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夏天是宜人的,涼爽適宜,到了夜晚刮起陣陣清風,化作縷縷清涼,撫慰勞累一年的人兒,即便現今正處于伏天,床上一般鋪的被褥,睡覺必須蓋被。
這樣的天氣令來自西南的周安嘖嘖稱奇,昨天和陸玉蘭通電話,他們抱怨著天氣炎熱,離不開空調,一南一北天氣迥異,拋開冬天冰冷不談,還是不錯的。
也許實在習慣不了東北農村大炕,輾轉反側,翻起身來,光腳站在窗戶口,仰望著那天空中皎潔明月,在騰空的一瞬間,它仿佛猛地一跳,渾身披滿水花,心情隨之暢快不少。
老丈人真是個樂子人,整晚上一邊吐槽著自家閨女,暴力、冰冷、殘暴,述說各種壓迫往事,一邊當起媒人,介紹附近各家女子給周安,高老三女兒在嘴里吹得跟個天仙似的。完全不顧及到老伴兒和侯夢婷表情,最終收拾一頓后,老丈人漸漸閉上嘴巴。
仰著明月,周安嘆了口氣,轉眼間,他也是快要結婚的人,真是不可思議,一直尋尋覓覓以為孤獨終老,沒想到愛情腳步悄然臨近,和很多人相比,他算是快的了。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進。”
隨之就見侯夢婷走進來,一襲粉紅色睡衣,上面印著一朵朵桃花,長發上墜著一只HelloKitty的發卡,月光灑在她肌膚上,乖巧而可愛。
走進來后,姐們挽著周安手肘,腦袋很自然地放到他身上,一同仰望著天空月亮。
“伯父怎么樣?”
“睡著了。”
“阿姨晚上起夜會不會不方便?”
“在這家里,你阿姨閉著眼睛都出不了事。”
“睡覺去。”
“睡不著。”
“壞事做多了?”
“?”
“嘻嘻!”
房間突然沉默下來,倆人并不感覺到尷尬,反而怡然自得、淡然自若。
大約半個小時后,周安戳了下她胳膊,輕言細語:“累了一天,趕緊睡覺去吧。”
“沒有你當人肉抱枕,我睡不著。”
“心思浮動。”
“錯!你只是個工具人而已。”
“......”
姐們回過頭來看了眼房門,踮起腳尖輕輕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到門上,偷聽什么東西,仿佛是個小偷小摸,即將出手盜竊,兩三秒鐘后,她臉上浮現燦爛微笑,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一邊說話,一邊著急忙慌地解開衣服扣子,忽然覺得氣氛不對勁,抬眼看向沐浴在月光中的哥們,簡直太帥了,開口說:“愣著干嘛?趕緊的,時間不等人。”
“合適嗎?”周安撓了撓臉龐,一時間手足無措。
“嗯?你不想?”
“嘻嘻!”
此時的二人猶如一堆干柴烈火,一件件衣服落到地上猶如一個火星子,瞬間點燃二人心中火焰。
良久過后,倆人漸漸清醒過來,互相對視一眼,眼神包含復雜情緒,最終化為深深一嘆。
“你膽子真大。”
“你不大?”
“本人冰清玉潔、剛正不阿、胸懷坦白....”
“差不多得了,顯擺文化呢?即便顯得自己有文化,也別用形容詞啊。”侯夢婷敲了敲他胸膛,翻了個白眼,做了個總結:“廢物!”
“......”
倆人靜靜溫存了一會兒,姐們穿好衣服,悄然離開房間,眼見那道魅影消失在門后,周安嘴角劃出完美弧度,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關燈睡覺。
......
清晨,田野里高粱玉米組成的青紗帳一望無邊,像綠色的海洋,清風吹過綠浪翻滾美不勝收,給人以無限的遐思。
一個月沒回家了,劉淑華望著眼前景色,空氣里充滿了濃郁的的清香甜美的花粉味,即便幾十年來早已熟悉,但仍然領她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生病還起這么早。”隔壁鄰居高老三媳婦,陶露從門前走過,見到劉淑華臉上頓時露出笑容,語氣中充斥著欣喜。
“習慣了,到點就醒。”劉淑華操縱著電動輪椅,如臂使指,這玩意使用起來非常簡單、方便,即便院子里有石子和低坑,仍然如履平地,看了眼對方手上鐮刀,“大清早你去哪了?”
“嗨,剛把玉米棒子收完,趁著現在涼快,去將玉米秸稈砍了,秸稈還田。”陶露不忙著回家,隨意站在門口,打量多年好友,臉色紅潤,不由嘖嘖稱奇,感慨道:“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老天爺可能覺得我死的不是時候,所以送回來了。”劉淑華臉上堆起笑容,以一個較為平和的語氣問道:“我家那些玉米怎樣了?好長時間沒照料,是不是被野豬拱完了?”
