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唐羽 蓋世皇太子 > 第85章 老子英雄,兒子要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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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知道的如此之快,也是預料之中。

    只是,朱允熥沒想到,老爺子沒有急著見他,而是讓樸不成傳話。

    “皇爺爺說什么?”朱允熥笑道。

    樸不成俯首,笑道,“皇爺說了,常家是大明功臣之后,又是殿下的母族,皇家的親家。小兒無知,惹了點禍,殿下不必太過嚴苛!”

    “嗯?”朱允熥大感意外,“皇爺爺真這么說?”

    “奴婢哪敢撒謊!”樸不成繼續笑道,“皇爺說了,武將家的孩子比旁人野些,又身份尊貴,難免驕橫闖禍。不過嘛皇爺也說了,這事可大可小,但殿下還是要給他們一個記性。那些勛貴的子弟,若是沒記性,以后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禍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爺子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這等事居然還勸自己網開一面?

    朱允熥心中詫異,稍一思索便明白了。

    歸根到底,這些勛貴子弟們雖然胡鬧,雖然侮辱了朝廷的命官。但卻是沒有,做那些無故傷害百姓的事,不算罪無可赦。若這幫壞小子,是欺男霸女,那才是活到頭了。

    而且,領頭鬧事的是常家的子弟,若要重手處置常遠,其他那些勛貴子弟也好不了。真要是追究起來,就不是一二人獲罪那么簡單。

    剛打完高麗的滅國大戰,這些武人軍侯們又都知道進退,沒有要什么封賞。老爺子這也是,投桃報李。等于是這些功臣子弟闖的禍,抹平了欠下的功勞。

    “皇爺爺仁厚,這些人不用掉腦袋了!”朱允熥朗聲笑笑,“老樸,皇爺爺那邊忙完了嗎?”

    樸不成開口,“皇爺正跟寧國公主說話呢?”

    “二姑進宮了?”朱允熥更加詫異,不年不節的這可真是少見。

    寧國公主是故馬皇后所出的嫡次女,嫁給了汝南侯梅家。駙馬梅殷,這次也在北征大軍之中,在王弼麾下頗有建樹。

    “今日鬧事的人中,有梅家的子弟?”朱允熥又問道。

    樸不成沉吟下,“殿下,沒有梅家的子弟。不過,鬧事的勛貴子弟中,有太原侯家的孩子。那孩子,是駙馬的外甥!”

    這就對了,寧國公主是替駙馬進宮求情來了!為他丈夫的外甥求情!

    怪不得,天下人都說娘親舅大。出了事,舅舅是真幫忙呀!

    若旁人求情,老爺子說不定要狠狠罵一通。但是去年春節時候,長公主和寧國公主等人,一頓她們包的餃子,可讓老爺子心軟的不行。

    “孤知道了,你回去稟告皇爺爺,孤會讓那些壞小子,長個記性!”朱允熥笑道。

    “奴婢告退!”樸不成施禮,就在馬上要退出去的時候,小聲說道,“殿下,此事中,去青樓的翰林編修陳之信,還有戶部侍郎趙勉,已經下了督察院的牢獄。皇爺方才發火了,說官員讀圣賢書,乃是天下人的表率。光天化日不在衙門辦公,反而逛窯子,天理不容!”

    這事,朱允熥早已想到。對于這些有傷風化的官員,老爺子一向不會手軟的。

    想必這一次,文官之中定然又要人人自危。尤其是翰林院一群人,還有中書舍人劉三吾,他可是趙勉的岳父。

    若趙勉獲罪,劉三吾也難身免!或許要一紙詔書,辭官歸老!

    “文官之中,皇爺爺一向很看重劉三吾,當日到底是立皇子還是皇孫,都問過他。怎么現在,老爺子好像頗為不待見他,頗為疏遠呢!”

    朱允熥心中沉思片刻,“連帶著,劉三吾一系的官都漸漸在中樞說不上話了,被老爺子刻意冷落!”

    “哦,老爺子這手,有些眼熟!”朱允熥想通之后,臉上露出笑容,“老爺子這是,留著他大孫子,將來給這些施恩呢!”

    見過樸不成,朱允熥慢慢朝偏殿走去。

    常家父子正揣揣不安,見朱允熥進來,忙又跪地。

    朱允熥剛要開口,發現王八恥又急忙的過來,皺眉不悅道,“又怎么了?”

