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陣營的兩位圣女見面就下跪,羅維看著這兩個傻子一陣頭疼。
薇彌爾一時也有點懵。
也就是說……
我表現得還不錯對吧?
忍住把對方扶起來的沖動,她站在那里,因不說話而變得有點尷尬。
而這種僵持的氛圍,讓希拉驚恐無比,還以為繼母不是誰都能叫的。
羅維趕緊暗示薇彌爾進入下一環節,這位瘋神大祭母意會過來,舉起法杖往地上一震,凈化的光波頓時擴散到整個工房。
地上的尸體頓時產生變化,一個虛影般的生物發出慘叫,轉瞬蒸騰消失。
把大祭司留下的后手給除掉了。
希拉身體一陣刺痛,何等磅礴的魔力……
“我去把人召集過來。”羅維起身離開,房間里短暫留下了兩人。
空氣里沉悶了片刻。
薇彌爾看著跪在前方的黑衣少女,不知為何有一絲相似感。
希拉略微抬起頭又很快低下,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后還會相見的。
羅維很快帶著所有信徒回來了,當眾人看見地上的大祭司尸體時,一時間都驚愕得說不出話。
“呵……”羅維冷笑了一聲,“有害怕被牽連的,要逃就趁現在,我現在不殺你們。”
所有人齊齊跪了下來。
“我們清楚……新任大祭司是來處置我們的。”
“是祭司大人救了我們。”
沒有人知道,如果真的逃跑會遇上什么,祭司大人會不會暗地里出爾反爾。
至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沒有過得像之前那樣擔驚受怕,基于希拉受到的重視,說不定還能借著這份關聯活下去。
羅維倒是真的不介意一部分想走的人離開。
不過比起被身后的恐懼籠罩,受眼前的祭司大人庇護,能扎根經營一間工房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這么長時間的準備,我決定給你們派出任務了,”羅維冷冷說道,“那之后你們想繼續經營工房,或者自己過日子我都不介意,再有祭司上門刁難我也可以順手解決。”
見沒人有異議,他瞇了瞇眼說道:
“所以,誰敢去嵐神殿?”
空氣里的寂靜持續了數秒,人群中兩位男教徒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接著,希拉也站了起來。
在這樣的帶動下,教徒們接二連三地站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還跪著。
或者說,沒有人還敢跪著。
還跪在那,說不定死得更快。
“你們確定嗎,”羅維陰冷看著他們,“我不保證去的人能活下來,實際上我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只要那個人能把情報帶出來。”
他詳細了解過,這群人的成分挺復雜的。
有做過惡的,有沒做過的。
有主動加入的,有被迫的。
背后有多么陰暗的故事無關緊要,其中一些至今也以惡的道德標準行事,有不加掩飾的私欲。
救贖?懺悔?
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們只是考慮怎么活下去的可能性更高罷了。
所以用恐懼控制他們。
見沒人退出,羅維選了最初站起來那兩人里,看起來更沉穩的那個,將這件事確定下來。
時間定在明天中午。
將眾人遣散,羅維跟著薇彌爾正要離去,希拉扶在門邊喊住了他。
“那個……祭司大人……我學完了。”
羅維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從懷里取出囚徒秘典的完整拓印本,交到了她手上。
“是你的了。”
隨后,跟著大祭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希拉手里捧著那本書,眼神呆呆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
哪怕被放逐也依然替對方行事。
“祭司大人,對她可真忠誠啊。”
……
來到外面,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巷子解除偽裝,薇彌爾重新施展了一遍凈化。
見她沉著臉色,羅維將換下來的東西打包處理好,遞給她解除變聲的藥水。
“怎么了?”
薇彌爾喝下藥水,搖了搖頭看著他。
“那個黑衣少女,也是前世之一嗎?”
“不是……”羅維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她和你擁有類似的天賦。”
“誒……?”
將希拉神戰出生,覺醒雙元素的事情告知,至于再遠的,他不打算說得那么明確。
那可是你日后的死對頭啊。
但這是陣營決定的,祈愿教會和陰神教派同為水屬性的光明與黑暗方,上一輪兩人并沒有太多選擇。
而如今,薇彌爾既不會成為祈愿教會的神,希拉也沒那么輕易就被陰神教派掌控。
即便立場相悖,其中也存在著不小的合作可能性,不如說表面上的對立更容易迷惑他人。
就像蹄火帝國和工匠會那樣。
就算一切按原劇情發展,羅維也并不介意,畢竟黑之圣女對他來說,是個直至死去也未能深入了解的存在。
陰神教派的神戰之子……
將來,希拉也會成為圣女嗎?
隱隱有某種感知,薇彌爾卻并不害怕對立,也不感到畏懼。
因為……
對方所不具備的。
是自己有他站在身邊。
……
沿著南工匠大街逛到工房,傳送到寂靜庭院,其他人都在工房里等著。
當看到羅維走進來,莎耶立馬站了起來,懷里抱著魔瓶就要詢問,卻看見緊接著薇彌爾也跟了進來。
“怎么樣?”
她一把拉過羅維的手,帶著他往里走,身后沒來得及跟上的薇彌爾眨了眨眼。
火藥味。
阿依凝坐在一旁拘謹地繃緊了腳趾。
莎耶果然沒有任何刻意的計劃,這種做法完全是憑借本心在行動了,薇彌爾不在的這段期間,她和羅維的相處已經趨于習慣。
“明天會有消息,這件事我和薇彌爾去就可以了,”羅維看著幾人說道,“另外,她在教會的課程已經結束,下次探索就能重新歸隊。”
視線集中過來,薇彌爾這才走到幾人面前。
“過去有一段時間沒幫上忙,接下來我會好好努力的!”
