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難怪李星兒會擔心。
鄭月兒名義上是她的表姐,實際那是跟親姐姐無異。
鄭月兒命苦,出生沒幾年母親就因為意外去世了,因此唯一的小姨林舒喬便成了她的另一個媽媽。
兩家一直來往甚密。
林舒喬為了讓月兒不那么缺愛,懷孕的時候、在未知男女的情況下就給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叫‘星兒’,就是為跟鄭月兒的名字遙相呼應。
星星伴月亮。
林舒喬在李星兒很小的時候就告訴她,鄭月兒是她很重要、很重要的親人。
鄭月兒比李星兒大三歲,兩個小姑娘一同長大,一張床上睡過覺,一個碗里吃過飯,感情非常深厚。
因為有了小姨的照料,鄭月兒得以健康長大,人生也并沒有太多的缺失。
可惜,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就在鄭月兒大學畢業那年,她相依為命的爸爸也因病過世了。
失去了雙親的苦命女孩,第二年就嫁給了一直追求她的高中同學。
原本是為了尋求一個情感的寄托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誰料,‘婚姻’這塊浮木不但沒有救她出苦海,更是給她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痛苦。
鄭月兒婚后的生活是滿地雞毛。
只不過她性格剛強,有什么苦楚都是自己獨自消化,對小姨和表妹從來都是報喜不報仇。
李星兒知道,要不是真遇上了什么解決不了的大難事,表姐是不會向自己求助的。
因此才會憂心忡忡。
的士都還沒停穩,李星兒就急匆匆地下了車,一路小跑進了白馬商場。
一樓一處珠寶柜臺拉上了一條警界線,外面圍滿了人。
李星兒在人堆里找著鄭月兒,一眼就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表姐。
此刻,她正站在警界線里面,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頭發沾在了腦門,腳邊的地上大大小小的袋子里裝著的是新買的嬰兒用品。
而她呆的這個珠寶柜臺,玻璃被砸穿了,一瓶醬油碎成了玻璃渣,醬油漬灑得到處都是。
柜臺的銷售個個手忙腳亂。
“姐,發生什么事了?”
李星兒擠過人堆,走近了姐姐,看到鄭月兒身體無恙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星兒!”
鄭月兒一見親人,眼睛就紅了,“我把人家珠寶柜臺給砸了……”
李星兒一驚,“怎么會這樣?”
鄭月兒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她的一瓶醬油砸到了這個珠寶柜臺,柜臺玻璃被砸穿了,當時有一部分珠寶從玻璃柜里掉了出來。
事發之后,柜臺這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柜員撿好了落地的珠寶之后開始盤點庫存,珠寶有沒有丟現在還不得而知,一切要等柜員們盤點完才知道。
而另外一些被撒上了醬油的珠寶則需要送去清洗。
都是大麻煩,不然鄭月兒也不會找李星兒過來了,她一個大肚孕婦,眼下很需要一個依靠。
“你好,小姐,我是這個柜臺的負責人,我姓陳,鄭小姐這邊的事現在是我在對接。”
一個穿著西裝制服的漂亮女士走過來給遞給李星兒一張名片。
李星兒緊了緊鄭月兒的手安撫她先別害怕,又跟陳小姐表明立場,“你好,陳小姐,我是鄭小姐的表妹,我是李,我姐剛剛將大致的情況跟我說了,如果屬實的話該負的責任我們會負,但我姐她懷有身孕,請你不要嚇到她。”
“當然。”
陳小姐素質還是挺好的,一直保持著職業的微笑,“我們體諒鄭小姐的特殊身份,因此尊重鄭小姐的意見,暫時沒有報警,但如果有珠寶丟失的話,是必須要走司法程序的,因為當中涉及的金額可能過大”
“不要報警。”
鄭月兒一急,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李星兒明白姐姐的想法,鄭月兒公婆是那種特別強勢又死要面子的人,老公又是典型的媽寶男,這事一旦鬧到警局,只怕家里有段時間不得安寧了。
尤其鄭月兒肚子里的孩子馬上足月了,李星兒也不想她的心情波動太大,于是跟陳小姐商量,“那就等你們盤點完我們再決定,行嗎?”
“可以的。兩位請先這邊坐。”
陳小姐將兩人引到柜臺空曠處坐下。
李星兒看著亂糟糟的柜臺同樣屏住了呼吸,她只求柜臺的珠寶沒有少。
珠寶,尤其是那些鉆石,小小的一顆就幾千上萬了,成色稍稍好一點的,十幾萬到幾十萬都不等,姐姐這瓶醬油砸掉的可能是她的下半輩子。
在擔憂的同時還得保持表面冷靜,不然姐姐只會更焦慮。
陳小姐不愧是大品牌珠寶的柜臺負責人,看出了兩人的焦急,一有消息就馬上送過來了,“兩位,庫存已經盤好了,慶幸的是珠寶并沒有少,這樣兩位只需要負責我們柜臺的損失就可以了。”
李星兒重重吐了一口氣。
鄭月兒趕緊追問,“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報警了?”
“理論上是。但我還是要按流程請示一下我們老板,兩位請稍等。”
陳小姐走出柜臺打電話去了。
李星兒卸下心口一塊大石,這才想起來問鄭月兒,“姐,你那瓶醬油怎么會砸到別人的柜臺上?”
鄭月兒抬頭望了一眼商場的二樓。
白馬商場的格局跟其它商場差不多,一樓被劃成了一個個的檔口攤位賣各個品牌的珠寶首飾,自二樓往上,全部都是鏤空設計,因此站在樓上的每一層都能直接望到一樓。
“我想著今天有空,出來買點待產的東西,走到二樓的時候,又順便去了趟超市買生活用品。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記憶特別差,買完單出來,我才想起來,上次就是因為一瓶醬油跟我婆婆吵了一架,老太婆喜歡沒事找事,買瓶醬油都要挑刺,非說她只吃固定的牌子,我怕買錯了等下回去又吵架,就將東西放在了地上,想把那瓶醬油拿出來確認一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個小孩,往我身上撞了一下,我沒站穩,人就撞在了二樓的玻璃護攔上,而那瓶醬油脫手而出,直接從二樓飛到了一樓,砸在了這個玻璃柜上,幸好沒有砸到人……”
鄭月兒說起來還心有余悸。
李星兒更關心她的身體,“你人沒事吧?有沒有撞到肚子?”
鄭月兒搖了搖頭,“人倒是沒事,就是胳膊這邊擦了一下,我后來想找找那小孩就怎么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熊孩子……”
李星兒同樣想起了早上家里來的那個熊孩子,心里頭也冒火,“現在的熊孩子真的是特別討厭!爹媽生出來不知道怎么慣著好,小時候不管,以后指不定怎么危害社會!”
她看到姐姐腳邊那大包小包的東西,問道,“張振興呢?他又沒上班,怎么不陪你一起出來?”
李星兒的嘴里的張振興就是鄭月兒的老公,這個人好高騖遠、眼高手低,一直沒個固定的工作,工資低的他瞧不上,工資高的又干不了。
鄭月兒懷孕之后,他更是有了一個照顧懷孕老婆的好借口,光明正大地不去上班了。
其實就是在家吃軟飯。
可憐鄭月兒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反過來照顧這個巨嬰。
這些,雖然鄭月兒平時不說,但李星兒早就從她的婚姻生活里窺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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