    “殿下!”王八恥小聲道,“沈陽侯,太原侯,景川侯等侯爺,都帶著家中子弟,在宮外跪哭呢!”

    “這些混賬!”朱允熥咬牙道,“平常不知道好好教兒子,出了事就來孤這里哭。”說著,尋思片刻,“讓他們都滾進來,還嫌不夠丟人?”

    隨后朱允熥也不理會常家父子,直接坐在偏殿的正位椅上,陰沉著臉。

    片刻之后,嘩啦啦一群人,幾個老軍侯帶頭,扯著自家已經揍得滿臉開花的兒子們,幾乎是跪著爬進來。

    “殿下,臣等知錯了!”

    方才還空曠的偏殿里,此刻人聲喧嘩。放眼望去,滿是跪著的人,耳中全是哭聲。

    “殿下,老臣把這孽子帶來給殿下處置!”景川侯曹震在人群最前,老淚縱橫,“老臣雖只有三個嫡子,但國法為重。殿下一聲令下,臣就親手結果了這畜生!”

    “老殺才!”朱允熥罵道,“你兒子犯的是國法,國家自有法度,給孤處置作甚?“

    “你要是真有這個覺悟,真有殺子之心,直接在家里就打死了,何必跑到孤面前來!”

    “你須發皆白的人了,還跟孤耍這些小心思?你們一群人來孤這里哭訴,真以為法不責眾?真以為孤會心軟?”

    “事已至此,你們還耍這些小機靈,你們好好想想,你們家中的子弟鬧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們慣的!”

    連聲喝問之下,這些老軍侯和家中子弟們,更是哭聲動天,不住的磕頭。

    “爾等身為勛貴子弟,張狂跋扈也就算了,還敢侮辱朝廷命官!”朱允熥繼續冷聲道,“朝廷命官乃是天子之臣,是你們能輕辱的?再說,爾等只不過生于勛貴之家,無半點功勛建樹。此舉,乃是以下犯上,等同殺官造反!”

    “今日,涉及此事的翰林編修和戶部侍郎,已經被督察院下獄,下一步就是三司會審。你以為你們這些人,哭幾聲就能躲過去了?回去,等著死吧!”

    “殿下,殿下!”

    景川侯曹震膝行上前,五體投地的哭道,“臣一生殺人太多,遭了報應,家里妻妾成群,可只有三哥嫡子。我大兒在軍中,此次北征跟著臣奮勇殺敵,您也看見了。”

    “老二是個病秧子藥罐子,風吹都能倒。老三從小調皮了些,臣管教無方才有此禍,求殿下恩典,給他留條命!老臣,求殿下了!”

    這老殺才聲淚俱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真讓人有幾分惻隱之心 。他所言不假,他大兒子是個打仗不要命的主,老二始終窩在家里,不怎么露面

    “等會!”朱允熥想想,“孤怎么記得,你好像十幾個兒子呢?這次北征高麗,你身邊親衛中,好幾個都是你兒子,你敢騙孤?”

    “除了老大都是庶子!”景川侯辯解道,“殿下,那些都是丫鬟小妾生的庶子,臣只有三個嫡子,各個都是臣的心頭肉!”

    “老殺才!”朱允熥覺得血壓有些高。

    軍中這些老將都是這樣,家中妻妾成群,庶子不當回事,可是嫡子卻當成寶。

    “殿下,饒了臣等吧!”殿中,滿是軍侯們的哭聲。

    “站成兩排,父兄在左,今日闖禍的人在右!”朱允熥忽然大聲道。

    殿中安靜片刻,然后趕緊依言分成兩列。

    “自古以來,子不教父之過。你們這些人,若是好好教孩子,哪會養成他們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朱允熥冷臉,訓斥群臣。

    教育子女一事上,武人卻是比文官們差了不少。這些老殺才,就知道灌輸兒子們殺人放火,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心情好了,寵愛兒子,心情不好棍棒加身。

    “他們有罪,你們也有罪!”朱允熥繼續斥道,“還有臉來孤這里求情,孤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你們自己說,犯的是不是大罪?”

    殿中群臣無言,只是默默擠著眼淚。朱允熥親眼看見,那太原侯蒲扇般的大手,為了揉眼淚出來,就差把他自己的眼睛哭瞎了。

    “按理說,都該殺了,以儆效尤!”

    話音落下,殿中又全部跪下。

    “開國公常升!”朱允熥大聲道。

    “臣在!”常升出列。

    現在他心中,已經恨死這些學著他前來哭求的老軍侯們。常遠乃是主謀,若皇太孫真要處置這些人,常遠更要加倍。

    “你,帶著其他老軍侯,脫了上衣!”

