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城。
一夜之間城頭上大變,搭起了棚子,城墻宛如一條通道,人在里面得弓著身體走,戰斗的時候也需要半蹲著,但將士們沒人抱怨,牢騷, 反而興奮不已,有了棚子遮擋,人在城墻上就不容易被箭射中,這種好事哪里找去?
秦懷道吃了點東西趕來檢查,看到搭建的厚厚一層,木板為底, 上面鋪著一層石板, 石板上面又鋪著盾牌, 用泥土壓了壓,避免風吹跑,雙重保護。
“將軍英明!”
守城墻的雇傭軍看到秦懷道過來,由衷地喊道,一個為大家活命著想的將軍,值得大家敬重,追隨。
“嗚——”
忽然,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起,緊接著是戰鼓轟鳴,震蕩荒野。
秦懷道供著身體來到一處墻垛,從開口往前看去,敵軍開始集結,準備進攻了,休息了一晚上,敵軍內部已經達成統一,這是拒絕偷襲,要死戰了。
這個選擇讓秦懷道疑惑,正常而言, 高句麗應該選擇接受投降,哪怕因此上當,被騙一些招納的銀糧,反而會激起三軍用命,提高士氣,拒絕意味著違背軍心,難道高句麗出了什么問題?
一個疑惑涌上心頭,來不及多想,秦懷道喊道:“傳令,讓待命的雇傭軍提水上來協防。”
“遵令!”
羅章找來一人叮囑幾句,等對方離開后繼續說道:“將軍,要不要出城挑戰一下,打亂敵人的部署,拖延時間,提水需要點時間。”
“敵軍已經吃過一次虧,應該不會接受,擋住今天的進攻,敵人吃盡苦頭,意識到不容易拿下這座城池后再出去挑戰, 或許會接受。”秦懷道對于羅章的問題不吝解釋,盡心培養。
“明白了。”羅章一點就透。
“準備戰斗, 先用羽箭,羽箭熬過沒?”
“昨晚熬了一夜,有不少備用。”
秦懷道放心了,羽箭一旦用糞便、砒霜等混合物熬過,就會沾上細菌,一旦射入身體,就會感染,基本無解,看著走出來的大批弓箭手,步兵居然派后面,這是要瘋狂進攻一波,喝道:“傳令,躲箭。”
“躲箭!”
“躲箭!”
不少人大喊到,提醒城墻下忙碌的人躲起來。
三通戰鼓過后,敵軍弓箭手也列隊整齊,角度問題,弓箭手仰視城墻,并不能看到上面變化,紛紛拉弓,蓄滿力量,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無數羽箭沖上天空,宛如一道黑壓壓的烏云飛來,緊接著沖天而降,密密麻麻,宛如下雨,狠狠落在城墻的棚子上,發出咄咄聲響,射在盾牌上,箭尾嗡嗡顫抖,力量消耗殆盡,再難穿透下面更加堅硬的石板。
將士們躲在下面,聽到密集的聲音有些發麻,擔憂地扭頭上看,卻發現一陣箭雨過后,棚子毫發無損,一支羽箭都沒有穿透下來,頓時大喜。
“好——”
“將軍英明!”
無數人歡呼起來,士氣大漲,守城最怕箭,現在敵人羽箭射不到,還有何懼?
秦懷道也松了口氣,就是代價有點大,幾乎拆光了城主府外院和幾棟閣樓,城內能用的木板、木頭也征集一空,好在效果不錯。
這一刻,秦懷道徹底放下心來,看到第二輪羽箭好不擔心,甚至羽箭落下的聲音是那么悅耳,笑道:“羅章,敵軍這架勢恐怕得射十輪,這是想殺傷我軍有生力量,制造恐慌,為強攻打掩護。”
“確實如此,上萬弓箭手,這是集中攻擊西門,想沖進來?”
“不好判斷,不過,十輪好,加上其他各門羽箭攻擊,咱們能收獲二十萬以上羽箭,回頭正好改造成駑矢。”秦懷道笑呵呵地說道,沒有了后顧之憂,心情大好,忍不住看玩笑。
將士們一聽,也興奮地笑了,忽然發現城外十萬大軍也不過如此。
“咄!咄!咄!”
一陣陣密集的羽箭沖天而降,擊打著棚子,棚子是密密麻麻,宛如刺猬,好在用得上大圓木橫在墻垛,墻垛足夠堅固,支撐不是問題。
羅章探頭看了眼棚子是的箭,興奮地喊道:“將軍,古有草船借箭,今有將軍棚子借箭,又是一樁千古美談。”
“少拍馬屁,趕緊傳令,敵軍差不多了,準備接戰,讓人催一下送水的。”秦懷道提醒道。
羅章答應一聲,趕緊找人傳令去了。
“咚咚咚!”
