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一揮手，半空中的畫面隨即消散。
“之前閣下說，佛祖面前眾生平等，光頭教中的僧侶也早已斷絕七情六欲。”
“那為什么佛門七寶，全是珍貴奢侈之物？”
“為什么想要佛祖保佑，就要先捐錢捐物？”
“莫非佛渡有緣人，渡的不是緣，而是錢？”
“莫非佛祖雖已成佛，將父母視作與螻蟻平等，卻獨獨將錢財擺在了眾生之上？”
拉哈爾腳下一晃，伸手指向蘇辰的鼻子，指尖不斷顫抖。
“你……你……”
“你居然敢污蔑佛祖！”
蘇辰聳了聳肩，一攤手。
“這怎么能說是污蔑呢，之前那些畫面，難道不是事實嗎？”
“或者閣下有什么其他的解釋？”
拉哈爾氣得全身一陣發顫，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都直接把這些畫面弄出來了！
還解釋個錘子解釋！
這種時候，無論說什么，都只會是越描越黑！
“閣下既然說不出來。”
“那這第二問，也算閣下輸咯。”
“咱們這么一直辯下去也沒個頭。”
“不如就以四為數，誰先贏上四次，便算是勝，怎么樣？”
拉哈爾此時已經有些亂了方寸。
他想學蘇辰的做法，直接揭短。
可是在此之前，道門根本就不存在。
他也沒蘇辰那本事，能夠憑空弄出一些畫面來。
拉哈爾絞盡腦汁，憋了半天，終于再次開口。
“我問你，究竟什么是道！”
說完，不等蘇辰回答，拉哈爾就補充道。
“你可不能再用什么規律，意志來回答！”
“在辯法之中，說過的理由，絕不能說第二次！”
蘇辰表情平靜，直接側了側身，讓出身后的老子。
“我的恩師，便是道！”
這句話，可謂霸氣至極。
但之前蘇辰已經說過了，道是先天地而生之物，無形無狀。
雖然這個世界，最先發現道，研究道之人，便是老子。
他之后更是創立了道門，讓道這一概念，為人所知。
但要說老子便是道，也有點解釋不通。
不過還沒等拉哈爾發難，蘇辰就接著指向了自己。
“我，也是道！”
“遠處的山川河流，近處的花草樹木。”
“吹過的風，飄過的云。”
“這世間一切，皆是道！”
“這便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含義。”
拉哈爾暗罵一句，再次啞火。
如果蘇辰只是胡謅，他還能挑出刺來。
但之前對方確實背過這段經文，此時以此為典，他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
這一問，拉哈爾無疑又輸了。
三問三敗。
拉哈爾的心里，簡直是憋屈至極。
他原本的打算，是趁著這機會壓制道門。
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
道門的形象沒打壓下去，反倒是讓光頭教出了大丑。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就算心生退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比下去。
世界各地的寺廟之中。
無數僧侶沙彌，臉色都難看起來。
拉哈爾是釋迦牟尼的傳承者。
蘇辰是老子的傳承者。
此時二人的較量，也是道佛之間的交鋒。
如果拉哈爾再輸一次，那就是真的敗了。
這對于整個教派的打擊，絕對可以說是毀滅性的！
然而他們再著急，此時也沒有絲毫辦法。
只能跪拜在佛像面前，不斷祈求誦經。
只希望佛祖能顯靈，助拉哈爾取勝，助光頭教渡過此劫。
“閣下已經連輸三次了，這一問要是再輸，可就算我贏了。”
說完一句，蘇辰的眼神，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我的問題是……”
“佛祖當年在菩提樹下大徹大悟，悟的究竟是什么？”
拉哈爾猶豫了很久，才開口說道。
“佛祖修行多年，突然頓悟，透過世界的表象，看到了其本源所在。”
“一切事物皆因緣起緣滅，這便是佛說的因果。”
聽見這話，不知多少僧侶松了口氣。
佛祖一朝頓悟，化身成佛，這是光頭教人盡皆知的事。
拉哈爾的回答，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所有人的心依然懸著。
因為上一問時，蘇辰剛開始的問題也是十分平常。
但卻暗地里挖下一個坑，等著拉哈爾來跳。
這一次，不會又是這樣吧？
果然，拉哈爾的聲音剛停，蘇辰就緊接著說道。
“依你的說法，佛祖是突然看透了表象，發現世界的本質所在。”
“一切事物，都因緣而起，因緣而滅？”
“世間萬物，都在緣字之中？”
拉哈爾眉頭緊皺，不明白蘇辰干嘛要重復自己的話。
但思考半晌，卻沒發現有什么不妥，只得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啊！”
蘇辰兩手一攤，假裝驚訝的叫道。
“在道門的理念之中，萬物生滅，皆是道。”
“這豈不是跟佛祖悟出的東西，如出一轍？”
“只不過將這個道字，換成了緣。”
此話一出，拉哈爾瞬間臉色大變，怒火沖天而起。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你是想說，我佛祖大徹大悟，悟出的就是道嗎！”
“這純粹是無稽之談！胡說八道！”
蘇辰這番話，已經不是潑臟水了。
而是在直接動搖光頭教的信仰！
如果佛祖悟出的是道，那佛陀與道門豈不成了一家了！
拉哈爾絕對不相信，更不能容忍這種說法的存在！
不過面對拉哈爾的怒火，蘇辰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他擺了擺手，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還沒說完，你先別急著生氣嘛。”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你說一個人平白無故的坐在樹下，怎么就能突然悟道成佛了？”
“菩提子不是蘋果，佛祖也不是牛頓，怎么會突然就開竅了呢？”
拉哈爾的牙齒緊咬，看著蘇辰的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佛祖！”
“難道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蘇辰眉頭一挑。
“聽完我下一句話，你再動手不遲。”
“我道門之中，原本有部非常重要的經文，名為《老子化胡經》。”
“說的是我恩師，在兩千多年前西出函谷關，化身為胡人，對西域、天竺人實行教化。”
“對了……這里說的天竺，就是如今的白象。”
此話一出，無疑于一陣颶風，頃刻間在全世界掀起一片狂風巨浪。
蘇辰這話是什么意思，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都能想明白。
他先說佛祖所悟，與道門學說有相似之處。
然后又說華夏祖先曾經西去白象，教化西域眾人。
言下之意豈不是說！
佛祖其實是得了老子教化，然后才悟道成佛的嗎！
傳遍世界的佛門經義，論起本源，也是源自道之學說！
蘇辰這一問，壓根就不是想問佛祖悟出了什么。
而是想證明，佛本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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