“前段時間村委會組織人,上山將野豬趕到另一座山上去了,還殺了好幾頭野豬,舉辦了個殺豬宴,可惜你不在。殺了幾頭野豬后,今年沒有出現以前那種情況,你那幾畝地上的玉米結得還不錯。有時間叫侯林趕緊摘了,過段時間村委會請人翻新土地,免費的。”陶露一邊說話,一邊敲了瞧劉淑華的電動輪椅,頗為好奇,“這玩意有意思,指哪兒走哪兒。”
“后面幾個月就得靠電動輪椅走路了。”劉淑華毫不在意鄰居行為,似乎輕聲說道:“可能得過段時間,侯林做不了苦事,我身體出毛病,再加上周安又來了,家里挺忙的,干脆我找幾個人付點工錢幫我摘了。”
“哦,對了,你未來女婿來了。”陶露眼前一亮,不想討論農活,瞬間將話題引到她最有興趣的部分上,“我昨晚還聽高老三說起呢,一直在夸贊著你家那未來女婿。”
“還好。”劉淑華點了點頭,臉上浮現燦爛笑容,語氣中帶著得意,“那孩子人不錯,各方面條件優秀,主要是對婷婷溫柔體貼,做得一桌子拿手好菜,就是人溫順,婷婷欺負他都不還手的。”
“切!明貶實褒是吧?”陶露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站得有些累了,隨便坐到門架子上,“你是想說周安對婷婷非常好,喜歡到極點是不是,咱倆是多少年鄰居,怎么還給我玩這套呢。”
頓了下,繼續說:“我聽高老三說過幾句,你在醫院大部分事情是未來女婿處理的,還沒結婚呢,人家對你倆口就這么好,無微不至的照顧,哎,想想就煩躁。遭遇車禍沒出事倒也罷了,反倒白撿個好女婿,找誰說理去。”
“去你的,希望我死呢?”
“哈哈哈。”
清晨坐在太陽下,倆人隨意聊著天,許久沒見的鄰居,總會有太多話題聊得上,醫院感受、生死之間的想法,當然大部分是圍繞周安,劉淑華喜歡說,陶露愿意聽,倆人一拍即合。
鄰居越聽越心煩意燥,不是沖著劉淑華,而是自家閨女,侯夢婷和自家閨女是同齡人,從小一起長大,同一個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隨后高考。別人上大學,自家閨女混社會;別人當公司經理,自家閨女當銷售;別人閨女開公司,自己閨女還在當銷售。
其實這都無所謂的,女人無才便是德嘛,女人一生嫁個好老公才是最重要的。從小到大,侯夢婷沒對任何男生有好感,而自家閨女相貌雖然差點,但性格是開朗外向的,本以為能在找男朋友方面有所成就,哪知道也被侯夢婷給比下去。
不能讓她再繼續混下去了,今年必須帶個男朋友回家,否則不能進家門,陶露憤怒心想道。
但考慮到劉淑華未來女婿的優秀,又似乎覺得做人不要太攀比,知足常樂,腳踏實地,主要是攀比也比不過啊。
眼見劉淑華那發自內心的笑容,說起未來女婿,臉都快要笑爛了,哪有剛遭遇車禍的面色,陶露酸了,好酸,她也想有個優秀的女婿,即便是斷胳膊斷腿也值得啊。
“哎呀,小安怎么起這么早,多睡兒。”劉淑華眼睛瞬間微瞇起來,聲音比剛才還要中氣十足。
順著鄰居腦袋,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年輕小伙子,T恤,短褲,簡單的衣服將其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
要是能回到十八九歲,陶露一定會追求他。
“這是你陶阿姨。”劉淑華抿了抿嘴唇,輕聲介紹著。
“陶阿姨。”眼前這帥小伙非常乖巧地鞠了個躬,點點頭,“你比侯夢婷說的要年輕多了。”
嘖嘖嘖,真會說話,每句話說到陶露心坎上,可惜,別人是叫自己阿姨,阿姨。
周安見著那陶阿姨背影,眼神中充斥著疑惑,聊兩三句話,怎么就離開了呢?而且神情落寞蕭然,好像失去什么絕世珍寶一樣,轉過頭來說:“陶阿姨這...”
“沒事,她人就這樣。”劉淑華擺了擺手,一臉關心地問道:“小安你多睡兒啊,是不是睡得不太好,阿姨家里比不上你那里,還希望你多擔待。”
“我睡得非常好,東北這種炕比自家里睡得舒服多了。”周安確實睡得很好,一來,忙碌一個月終于歇下來;二來,東北火炕確實有幾分意思,一覺到天亮不說,醒來神清氣爽,“你老今早想吃點什么?”
“昨天勞累你了,今天讓阿姨做。”
“啊?”
“我是腿受傷,不是手受傷。”劉淑華抬眼望向周安,微微一笑,往手肘抹了下衣袖,“走,嘗嘗阿姨的手藝。”
確實,腿受傷并不影響手,搭配著電動輪椅,劉淑華動作似乎比以前輕盈(雖然沒見過以前樣子),昂貴的物品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貴,電動輪椅在劉淑華手里玩出花樣來,伴隨著聲音響起,就見丈母娘座位逐漸升高,最終與灶臺持平。
牛比!
周安對擁有一輛電動輪椅的欲望愈加強烈。
劉淑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鍋中餡餅,一邊揭開鍋蓋,倒入豆子和大碴子,慢慢熬煮著大碴子粥;一邊手拿鍋鏟翻動著餡餅,等到兩面煎黃后,隨后快速鏟起來,放到盤子里。
一股香油味撲鼻而來,外皮非常的柔軟,內里的餡料又鮮又香,皮薄餡大,都能看到里面的餡料,非常的誘人食欲。
為了避免重蹈姐們覆轍,周安好生吹了吹,一口下去滿嘴留香、鮮嫩多汁,細嚼慢咽,隨后伸出倆大拇指,發自內心地贊嘆道:“好吃!”
“嘿嘿。”眼見未來女婿真心實意的笑容,劉淑華也是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說:“婷婷可是最喜歡我做的餡餅,一般吃兩三個沒有問題。”
老人們總是為孩子的微笑面孔而感到高興。
大碴子粥搭配酥脆餡餅,一頓特色的東北早餐,周安吃得相當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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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和同事聊了一下,我覺得暴雪好像寄了。
分卡中,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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