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唐羽 蓋世皇太子 > 第49章 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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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絞殺鄧氏?

    秦王朱樉瞬息之間,只覺得五雷轟頂一般,腿上發軟連跪都跪不住了。

    她可是他最鐘愛的女人,這世上任何人都能死,唯獨她不能死!秦王年已中年,此生再無何求,唯有對鄧氏之溫柔鄉,拋不開放不下。有鄧氏,他方知男人之樂。

    當下,不顧失儀,不顧僭越,直接大聲道,“殿下,不行,不行。鄧氏不過是一婦人,所作所為都是臣的錯。怎么打怎么罰都行,就是不能要她的性命!”說著,懇求道,“殿下,你我乃親叔侄,何至于此?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見朱樉的樣子,朱允熥心中長嘆。溫柔鄉是英雄冢,秦王已經失了銳氣,再不是當年那個英氣勃發的大明塞王了。

    男人,難過情關!可能他與鄧氏有真情,但是他們的所作所為

    朱允熥沒去看對方,沉聲道,“二叔,這是老爺子的意思,皇命難違。你是大明塞王,別在孤面前做小兒女姿態了。若真舍不得,趁現在還有時間,去和她說說話吧!”

    “不行不行!”朱樉大叫道,“殿下,我知道您有辦法。我求您,我是你親叔叔,我求求您!”說著,重重叩首,“殿下,老爺子最聽您的,您說什么,老爺子都答應。您說句話,老爺子一定收回成命,您和老爺子說句話”

    “昏聵!”朱允熥頓時大怒,“你昏聵到說話都不過心了嗎?這些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什么叫皇爺爺最聽我的?皇命,孤能改嗎?”

    說著,又痛心疾首道,“你本是少年時就上陣殺敵,保邊疆平安的驕傲皇子。怎么現在,被那女人迷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皇爺爺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被你氣死!”

    朱樉噌的站起來,咆哮道,“既然殿下不愿意給臣說話,那臣就請殿下稍等幾日。”說著,又拱手道,“殿下,我是你親叔叔,親叔叔這么求你還不成嗎?你不愿意幫我在老爺子那說話,我自己快馬去京城,自己當老爺子面說”

    朱允熥怒火升騰,幾欲抽刀。堂堂一個藩王,皇明嫡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這秦王不但現在是沒了男兒本色,心里更是一個大草包,甚至是一個大混蛋。

    他若去了京城,老爺子能被他氣死。

    當下,朱允熥厲聲喝道,“你,為了個女人,連皇爺爺都要忤逆嗎?早知道你這樣,父親在世時,就不該三番五次的保你!”

    朱樉梗著脖子,“若大哥還在,定然也不會如此對我!”

    “你”朱允熥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若此人不是他親叔叔,不是秦王,朱允熥現在根本不用和他廢話,直接下旨,讓人勒死鄧氏就是。

    那鄧氏,死不足惜!

    老爺子給他的密報中說,秦王每日和鄧氏在宮中,以折磨宮人為樂。有王府屬官,以鄧氏身份說事。竟然被他們兩個,命人埋在雪里,活活凍死。

    王府官員乃是朝廷命官,一些鄧氏看不過眼,使喚不動的王府官員,都被秦王問罪。

    問罪之后,這些人該交到京師大理寺刑部受審。可秦王為了避免這些人進京告狀,說他胡作非為,竟然把這些人私下里都殺了。

    這些事,朱允熥沒說是給他留著臉面。

    甚至這些事,朱允熥都覺得說出來,臟了自己的嘴。從進了西安府,他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似的那么惡心。

    “此等殘暴愚昧之人,怎能當大明的秦王,執掌百萬人口軍民。本還想念著舊情,給你一些體面,現在也怪不得我!”

    朱允熥等著秦王朱樉,心中暗道,“秦藩無嫡子,日后正是直接削了的借口。你自己不爭氣,倒也省了我的力氣!”

    心里想著,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當年,朱標是不是看穿了自己這個弟弟的本性,所以才刻意的維護。畢竟,一個沉迷酒色,無德無志的藩王,可好過雄心勃勃,品德賢能的藩王。尤其,秦藩還是大明強藩!”

