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陳婉然今天其實是第一天報到。
聽到有任務可以出警，一開始，她以為是什么驚心動魄的大案，便立馬自告奮勇的請求跟著一起來。
結果上了警車，在路上，才聽說只是一起校園欺凌案件，學校方已經掌握了大部分證據，需要他們過去以他們更為專業的角度，再進行排查，給受到欺凌的同學錄一錄口供。
由于她形象姣好，看上去與實際的年紀都不大，與學生更有親和力，也沒有什么工作經驗，這給受欺凌學生錄口供的光榮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一開始，她還考慮著要如何讓自己能夠表現得更為共情，讓受到欺凌的學生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警方可以替他做主，能夠保護他，將受到欺凌的事實全部說出來。
校園霸凌頻發的主要因素，皆是因為學生的年紀輕，不懂法，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也不相信法律能夠保護自己。
多數學校為了學校的聲譽，下一年的招生，補貼獲取等因素，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受到欺負的同學在鼓起勇氣將受到欺凌事實告訴老師后，以為會得到學校方面的保護。
可多數的結果往往是老師在學校的授意下低調處理，很多僅僅是批評一下，寫個檢討，或者請個家長，嚴重點也是給個處分，不痛不癢。
而在受到處理后的霸凌者，會在之后更加兇惡的找受欺凌者麻煩，以至于很多受欺凌的學生害怕被更加嚴重的報復，即便是被欺凌后，也選擇默默忍受。
她想象中，受到欺凌后的舒浩浩應該是唯唯諾諾，雙目無神，不再相信光的狀態。
他的班主任叫了兩次他才慢悠悠出來的表現，也正好符合她的推斷。
只是這個學生從一出來，在熊磊介紹過她的身份后，便開始帶著懷疑目光打量自己的眼神，讓她有點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錄口供的對象。
不相信的懷疑，這與她的推想是一樣的。
他有可能是不相信她作為警察能夠保護他，擔心自己一走，又會繼續受到欺負。
可是他的眼睛，也太有神了點，尤其是在目光落在自己身前時，她捕捉到了他眼睛里釋放出來的光。
哪怕是今天才剛實習，沒有什么實踐經驗，但在學校里，她的成績可是出類拔萃的，對犯罪心理學，微表情捕捉，尤為擅長，所以她相信自己絕沒有看錯。
這個學生，有點問題。
“小姐姐，你真是警察？畢業了么？怎么看上去年紀跟我差不多啊。”
舒浩浩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落在了陳婉然精致的臉上，由于職業的關系，她只是化了簡單的淡妝。
但也就是這一份淡妝，將她年輕的優勢，盡數展現，嫩白細膩的肌膚狀態，配合過于貌美了點五官，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正在演警察的小花旦。
“姐姐我大三，馬上大四，現在正在實習。”
陳婉然保持著自己的親和笑容，回答了他的問題。
今天是她理論聯系實際的第一天，不太敢保證自己第一眼的判斷是否正確，萬一這個學生只是比較樂觀，想掩飾他受到欺負的悲傷，若是被自己錯判，恐會真的傷了他的心。
她打算再繼續觀察觀察。
“是考公務員考過去的？還是專業的警校呀？又或者，是家里的關系？有正式編制么？福利待遇怎么樣？五險一金還是五險二金？”
舒浩浩好奇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因為陳婉然長得太好了，真不像是專業的警察。
就跟某些明星不好好演戲，成天在綜藝里露臉，把綜藝人設繃得根深蒂固，等有演的戲開播時，十分鐘直接勸退，根本代入不了。
“你……到底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陳婉然眨了眨眼，她親和微笑有點僵在了臉上。
這個學生怎么回事。
不是自己在向他錄口供么。
怎么反被他給喧賓奪主了？
還有，自己不是介紹了自己才大三，只是在實習么。
“哦哦，我這不馬上考大學了么？這目前還沒有確定的專業方向。想著要是以后工作環境里能有像小姐姐一樣漂亮的女同事，即便是工作再辛苦，也不會覺得累，就隨便問了問。”
“……”
“可以加你一個微信么？”
舒浩浩還是懷疑陳婉然的身份。
別是賈赟、甘搏儉哪兒找的一個臨時演員，來演警察故意整自己吧？
他想著加個微信，看看朋友圈。
這朋友圈是騙不了人的。
“可以。”
陳婉然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加個微信也好，萬一他真是在偽裝脆弱，有些話在學校不敢明說，可以在之后通過微信告訴自己。
“算了，不加了。”
舒浩浩摸了摸手機，這才想起兜里的手機是宮惠的，還在錄音，可不能拿出來。
“為什么又不加了？”
陳婉然一愣，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他是懷疑自己作為警察，不能為他提供有效保護么？
“你不是實習么？實習結束你又不一定會留在現在的片區，這過段時間可能就走了，加了也沒用呀。”
舒浩浩找了一個理由搪塞。
“這……”
陳婉然還真的確沒有辦法給他一個明確的回復。
實習的地方，與未來工作的地方，的確有可能是不一樣的。
她想要去的是能夠辦大案的地方。
今天報道的環境，與此刻第一次出警的任務，與她想象中，差距有點大。
待看到舒浩浩臉上出現果然如此的表情時，她立馬意識到這個學生有可能是真的缺乏安全感。
自己如此一回，他豈不是更不敢如實向自己實話實說了。
她才報道，派出所還沒有來得及給她安排師父，要是自己連錄一個簡單口供的事情都做不好，極有可能不會給她安排辦大案的師父，還有可能會影響到她的實習考評。
那豈不是會離她想要辦大案的理想崗位越來越遠？
這樣一想，她忙轉口承諾道：“我給你我的私人號碼。只要你有事，就可以打給我，不論任何時間，任何事情。哪怕我不在這個片區，都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
“任何時間，任何事情？”
舒浩浩困惑了。
這什么情況？
甘搏儉他們找的女演員不專業啊。
完全沒有身為一個演員的信念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么？
怎么就要幫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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