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后,薄御白手腳冰涼,一陣陣寒意,在體內波動。
他用僵硬的指尖滑動著屏幕,看他和沈煙這兩天的聊天,這個顧辭實在是個會偽裝演戲的,每次都在要讓他察覺的時候把他給蒙混過去。
薄御白后槽牙咬緊,點了個視頻邀請過去。
片刻,被接通。
對面的人關掉了攝像頭,黑漆漆一片,也沒有發出聲音。
“你想要做什么?”
直至薄御白先出聲,那邊才開啟了攝像頭,是一張很不錯的皮相。
“薄總,我們總算是見面了,沒想到,還是以這樣的形式。”顧辭姿態松弛,眉眼間,暗藏了些挑釁的微表情,“我想要什么,薄總不是一直都知道嗎?要不然,也不能處處精準和我作對,把我逼得啊,不得不親自出馬。”
“別傷害沈煙。”薄御白沉聲道,“你想要的,我給你。”
“和薄總合作的代價太高了,我可不敢了。”顧辭笑著道,“不過我還是得感激薄總,此趟幫我清理了個麻煩。”
薄御白:“……”
他這些年,遇到過很多對手,但是從未有一個人,像是顧辭這樣給他極大的危機感。
這次……
好像要護不住沈煙了。
如此的一個認知,讓薄御白胸口被掏了個大洞,難受的都不知道怎么呼吸。
“薄總,你這是害怕了?”顧辭湊近屏幕,認真的觀賞起了薄御白的表情,笑道,“別這么緊張,你女人挺有趣的,就是吧……有些多情。”
“我本是無意傷害她,但是她聽說陳映南有危險,非要去救人,我能有什么辦法呢?”
“……”
都說殺人誅心。
顧辭的話,讓薄御白慘白的臉色,再次刷新了一個度。
“轟隆——”
突然響起一聲悶雷。
顧辭把攝像頭往外掃了下,說:“薄總,夜城這邊要下暴雨了,我這邊顯示,你女人還有二十分鐘能跟陳映南匯合,等下,我請你看個現場直播吧。”
“……”
南陀寺山腳下。
沈煙撐著傘,側目對江禹城道,“這里有兩條上山的路,我們分頭行動。”
江禹城低頭往她腳踝上看了眼,腳環被褲子遮在了里面,看不到,但是危險一直在捆綁著她,“你不先去找我哥的車嗎?”
“按道理,你哥他們山上,車子應該是停在這里的。但是車子不在,可見你哥他們后來應該是又開車子去別的地方了,我們先走到山腰處匯合,找一找他們留下來的蹤跡。”
現在這種情況下,江禹城對沈煙也是徹底卸下了防心,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拉開后備箱,把一個專業探險背包給她,“里面有手電筒,指南針,水食物和醫療用品,還有雨衣,你自己小心。”
“謝謝。”沈煙拿過的第一時間,把雨傘收了起來,換上了雨衣,還拿出了手電筒。
“這次是我們陳家連累了你。”江禹城深沉的開口。
“……”沈煙頓了頓,跟江禹城對視幾秒,說:“希望我們都能沒事。”
她是真的不想,就這么把生命了結在這里。
乖乖剛恢復了健康,她還沒開她茁壯的成長。
還有小墨,那么大的男孩子了,終身還沒個著定。
再說薄御白……
沈煙不敢想,男人知道她出事的消息,會變成什么樣子。
江禹城調好對講,給沈煙,“有什么情況,隨時聯絡。”
“嗯。”
沈煙拿過對講機,毅然決然的轉身上了山。
雨幕中,她清瘦卻挺拔的身影漸遠,江禹城無聲嘆了口氣,扯著肩帶,大步往另一條上山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