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途中顛簸的原因,蛋糕是黏糊糊的一坨,已經看不出它原本的形狀了。
薄御白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奶油的甜加上果醬的酸甜,口感說實話,并不是怎么好。
不過薄御白沒有放下叉子,又連續吃了好幾口。
邊吃,腦海里邊想象著女兒系著圍裙,笨拙的圍著廚臺打轉做蛋糕的模樣,想著,薄御白的心都柔軟的快成棉花了。
他從來沒料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真正的感受到一次親情的滋味。
……
時至今日,許蓮總算是接受了許言已經離開的她的事實了。
許蓮抱著許言的骨灰,無精打采的從火葬場走出來。
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司機見狀停在她身邊,問:“走不?”
許蓮沒說話,默默的拉開了后面的車門坐了上去。
司機看著后視鏡,瞧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下意識放輕,“去哪兒啊?”
許蓮腦袋轉動的很慢,吞吐道:“……市醫院。”
司機沒廢話,一腳油門把許蓮送到了地方。
許蓮站在醫院大門外,偷偷的把袖子里的水果刀往深處藏了藏。
乘著電梯上樓,許蓮沒有像是上次來那樣在病房門口看到保鏢不說。
她小步靠近,低著身子,趴在門口玻璃上往病房里面張望。
發現里面屋子是空的,許蓮慌慌張張的抓住一個護士,情緒激動的問道,“住在這里面的人呢,怎么沒了?我問你,她去哪里了!”
護士:“你是喬鶯鶯的家屬吧,她從vip的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許蓮安靜下來,松了口氣轉身,護士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哎——等等。”
許蓮收攏手臂,把袖口壓在骨灰盒上,生怕水果刀被人發現。
護士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從一個本子里抽出了個繳費單給她,說:“這是你女兒的醫藥費單子,你去窗口繳納一下。”
喬鶯鶯害死了她的兒子,還想讓她負擔她的醫藥費?開玩笑!
許蓮翻著白眼,沒有接,扭頭的就走了。
小護士:“哎,你別走啊,你要是不繳費,我們只能給她停藥了!或者是你要是不想給你女兒治了,你現在可以辦出院!”
進電梯的許蓮聞言耳朵動了動。
出院?
對啊,她可以先把喬鶯鶯弄到外面,不然在醫院里,她再被救活了呢?
……
喬鶯鶯認清了事實,她不再嚷嚷著轉病房了,也不再不吃喝,相反的,她開始在護士面前賣乖,生怕會被趕出去。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幾個護士過來把她弄到了輪椅上,說是她媽給她辦了出院,讓她回去修養。
許蓮來了?
她給她打電話許蓮都不接,怎么突然要把她弄出院了,絕對沒安好心!
喬鶯鶯其實心里什么都清楚,但是她有時候因為不想去承擔后果,就會本能的裝瘋賣傻,以此減輕自己心里上的負擔。
“不要,我不要出院。”
喬鶯鶯回身伸手拍著給她推輪椅的護士手,反抗道:“我就待在這里,除了這里我哪里也不要去。
“求求你了,別讓我走,許蓮她不會好心把我接回去養著的,她會弄死我的!”
護士置若罔聞的把她推到醫院大門外,見到許蓮,喬鶯鶯眼神躲閃,又是雙手捂臉,又是拿著腿上的毛毯罩在自己頭上的。
許蓮把喬鶯鶯推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個巷子里面,隨后她雙手用力的把輪椅往前一推,喬鶯鶯頭朝地的摔了下去。
積雪有三厘米厚,并沒有特別疼,只是冷,全身上下都被冰冷寒意襲透了!
“干媽,干媽,”喬鶯鶯手撐著地,蹭著身子轉過去,抓住許蓮的褲腿,哭著道,“你別不要我,你聽我解釋,我……”
“唰”地,刀光在眼前閃過,喬鶯鶯大驚失色的往后躲。
巷子太窄,地上的積雪被她蹭的露出了地皮,喬鶯鶯背抵著墻壁,聲音打顫的道,“不是我要那么做的,是有人讓我那么做的,是薄御白,還有是沈煙,是他們來教我,對,薄御白他說你只對許言好,只偏愛許言這個兒子,讓我……啊!”
刀尖刺入了喬鶯鶯的左側臂膀,喬鶯鶯雙手握著半個刀身,手上的血跟肩膀上的血融合在一起,染紅了她的衣衫。
許蓮猩紅的雙目盡是憎恨,“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賤種!我這些年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呢?自私自利,把我對你的關愛當做是理所應當,我真是被豬油蒙心,才會為了你和薄御白鬧掰!”
當年要是沒有的話,她不會帶著許言過苦日子,許言他會快樂的成長為一個大人!
而不是永遠的停留在了十歲!
許蓮雙手握著刀柄,猛地把刀抽出,然后對準了喬鶯鶯的心臟,“我要你給我兒子陪葬!”
喬鶯鶯側臥在地上,許蓮手里的刀噗呲一下插進了喬鶯鶯的腋下方。
疼的喬鶯鶯呲牙咧嘴,但不是要害,喬鶯鶯求生欲望特別強的扯過輪椅往許蓮的腿上撞,把人撞了個趔趄后,她抓了是一把雪,連帶著雪下面的石頭子,揚在了許蓮的下巴和脖子上,隨后奮力往巷子外爬,邊爬邊大聲呼救。
……
“嘭——”
香檳的瓶塞崩了出去,氣泡溢滿了瓶口,一些酒水流到了池硯舟的手上了。
許棉見狀,貼心的遞了個帕子過去,池硯舟拿帕子墊在手上,傾斜瓶身,倒在了壘起來的香檳杯里。
薄御白拿了兩杯,隨后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對面的沈煙,他的眸光深幽,里面似乎裝著很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