“我在那邊待著不太適應,想念你親手做的飯菜。”
章明潔一雙鳳眼瞇成一條縫,顯然很高興兒媳的夸贊,扶著兒媳坐到沙發邊,順便瞧了眼鄧高父子二人,忽然間腦海中劃過一道光芒,急忙看了看手表:“哎呀,現在才十點半,今晚是除夕,咱們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半個鐘頭時間,餐桌前擺滿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鄧高一家四口彼此對坐。
白熾的燈光照亮四人的臉龐,欣喜、意外、躊躇、茫然......種種復雜情緒交織于一塊兒。
包括見識過大風大浪的鄧高,仍然為之無所適從。
“看著干嘛?吃吃吃。”章明潔眼眸和臉上溢滿笑意,“以前咱們家除夕忙著應酬,很少有時間一塊團圓,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是的,以往除夕佳節,鄧高和章明潔應酬客戶或者好友,忙得不可開交,而鄧恒濤一個人就在外邊搞三搞四。
對他們家而言,除夕并非是團圓日子。
別人團聚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卻異常繁忙,忙碌得快忘掉生活到底是為了什么。
因為時間原因,各種食材準備不足,鄧家這頓年夜飯很便宜,袁玉打包回來的湯,章明潔炒了幾個菜,僅此而已,鄧恒濤卻覺得比自己今晚那頓上萬塊錢的飯菜還要美味。
“哎呀,真好。”一頓簡單而溫馨的年夜飯結束,望著兒子扶著兒媳慢慢上樓,章明潔雙手交叉,放于胸前,語氣中帶著喜悅,“這才是一個家的樣子。小玉真是咱們家的福星,老鄧你說不是。”
鄧高一邊悄然點頭,一邊嘴角揚起淡淡弧度。
“問你呢?”沒有得到回答,章明潔略微不高興。
“是!”鄧高只好回道。
“有氣無力的。”章明潔并不滿意回應,更不滿意對方態度,“你坐著干嘛?趕緊過來收拾餐桌啊,別跟個老大爺似的。”
“劉姐呢?”
“這都快十二點了,人家也需要休息,你果然不愧是資本家,這個點還要剝削她們?”章明潔吐槽道。
“叫不孝子來。”鄧高仍舊有些不愿意。
他好歹是個大老板,怎么能親手做這些家務活呢。
“人家小兩口現在卿卿我我,你去打擾他倆干嘛?沒有個當爸爸的自覺性。”一聽這話,章明潔板著臉,看在除夕夜的份上,忍耐住心中怨氣,插著腰道,“咱家小濤如今都懂得關心小玉,你竟然都不知道關心莪,只知道使喚我,我到你鄧家......”
沒等妻子話說完,鄧高瞬間頭疼,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道:“好好好,一切都我來行吧。”
“行,你收拾餐具,你抹桌子,你洗碗。”
鄧高愣了愣:“那你干嘛?”
章明潔嗑著瓜子,慢條斯理道:“我幫你加油。”
“......”
鄧家這個除夕注定是‘風雨飄搖’、‘驚濤駭浪’的,父親鄧高在廚房受罪,兒子鄧恒濤在房間挨揍。
“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從哪兒來的?”
“你變了。”
“和哪個女人上床了?”
“你變了。”
“我還以為你浪子回頭了,想不到狗改不了吃屎。”
“你變了。”
“......”
女人的嗅覺是敏銳的,鄧恒濤一靠近,袁玉瞬間聞到他身上淡淡香水味。
一進入房間,宛如變了個人似的,瞪大眼眸,黑發飄蕩,緊咬銀唇,怒氣沖沖的模樣。
渣男一邊躲避飛來的枕頭或者衣裳,一邊非常無語。
他根本沒干過啥事,這女人咋就發火了呢。
而且,結婚前他倆約法三章的,不理會他的所作所為,這才結幾天混啊,立刻反悔。
女人簡直太善變了。
更為無語的是,袁玉肚子里懷著小寶寶,鄧恒濤還不能出手反擊,只得默默忍受,有時候還得擔憂對方揍他別動了胎氣。
他就想不通,以前那么個溫柔、予取予求的女人,為啥會變得這么暴躁?
忽然間,鄧恒濤想到周安說的一句話。
女人,天生的演技派。
安哥誠不欺我。
挨完揍之后,他還得安慰這女人:“哎呀,你別生氣嘛。”
“要生氣,就要生氣。”
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純粹閑著無聊罷了,和那女生兜了一圈就回家了。”
“不信!”
“那你咋個才相信嗎?”
“嗯......”袁玉歪了歪腦袋,“除非...我親自檢驗下的身體。”
“也!”鄧恒濤頓時一驚,緊抱身子,“色狼。”
以前他總認為這個詞語只配得上自己,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袁玉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好像倒也可以理解。
“做不做?”
“孩子為重。”
“不行!”袁玉一發狠,徑直撲了上去。
“媽耶!”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