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作為一家之主,無端端枉死在外,正常的家屬早該跑到官府里施壓了,如今卻連出個面都不肯這又是何故?
“難不成兇手是李家的人?”
姜焯得出一個猜測。
宋好道:“那也未必,我若是有這么一個尋花問柳的夫君,定也懶得理會他生死,人若是死在大街上那還好一點,可眼下死在了青樓里,誰還有臉出來認領。”
她說話陰陽怪氣的,不管怎么聽都覺得她不是單純的做出評價,而是借著此事撒氣。
趙云摯心里早就感到不對勁了,聞聲悄無聲息的移到裴彥卿身邊,壓低聲音問道:“裴兄,你們夫妻吵架了?”
他們終日與他二人相處,早就熟識兩人的相處模式,他們面上雖然沒有吵開,但心里必是已經生出了隔閡。
“都說一起的出門遠游的感情終會走向滅亡,你倆不會也折在這上邊了吧?”
他兀自說了一句。
裴彥卿一慣平淡的眸中難得現出幾分不快,沒有答話。
生氣了,這是被戳到痛處了。
趙云摯不敢繼續招惹他,只默默在心中道出結論。
宋好恰似不經意的掃了兩人一眼,在裴彥卿抬眸之前轉移視線,看向正在回話的衙役。
“……李甲的父母自知養出了個敗家兒子,于是費盡心思讓他娶了田家的女兒。”
田家也是本地的望族,教養出來的女兒一個比一個能干。李家娶到田家的女兒之后就把全部家產交到她手上,在她的打理之下,李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不過十年的時間就變成了陵縣的首富之家。
李甲的父母死后,李家徹底由李夫人做主,沒有她的點頭,誰也不敢出面。
“如果只是夫妻關系不睦,應該做不到這個份上吧。”姜焯不確定的呢喃了一句。
“李家就是這么回話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衙役著急撇清自己的責任。
趙云摯道:“會不會是李夫人怨恨李甲,趁機殺了他,隨后推給千花坊?”
李夫人一連生了五個女兒,到了今年才生下兒子,有了兒子,家業就不會落到其他叔伯手里。
有錢有娃還沒有礙眼的爛男人,多好啊。
此時確實是一個殺人的好時機。
“換作裴兄是李夫人,極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趙云摯又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到了他身上。
趙云摯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其實他這么說是有意刺激宋好的,為的就是激發出她的護夫之心,試探一番兩人的冷戰情況到底如何,見到宋好只是投來眼神而不做任何表示之時,他就知道問題大了。
“李夫人得了公婆的厚待,即便不喜這個兒子,也不會狠下殺手,你的這個猜測不成立。”
裴彥卿毫不猶豫的反駁,趙云摯利索的閉上嘴巴。
“也不盡然。”宋好好似故意唱反調似的,“李夫人若是一點怨氣都沒有,何至于連個面都不露。”
裴彥卿無聲的盯著她,不語。
兩人已經暗搓搓干上了,現場卻只有趙云摯看得出來。
姜焯回想了番家中父母相處的點滴,即便是冷戰了十天半個月,出了大事也會暫時放下愁怨,齊心協力的渡過眼前的難關。
如今李甲都死了,李夫人還有啥可氣的。
“繼續讓人盯著李家,尤其是那個李夫人,把她近日所見的人所做的事全都查個清楚。”姜焯吩咐道。
衙役令了命便出門,姜焯轉頭就問裴彥卿怎么看,問了兩回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裴兄,你在想什么呢?”
趙云摯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案情。”裴彥卿迅速回過神來,隨意解釋了一句之后又道,“千花坊的一眾人等都已押回縣衙了,待我一一問過之后才能找出更多的線索。”
男女差距懸殊,即便柔娘真的是兇手,那么她必還有其他同伙。
說到千花坊,宋好突然想起了一事。
“方才我們過去抓人之時,我發現柔娘鎖骨上方的紅痣又回來了。”
經她提醒,趙云摯也想起來了。
當時柔娘衣衫不整酥胸露了大半,他根本就不敢看她,怕她又來一次污蔑,若非她那一個轉身,他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細節。
“難道真的有兩個柔娘?”
姜焯的面露不解。
宋好又道:“據她的反應來看,殺人的柔娘跟誣陷我們的柔娘是同一個人,至于是不是城外那個求助的柔娘,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云摯一邊聽一邊點頭。
若真的有兩個柔娘,那么就是后一個柔娘非要扮演前一個柔娘,否則她也不可能在宋好發出質問之后添上一顆紅痣。
千花坊都已經有一個柔娘了,又為何費盡心思抓回那個逃走的柔娘?
假柔娘陷入人命官司當中,真柔娘又在哪里?
種種謎團無法解開。
姜焯揚聲喊人進來,催促他們趕緊把老鴇抓來問話。縣令就在一旁,聞聲下意識道:“且住!”
老鴇與他私交甚篤,這些年他又拿了她不少錢,若是這一回真的把她給抓了,她經不住審訊,一股腦吐出多年來的賄賂之舉他也就完了。
“你還有何話要說?”
姜焯睨向縣令,看起來很是不滿他的這個舉動。
縣令抬袖擦了一下冷汗,這才道:“老鴇方才過來尋過我,說是懷疑、懷疑二公子假公濟私……”
姜焯思考了番才想到這所謂的假公濟私指的是何意。
“千花坊出了兩個柔娘,我找她問幾句話怎么了?我要報復一個人還需要繞這么大的彎子嗎?”
姜焯不耐煩的開口,好端端的案子居然被曲解成了這樣,心里沒有火那才是不正常。
“兩個柔娘之說只是一時的猜測,那紅痣也不是人人都見過的,實在算不得證據。”
縣令好歹也是寒窗苦讀了數十年的舉人,眼下他想阻攔姜焯,編出的說辭也是毫無破綻的。
“我們抓走柔娘,她本就已經很不高興了,這要是還把她抓來,她一著急,直接跑到大街上嚷嚷,幾位的名聲可就毀了。”
姜焯啞然。
除了宋好之外,在場的人都沒有留意過真柔娘身上是否有紅痣,以這個理由拿人,確實不能服眾。
宋好提議道:“不如這樣吧,先把眼前這個柔娘關上幾天,待拿到了她是假柔娘的證據之后再拿人也不遲。”
為今之計,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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