    眼看朱允熥氣得臉都變色了,眼中殺機畢現。

    秦王正妃王氏急忙開口,“王爺,您少說幾句!”隨即,對朱允熥叩首道,“殿下,我家王爺是個急脾氣,性子軸,不會拐彎。看在他是您嫡親叔叔的份上,您擔待則個。”

    “若他不是孤親叔叔,還能站在這?”朱允熥冷笑。

    “我家王爺就是耳朵軟,平日被人家用好話哄住了,一時想不開。他不是故意頂撞殿下,更不敢違背圣命。”王氏繼續說道,“他說的都是氣話,絕沒有忤逆的心思。”

    朱允熥心中怒火稍平,誰知朱樉卻忽然對妻子王氏怒道,“誰用你說好話”

    “王爺!”王氏不顧身份,一把捂住朱樉的嘴,哭道,“臣妾求您了,先別說話,別說話!”說著,已是淚如雨下。

    好漢無好妻,癩漢娶花枝!

    秦王朱樉有妻如此,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雅堂中,漸漸安靜下來。秦王朱樉也不再說話,朱允熥負手而立,也沒有再言。

    半晌后,王氏俯首道,“殿下遠道而來,車馬勞頓,還沒用膳吧!臣妾是河南人,又在西安這邊活了這些年,別的不會,就會做一手面食。殿下凈面洗手,休息片刻,讓臣妾給您做碗面魚兒吃,再拌幾個小菜,你們叔侄喝上兩盅,可好?”

    朱允熥對這個嬸子,態度柔和一些,放緩語氣說道,“這些爛事兒,孤哪還有心思吃!若二叔知道曉事,孤巴不得和他把酒長談,可是你看看他現在孤沒吃喝的心情,也沒多呆的心情,趕緊把事辦完,是你秦王府來做,還是孤叫人來做,左右一條綾子的事,速辦速決!”

    “不”

    朱樉嘴里那個不行兩字還沒說出口,馬上被王氏堵了回去。而且,王氏還恨鐵不成鋼的在朱樉肩膀上捶了兩下,怒道,“王爺,你連臣子的本分都忘了嗎?”

    隨后再次叩首,開口道,“殿下,臣妾知道您說的也是氣話。你和故太子一樣,都是慈悲心腸之人,最是包容親族。臣妾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們王爺糊涂,您今天也有些心急了!”

    朱允熥大奇,怎么還能怪到自己身上。

    “畢竟王爺是您的王叔,嫡親的王叔。這些家丑的事,何必方才當著府里那么多人的面說出來。拋開您太孫的身份不提,您是晚輩,即便是有皇命,咱們一家人,找個沒人的地方商量商量,也比您這么直接說出來要強!”

    “您一點臺階都沒給王爺,王爺心里自然別扭。臣妾這些年雖然不得王爺寵愛,但也知道,每年您生辰之時,王爺都盡心給您張羅壽禮。總是說,您是他親侄子,怕您在宮里受了委屈。”

    有一說一,這個王叔,對朱允熥還是不錯的。即便是當初朱允熥還是個頑劣的皇孫時,還是個在呂氏的陰影下,戰戰兢兢的孩童時。這位秦王,始終對他關愛有加。

    “臣妾知道老爺子定下的事,誰都不敢變!可你們畢竟是叔侄,畢竟是爺倆。你倆好好合計著說,才是說話的樣子。這么大吵百嚷的,心里都動了肝火。那不是傷了叔侄的情分,傷了彼此的心嗎?”

    說著,又對朱樉道,“王爺,殿下不是不給您臺階,他心中有您,你千萬別怨。這也就是您,是親王叔。若換了其他藩王,太孫殿下何必親自來。即便是來了,只需一道旨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再犟,能犟過君嗎?”

    “我就是不甘心!”朱樉嘆氣道。

    “你還有什么不甘心的?”朱允熥說道,“二嬸的話,你沒聽明白?老爺子讓孤來的意思,你想不明白?若是換了朝廷大臣前來,六親不認,到時候直接當你的面,絞殺你的愛妾。你秦王,還要留一輩子的罵名!皇爺爺恨你不爭氣,還是想要保全你。孤恨你糊涂,可還是想著,你畢竟是王叔家事就是國事,就是天下事,皇族為天下表率”

    朱樉嘴唇動動,最終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王氏強笑道,“殿下到后面花廳中歇歇,臣妾去整治下飯菜。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千里迢迢的,多少年都難得和王爺叔侄共飲。要殺要打,吃了飯再說。”

    朱允熥沉思良久,“好吧,不過孤丑話說在前頭,該死的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