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霞光萬丈,籠罩著長安城,緊閉一晚的城門緩緩打開,一騎呼嘯而來,馬蹄翻飛,得得作響,等沖到城門口時一個急停,戰馬長立而起,發出嘶鳴聲。
馬上,薛仁貴熟練地跳下馬,經常出入,守城士卒認出來人身份,直接放行,薛仁貴心情急迫,但還是按規定牽著走進城門,順著街道快行,清晨的街道上已經滿是早起忙碌的百姓,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
薛仁貴買了幾張肉餅邊走邊吃,等吃完正好來到護國公府,將戰馬丟給看門的人牽著,匆匆進入,府上之人認出薛仁貴,紛紛行禮問好,沒人阻攔,很順利來到后院大門口。
后院是禁地,除了荷兒誰都不許進入,薛仁貴也不敢打破這個規矩,老實等候,正準備高聲喊一句,就看到荷兒從里面出來,趕緊問道:“少主呢?”
“還在練功,薛大哥有事?”荷兒驚訝地反問道。
“有點急事。”
“那你稍等一下。”荷兒匆匆進去。
沒多久,荷兒從里面出來,一邊說道:“少主洗漱一下,馬上過來,讓您去書房等候片刻。”
書房就在旁邊不遠處,荷兒領著進入,熟練地燒水泡茶,自從府上該用泡茶后,煮茶已經成為過去式,荷兒也已學會,很快給薛仁貴倒了一杯熱茶,薛仁貴道謝,閑聊了幾句。
沒多久,秦懷道匆匆過來,進門就說道:“薛大哥,怎么這么早?”
“有點急事。”薛仁貴解釋一句,一邊起身。
“坐著慢慢說,荷兒,去廚房幫我做完面條送過來。”秦懷道客氣道,等荷兒離開后,秦懷道坐回泡茶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薛仁貴趕緊說道:“少主,沉梅昨晚來秦家莊通報,動手的是張員外家奴,供出同樣的家奴有百人人,另外還供出前段時間有兩三百人來到莊上,身份不明,一直不出門,和上次一戰抓到的風雨樓殺手供述一樣。”
“城南十里那個張大善人?”秦懷道范圍,見薛仁貴點頭,不由譏笑道:“還真是個大善人,居然敢豢養上百家奴,這種家奴也算死士,看來挺有錢,一般人家可養不起這么多人,說說你的意見?”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背后之人在試探,看我們會不會憤怒,動手,還有一種是報復,尋仇,如果是試探,一旦動用朝廷大軍,‘藏鋒’計劃就白忙乎了,如果是復仇,動用軍隊會讓少主再次成為圣上擋箭牌,但這口氣不能忍,不如折中一下,我帶人找個時機殺進去?”薛仁貴提議道。
“你說的對,不確定對方是試探,還是復仇,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逼對方表態,等我吃點東西,隨我走一趟。”秦懷道贊同道。
“沒問題,去哪兒?”薛仁貴好奇地問道。
“去會會這個張大善人。”
“啊……”
薛仁貴有些懵,直接過去是個什么章程?見荷兒端著吃的過來,沒有再問。
秦懷道也沒有解釋,大口吃完,拿起放旁邊兵器架上的兩把刀,丟給薛仁貴一般,自己帶一把,朝外走去。
“少主,您要出門?”荷兒驚訝地問道,都關在家里好幾天了,大門不出,也不見客,這忽然要出去,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出去散散心,很快回來。”秦懷道丟下一句,加快速度。
沒多久,秦懷道來到西院,讓人趕來馬車,既然閉門不出,自然不能被人看到出府,薛仁貴趕著馬車離開。
順著朱雀大街南下,出了明德門就是城外,順著管道一路南下,薛仁貴即緊張又興奮,兩個人就闖幾百殺手的龍潭虎穴,想想都刺激,但秦懷道都不擔心,薛仁貴也不在乎。
沒多久,馬車來到一處莊子大門口,穿過一座石板橋就是,但秦懷道卻讓馬車停下,河流兩丈寬,一丈深,石板橋是唯一的通道,只要守住,對手再人多也沒用,膽大歸膽大,不代表沒惱。
秦懷道跳下馬車,舒展了一下手臂,一邊打量前面山莊,修建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坡上,四周都是平坦的農田,山坡樹木茂密,房間若隱若現,有犬吠聲傳來,面積不小,藏一千人都綽綽有余。
前方有人把手,看到馬車停在橋對岸,并不過來,有些驚訝,一人上前喝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來張家村?”