    “啊?”

    眾人一愣,不明所以。好端端,怎么讓大伙脫去衣衫。

    “遵旨!”常升應道,隨后直接三兩下,扯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壯的上身。

    一時間,殿中滿是撕扯衣服的聲音,老殺才們三兩下四撤掉衣服,露出滿是縱橫交錯,深淺不一,駭人至極的傷疤。

    尤其是那些老殺才們,胸膛上,滿是刀斧長槍的痕跡,道道猙獰。有些如翻滾的蜈蚣一樣,在胸膛蜿蜒盤繞。

    “你們看看,你們父輩身上的傷疤!”

    朱允熥忽然起身,對著一群鬧事的勛貴子弟喊道,“好好看看,問問他們疼不疼!”

    “曹老三,你看你爹胸前這處碗大的疤!”朱允熥扯著曹家小三到他老子面前,指著傷疤喊道,“問問,哪來的?”

    “臣這是,被陳友諒的人,大槍戳的!”曹震開口,低聲道,“那次血流了好幾斤,差點就死了!”

    曹小三則是被自己老子,身上的軍功傷疤震住了,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看看,你們老子的傷疤為何都在胸前!”朱允熥環視這些勛貴子弟,“沖鋒之士,才有傷疤在胸。你們的老子,上陣打仗,一輩子都沒退過。這才是男人,而你們喝點馬尿為了個婊子爭風吃醋,算什么男子漢?”

    眾勛貴子弟看著父輩身上的傷疤,若有所思默不作聲。而那些老軍侯們,本來赤身對著兒子,還有些尷尬。此刻,卻都挺起胸膛,展示身上的功勛。

    “你們的父輩,九死一生,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才有今日的富貴。”朱允熥繼續大聲道,“你們這些不孝子,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要給他們招災惹禍,真是不當人子!”

    “你們能什么?”朱允熥頂著一眾勛貴子弟大聲質問,“告訴孤,你們有什么能耐?你們吃的喝的穿的玩的花的,都是你們老子用命換來的。”

    “若沒有你們老子的軍功,你們什么都不是!要飯都沒地方要去!”

    一眾勛貴子弟,都羞愧的低頭。

    “若不是你們老子的軍功,你們現在早就腦袋搬家,身首異處!”

    “曹老三你還是個人?”朱允熥對惹禍的曹家嫡子說道,“你爹你大哥,在高麗帶頭沖鋒,身上的甲被高麗人都射成刺猬了。他那么大歲數了,圖啥?還不是為了給你們這些不孝子,再爭點家業!”

    “你們自己不爭氣就罷了,你們惹禍,你們老子也跟著倒霉,一輩子賣命掙來的爵位官職,都讓你們給敗了!”

    “爹!”曹老三看看自己的父親,哭道,“兒子錯了!”

    曹震看看兒子,忽然揚起大手,啪地一個耳光,抽得他兒子陀螺一般,口鼻噴血。

    “真想都把你們交有司論處!”朱允熥哼了一聲,“可殺了你們,你們的老子就丟了魂!”

    說著,看看一眾老軍侯們,開口道,“孤,再饒你們一次!”

    “謝殿下!”眾人喜出望外,馬上跪倒。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朱允熥大聲道,“開國公常升!”

    “臣在!”

    “今日事常遠是主謀,抽五十鞭子,削名除籍,發往云南黔國公沐春軍中效力!”

    常升一滯,打鞭子發往軍中都是小事,削名除籍卻是天打雷劈一般。

    削名除籍,就是把常遠從常家家譜中剔出去,就當從沒有過這個人。從此以后,常遠就是孤魂野鬼一般。

    “舍不得?”朱允熥皺眉道,“玉不琢不成器,削名除籍,發往軍中效力。他若真是男子漢,自己掙了前程回來告訴孤。他配得上常家的姓氏了,他配得上開平王子孫的名頭了,孤再讓他重新入籍!”

    “遵旨!”常升一咬牙,“畜生,聽到殿下說什么了嗎?你要是我常家的種兒,就自己去軍中掙前程。男兒功名,馬上取!”

    “你們!”朱允熥看著眾位老軍侯,“教子無方沒人罰俸一年,這些禍害每人抽三十鞭子,你們親自動手抽。抽完之后,一樣削名除籍,發往云南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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