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門被關上。
躺在病床上的寧悠姝又等了一會,確認寧司禮的腳步聲走遠之后,她才坐起身,穿上了鞋子,偷偷溜出了留置室。
因為剛才碰到云瀾的地方也是在急診的科室,寧悠姝便一間一間科室找了過去。
走到剛才寧司禮與云瀾相撞的那間科室的隔壁,寧悠姝終于看到了云瀾。
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坐在留置室里,那女人胳膊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扎好了,纏著綁帶嚴嚴實實的。
因為傷的是手和胳膊,她似乎是喝水不太方便,云瀾便端起了水杯喂她喝水。
眼前的畫面充滿溫情,但寧悠姝卻覺一股心痛從心底蔓延。
雖然,她現在也并不能確定云瀾是不是薄君瀾,但看著這個頂著和薄君瀾一張臉的男人一臉親密的照顧別的女人,她內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升起苦痛!
看著云瀾如此關懷另一個女人,就仿佛薄君瀾不愛她了,也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人一般!
寧悠姝傷心無比,但她也明白,以她現在身份根本做不了什么,若想要自己不傷心,只需要離開,不看眼前的這一幕就好了。
可站在這留置室的門口,她就好像自虐一樣,根本無法挪開自己的腳步,只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默默流淚。
云瀾無奈喂完閔惠水之后,就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不住流淚的寧悠姝。
又見這個奇怪的女人,云瀾愣了一下,隨后內心就是因為她臉上的淚珠,而產生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他腳步不禁朝前邁了一步,手也不由的抬起,他想幫這女人把臉上的淚珠擦去。
兩人對視著,旁邊的喧囂似乎都已經不存在,整個世界只余他們兩個而已。
見云瀾愣愣看著自己,寧悠姝也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
她摸了一下臉上的潮濕,感覺有點丟人,也就轉身回去自己的診室去了。
閔惠看到云瀾居然盯著門口失神,連手中的被子都沒有放下,便也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可看了一會,那里也沒有人,她不由有點奇怪,她玩笑道:“云瀾,你在看什么呢?杯子舉著不累嗎?”
云瀾醒過神,搖搖頭:“沒什么,愣神了而已。”
他并沒有把看到寧悠姝的事情告訴閔惠,但剛才那女人流淚的樣子,卻令他十分在意,直到現在,那女人離開了,他的內心里面還是充斥著一股鈍痛的感覺。
因為護士去取醫生給閔惠開的藥膏了,所以云瀾和閔惠還需要在留置室里面再等一會。
云瀾目光復雜的陪了一會,但還是覺得內心平靜不下來。
“你繼續在這里等著,我去趟衛生間,一會就回來。”云瀾站起身,說道。
閔惠沒有懷疑,笑道:“好,你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云瀾點點頭,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走出了留置室,朝著剛才那女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問問那奇怪的女人,為什么她會三番四次的遇到他?
他想搞清楚,為什么自己為什么一見到她哭,內心就那么難受?
又或者說,他不過就是再想見那女人一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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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悠姝剛在留置室的床上坐下,門就再次被推開。
寧司禮拎著兩杯熱飲走了進來,他氣喘吁吁,很顯然就是怕她等急,急忙跑回來的。
“悠姝,我買了一杯熱可可,還有一杯抹茶拿鐵,你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寧司禮將熱飲放在桌上,頗有點期待的說道。
寧悠姝沒什么反應,只坐在床邊看向窗外。
寧司禮抿了抿唇,坐在了寧悠姝身邊,語調真誠的開始道歉:“悠姝,哥哥這回真的知道錯了!我其實就是氣昏了頭,我怕你會被沈行謝騙了,我......我才會那樣的!”
“哥哥知道自己這回真的做的太過分了,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和沈行謝接觸,乖乖的,我以后不會再阻礙你的正常生活的!”
寧悠姝的眼神微有波動,她終于將眼神從窗外落了雪的枯樹上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寧司禮:“你說的是真的?”
寧司禮哪里敢說不是,連忙點頭說:“真的,哥哥不騙你。”
寧悠姝拿過了桌上的熱可可,將吸管插了進去,吸了一口。
“好,我答應你,以后我不會再和沈行謝見面了。”
聽到這句話,寧司禮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寧悠姝繼續說:“不過,我要去寧安區那邊的海邊度假散散心,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給我自己一個人獨處的空間,你能答應我嗎?”
這是寧悠姝以退為進的招數。
而寧司禮掌控她掌控慣了,自然是不想她離開自己獨處的。
他本能皺起眉,就想打商量:“悠姝,如果你想度假的話,哥哥也可以陪你一起去的啊......”
可抬眼對上的就是寧悠姝暗含驚恐的眼神,寧司禮又看到她那被包扎嚴實的額頭。
或許是內心的愧疚使然,寧司禮強忍心中的不情愿,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行,那既然你想去放松放松,那你就去吧!哥哥會給你獨處的空間的。”
又等了一會,小護士折返回來,看到寧悠姝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才終于松口讓她離開了。
而等到兩人出了門,正要朝著醫院大門方向而去的時候。
寧悠姝一抬眼,就看到了迎面朝著她和寧司禮走來的云瀾。
他怎么來了?
若是讓寧司禮看到了他的臉,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