“本官護國公,讓你們張大善人過來。”秦懷道喝道,直接亮出身份。
對方一挺臉色大變,趕緊回去通報,護國公這個名頭太響,沒人敢假冒。
薛仁貴打量著前方,不放心地說道:“少主,看起來這兒不尋常,樹林里恐怕很多雙眼睛在等著我們。”
“怕啦?”秦懷道笑道。
“那不可能,只是擔心少主安慰,畢竟他們人多,如果用弓箭,就咱倆容易吃虧。”薛仁貴提醒道。
“不用擔心,別忘了這馬車里面可是用了鋼板,箭射不穿,只要守住這座石板橋,有你在,萬夫莫開。”秦懷道笑道。
薛仁貴這才想起馬車特制過,不怕箭,躲在后面很安全,至于近身戰,更不怕,暗自松了口氣,見不少人沖出來,提醒道:“少主,來了。”
“盯著點,注意冷箭。”秦懷道提醒一句。
薛仁貴點頭,來到秦懷道身邊嚴正以待。
很快,幾個人匆匆過來,秦懷道喝道:“張大善人,你一人過來就好。”
來人在橋對面停下,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上前些,并不靠近,抱拳作揖道:“草民張富貴見過護國公,護國公來訪,蓬蓽生輝,不如進去一敘,也好讓小的略盡地主之誼。”
“你真敢讓本官進去?”秦懷道譏笑道。
張富貴神情一頓,但很快恢復正常,笑瞇瞇地說道:“那是草民的榮幸,就怕護國公不肯賞臉。”
“你在威脅我?”秦懷道目光一冷,認真起來,這家伙一看就是笑面虎,精于算計之人,不容易對付。
“護國公冤枉,小的不敢。”對方一臉惶恐狀。
秦懷道可不會比對方表面假象迷惑,冷聲說道:“張富貴,本官過來你應該知道原因,房屋倒塌,有死有傷,人心惶惶,工期拖后,損失幾萬貫銀子,這筆帳得算,四舍五入,拿出二十萬貫作為賠償,告訴你背后之人別再煩我,本官也不擋他的路,如若不然,那就不死不休。”
薛仁貴見秦懷道是來敲一筆,順便警告背后之人,成了,既能拿到巨額賠償,還能直接告訴背后之人自己態度,達到“藏鋒”目的,敗了,說明背后之人不是試探,而是真的不死不休,那就直接屠了這個據點。
這辦法好,簡單,直接,粗暴,卻很有效。
想到這兒,薛仁貴精神一震,心中好笑,不過幾千貫損失,被說成幾萬貫也就罷了,還四舍五入成二十萬貫,有這么四舍五入的?學到了。
張富貴神情一僵,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瞇成一條縫,一臉為難地說道:“護國公,在下實在聽不懂,什么死人?什么賠償?”
秦懷道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冷冷地說道:“現在是本官過來,一會兒恐怕就是大軍,你想好了再說,不過幾百人而已,本官帶人一個沖鋒拿下。”
張富貴澹定不下去了,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秦懷道警告道:“最后一句,二十萬貫賠償,告訴你背后之人,本官不擋他的路,他也別來煩本官,否則不死不休,給你一炷香是時間,一炷香后看不到銀子,那就踏平你這小小的莊子。”
氣勢冷冽,霸道,不容置疑。
一股強大的鐵血殺伐之氣朝張富貴籠罩過去。
張富貴臉色大變,沒有再說什么,退回去,帶著自己人匆匆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