莎耶微微愣住,似乎這才意識到什么,下意識把注意轉到羅維身上,“沒關系,這家伙別的不靠譜,陰謀詭計還是挺在行的。”
阿依凝臉色更加僵硬了。
這種像是在生人面前介紹自己熟悉之人的口吻……
“看、看來你們經歷了不少事情……”薇彌爾張大眼睛,心不在焉低著頭說。
“沒、沒有的事!”莎耶猛的回過神來,“什么都沒有!”
我為什么要提他!
一不留神就……!
“嗯……?”露意在一旁開口,“那露意還可以和羅莎莉亞玩嗎?”
薇彌爾看向她,“羅莎莉亞是?”
“那當然是羅維和莎……唔唔!!”阿依凝一把上去捂住了她的嘴,臉上浮出略有些僵硬的笑。
她把露意拖回去,看著幾人說道:“這歪魔又在胡言亂語了,不用在意。”
伊露絲遠遠坐在一旁,露出淺笑,饒有興趣地將鞋子擱在另一張椅子上,襯著下巴看著這邊。
羅維神色尋常,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果汁,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要不影響正事。
他不會過分操控她們之間的關系,只有當需要他出面才能解決的時候,才會出手。
哪有什么把平等的愛分給所有人,你們都是我的翅膀,這本身就是不平衡的。
只不過在這些關系里,這一輪自己都是主導罷了。
薇彌爾抿了抿嘴。
“我還不知道你們這次有什么收獲,”她看向莎耶手里的瓶子,“你懷里抱著的是……?”
“這是我的老師。”
“誒……?”
莎耶的恩師,是一個瓶?
羅維喝著果汁差點噴出來,不動聲色看了眼薇彌爾。
沒必要驚訝。
那個瓶原本是用來裝你的老師的……
而且沒多久兩人都得都抱著個瓶,你看我我看你了。
在阿依凝的講述下,把闖進宮殿遇見瑪利亞的事情說了一遍,后面幾天的探索,也發現了不少工匠會也在造古代魔導兵器的痕跡。
至于機工女神的部分,恐怕在更深處的地方。
說完后阿依凝自己嘆了口氣。
真是的……
我為什么要為她們操心這么些,讓她們吵起來惹羅維不耐煩,姐姐才好乘虛而入吧。
“那……如果莎耶的老師不是底下的那位墮天使,而她已經是第三位了……?”
羅維點了點頭。
“第二位,不……最好當作第一位的熾天使來對待。”
熾天使。
那已經與古神同級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薇彌爾目光堅定下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位一級神需要面對,是嗎?”
“是。”羅維閉眼說道。
純白魔神。
雖然手上已經有一顆三級神的神核,但倘若深處真的要面對一級神的墮落天使,現在的實力未免有些不夠看。
那位墮天使想必也不能行動自如,有薇彌爾和伊露絲在,在其面前保命不成問題,但要戰勝就很成問題了。
說白了,他們一行人里,能勉強威脅到一級神神體的攻擊成員,只有實力全開的莎耶一個。
還要面對可能出現的機工女神、古代魔導兵器、不知數量的異變體。
要是阿奈凝在這里就好了……
將情報交流完畢,眾人提議回到涅特斯部族領,伊露絲主動留在靜寂庭院,接替阿忒塔娜的位置,母神也算是稍微久違地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眾人圍繞在母神大帳里,還像最初一樣有說有笑。
羅維將澆滿濃稠燉菜的碗遞給薇彌爾,少女一臉滿足地接了過去,洋溢著笑容低頭吃著,莎耶在一側看得有些愣神。
“要給你盛嗎?”羅維轉過來問。
“不、不用!”莎耶說著撇過了頭,手里的碗卻還端著。
羅維搶了過去,給她也澆了一滿碗,一旁的露意卻不滿了。
“啊……!好過分!給莎耶那么多,露意都不夠吃了!”
“這么大一鍋都不夠你吃?”羅維好笑道。
“不夠,露意要吃十碗!”
薇彌爾低著頭裝作沒聽見,臉上的笑容卻有點消失。
莎耶也悶頭吃著不說話。
阿忒塔娜臉上流露些微感慨,從旁觀察得一清二楚。
莎耶和羅維之間,雖然彼此頂嘴的感覺沒有變,卻好像有種打鬧的默契漸漸形成了,這對于薇彌爾來說,像是一種危機的訊號吧。
不知為何。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不知是該擔憂,還是該替她們有這般純粹的心意感到高興。
她們都沒有想過要讓對方徹底消失,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從那里爭取到什么。
這……
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嗎?
就在阿忒塔娜這么想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嗯?你們怎么今天回來了?”
幾人轉過頭,身穿偶像服裝,發絲還貼在額頭的阿虎莉莉站在那里,似乎是剛結束完巡演暫時回來。
當看到羅維的臉,阿虎莉莉手里拎著的袋子落在了地上,忙不迭地撿了起來。
“快過來吧,”阿依凝招著手喊道,“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呃……啊,嗯……”
阿虎莉莉略有些拘束地站在那里,臉色不知不覺紅了,也不知是不是化好的妝。
羅維:“……”
阿虎莉莉:“……”
薇彌爾:“……”
阿忒塔娜:“……”
阿依凝:“……?”
莎耶:“?”
看來,今晚注定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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