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蘇芮這么說,宋彥難得沉默了。
即便女友的話說的有點糙,甚至有點難聽,但這確實是事實。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的確十分有道理。
即便薄君瀾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無法對薄君瀾的行為作出一絲一毫的辯解。
對于三年前薄君瀾對寧悠姝的一系列囚禁和折磨,他也不能違心地說出那是正確的。
寧悠姝的痛苦,他是親眼目睹過的。
因此,現在薄君瀾得不到寧悠姝的回應,說實話,宋彥并不奇怪。
可人的心到底都是偏著長,宋彥想到好友那為情所困的模樣,到底也有些不忍心,否則也不會有今天這一番對話。
先把蘇芮送回家,宋彥來到了薄君瀾所在的醫院。
走到病房門口的功夫,他就剛好碰到剛與醫生剛剛交談完畢的齊遠。
齊遠看到宋彥來了,連忙收起臉上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上前打了個招呼。
“宋醫生,你來了啊!”
一見他這表情,宋彥就心里一緊,他還以為是薄君瀾出了什么事情,急切的問:“怎么了?主治醫生說了些什么?你為什么這個表情?”
齊遠立刻明白宋彥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宋醫生你放心,BOSS沒有事情,剛才大夫跟我說的他的指標都不錯,只需要靜養就好了,而且薄總之前都已經醒過一次了。”
宋彥松口氣,“那你剛才一副便秘的表情,我還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情呢!”
一提起這個,齊遠輕嘆了口氣,搖頭說:“宋醫生,我領你先進去吧,或許你進去之后,就能明白了我臉上這副表情的原因了。”
宋彥進了病房探望薄君瀾后,才漸漸理解齊遠之前的話。
當他跟隨齊遠的腳步進入ICU病房,薄君瀾第一時間并沒有看到跟在齊遠身后的他。
反而是咳嗽了兩聲,語調沉沉的問:“齊遠,寧悠姝來過嗎?”
齊遠搖頭,被老板這個問題弄得有點啞然,他故意轉移話題,直接就讓出了身后的宋彥說:“薄總,你看,宋醫生特意來探望你。”
此時,看向病床上還沒有掩藏好失望眼神的好友,宋彥也確實理解了齊遠在外面所說的話。
他心里嘆了一口氣,但面上卻絲毫不顯露。
宋彥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故意調侃:“行了,君瀾,這個時候你消停點吧,等你好了你再癡情吧!你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難道我來探望你還不夠嗎?就這么重色輕友?”
“我覺得你現在除了要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還有薄氏集團的情況。自從你住院以來,你爸和你大哥一直有動作,我覺得你爸有意要扶持你大哥上位,你這總裁地位恐怕要不保了。”
一提到薄氏集團的情況,薄君瀾的眼中立刻褪去了脆弱的神情,變回了那個不怒自威,冷靜自恃的模樣。
面對宋彥的質疑,薄君瀾冷笑一聲:“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真能讓老頭子和那個蠢貨搶走我的位置,那我這么多年也白混了。”
看到好友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宋彥心里松了口氣。
同時,他也有點好奇:“你這又是布置了什么后手?”
薄君瀾:“其實也不算什么后手,這個計劃我剛想出來不久,還需要你的配合。”
這句話更加勾起了宋彥的好奇心,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薄君瀾,只聽他淡淡地說:“一周后,在綠園舉辦的那場峰會上,你要假裝和薄氏爭奪一塊地皮。”
齊遠適時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宋彥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看了片刻,然后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君瀾,這......”
薄君瀾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對,就是這塊地皮。”
“在我住院之前,我曾查看過這塊地皮。當時我準備競拍,現在以老爺子和那個蠢貨急功近利的樣子,他們為了快速做出點成績,一定會對這塊地勢在必得,爭奪這塊地。”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說是,這塊地的價值很高,礦產區,還可以開采,但它卻屬于國家,不屬于個人。如果得到這塊地,非但不是好事,還會非常危險,涉及到法律的空白,稍有不慎就會犯法。”
宋彥看完資料,合上了文件夾,也明白了薄君瀾的意思。
他摸了摸下巴,開始揣測薄君瀾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讓你家老爺子和你大哥與我爭奪這塊地,然后我乘機哄抬地皮價格,讓他們以極高的價格獲得所有權,盡可能壓榨他們手里的錢。”
“下一步,就是他們會聯合沈家一起投入打造這塊地,而沈家的的手腳絕對不會干凈,就等他們忍不住觸碰法律邊緣的事情時,你我再進行舉報,一舉兩得,是嗎?”
薄君瀾冷淡地瞥了宋彥一眼,但他卻自然而然地展露出了心領神會的微笑,贊道:“不愧是你!”
薄君瀾對宋彥的話不做任何反應,也沒有心情和好友插科打諢。
思考了片刻,他面無表情地向宋彥提出請求:“你能否轉告蘇芮,告訴她我情況危急,快要死了,讓她通知寧悠姝來見我一面。”
宋彥復雜地注視著眼前的好友,他明白薄君瀾并非開玩笑,同時也對薄君瀾對自己的絕情感到非常心驚。
這人剛剛脫離重癥監護室,就詛咒自己要死,即便知道那是謊稱,說起來也不吉利啊!
然而,面對薄君瀾堅定的眼神,宋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