忽然,又一陣戰鼓響起,低沉,渾厚,震蕩天地。
緊接著,弓箭手背后無數人順著通道沖過來,最前面的抬著云梯,有人拿著盾牌護送,秦懷道粗略估算,起碼一百架,沖上來的人有三千,等步兵沖上來后,弓箭手繼續朝城墻射箭,掩護進攻。
沒有棚子遮擋,大家還真難以起身打擊,只有挨打的份,現在不同,雇傭軍興奮地拿起來熟悉的大弓,從墻垛瞄準下去,聽到自由射擊的命令后,一個個松開弓弦,讓羽箭飛出去。
“咻咻咻——”
羽箭帶著大家的興奮和殺意尖嘯而去,宛如彈射的毒蛇,狠狠咬中目標,撲倒在地,兇狠無比。
沖上來的敵軍沒想到經過十輪攻擊,城墻上的反擊還如此之大,如此之犀利,一時有些慌,但沒有命令,誰也不敢后退,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殺戮,瞬間點燃。
城墻上,將士們沒了后顧之憂,專心射殺,精準度大增,一個個奮力出手,一邊記著自己射殺的數量,那可都是賞銀。
戰斗力一旦超常發揮,殺戮效率是可怕的。
三千敵軍沖到城墻下時還剩一千左右,也殺紅了眼,一個個順著架起的云梯往上沖,嘴里咬著鋼刀,但爬不了幾步,就被羽箭射中,慘叫在掉落下去,不需要躲箭,云梯上的敵人簡直是送上門的銀子。
“啊啊啊!”
一道道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城下,源源不斷爬上云梯的敵人滾落下去啊,始終無法爬到一半,這個結果讓守城雇傭兵心中大定,心一穩,射的就更準。
攻城戰悄然變成了單方面屠殺!
剩余一千敵軍死傷無數,只來得及逃回一百余人,敵軍攻勢失敗,弓箭手也停止了進攻,茫然看著城墻,想不透為什么如此密集的箭雨攻擊下,對手還有如此強悍的反擊力?
超出認知的反常讓弓箭手迷茫,難以自懷。
也讓高句麗大軍高層迷茫,憤怒,沒有撤下弓箭手,準備再戰,事實上高句麗也沒有了退路,只能不惜代價拿下遼東城。
與高句麗迷茫不同,守城雇傭軍卻興奮地歡呼起來,問著身邊人剛才射殺多少,可以換多少賞銀,一個個情緒高漲,秦懷道看著大家,沒有阻攔,反而笑道:“敵軍很快就會再次阻止進攻,想多殺敵拿賞銀,就趕緊去取箭,不然不夠用。”說著,用手指了指頂棚。
有聽得懂唐語的雇傭兵將秦懷道的話翻譯一般,大家猛地反應過來,紛紛探身出去,將射在棚子上的羽箭拿下來,分發給大家備用。
勝利、無憂、放松加上送上門來的羽箭,就像四劑雞血,讓所有雇傭兵興奮,兩眼發光,賭咒發誓著一會兒要干掉多少人,拿多少賞銀,摩拳擦掌,恨不能敵人早點上來。
秦懷道見軍心可用,徹底放心了,示意羅章指揮,帶著羽林衛來到南城門查看,提醒著大家取箭備用,等走到北城門時,正好敵人發起第二輪攻擊,這一次敵人下的血本更大。
其他門看不到,僅北門攻上來的部隊就就有五千人,兩百架云梯。
人多,就是豪橫!
還好有棚子遮擋羽箭壓制,不然遼東城未必能扛得住如此瘋狂進攻。
守北門的是雇傭軍中的奚族,守將是個經驗豐富的人,曾經在部隊干過,穩重、謹慎,將敵人放近了再打,頗有章法,秦懷道滿意地帶人離開,并不干擾,只是提醒大家取棚子上的羽箭備用。
來到東門時,守軍正奮力射殺,阻擋敵軍爬上來,秦懷道看了一眼,攻城部隊三千左右,這意味著西門和北門是敵人重點進攻方向,匆匆返回西門,找到羅章提醒道:“派幾百人支援北門,那邊是敵人重點突破口。”
“遵令。”羅章忙著指揮西門,并不知道這個情況,趕緊讓人傳令。
秦懷道想了想,喝道:“羽林衛,豎起本將軍大旗。”
豎將軍旗意味著告訴敵人在西門,西門的攻擊會大增,李義協擔心秦懷道安全,有些為難,秦懷道沉聲命令道:“照做,要得就是吸引敵人攻擊西門,減輕其他門的壓力。”
“可是?”
“沒有可是,能不能干,不能干本將軍親自來。”
李義協不敢再猶豫,趕緊讓人豎起將軍旗。
旗子迎風飄揚,獵獵炸響,像是在朝敵人召喚,更像是在嘲笑敵人的進攻。
敵軍大陣內,負責攻擊西門的將領看到旗子瞳孔一縮,旋即興奮起來,指著前面大聲喝道:“看到沒有,敵將大旗都豎起來了,說明他們扛不住進攻,連主將都上城墻參戰了,傳本將命令,再壓三千人上去,其他人做好準備,老子就算是用人命填,也要將遼東城拿下。”
“遵令。”馬上有傳令官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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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名將官興奮地說道:“將軍,大王不是說誰的部隊先拿下城門,就晉升為大將軍,末將愿帶本部人馬攻上去,替將軍打開城門。”
“很好,不愧是本將軍麾下虎將,拿下城門,本將軍保你連升三級。”
“謝將軍成全!”對方大喜,帶著本部人馬準備去了。
其他將官滿是羨慕地看著這一幕,將軍環視一圈,冷冷地說道:“都聽好了,你們當中無論誰替本將軍打開城門,承諾一樣,大王的命令你們也清楚,今天必須拿下遼東城,哪怕不惜代價,都去準備吧。”
“謝將軍!”將官們大喜,紛紛回到各自部隊。
將軍看向遼東城,目光冰寒,冷冷說道:“遼東城,一定是本將軍的。”
然而,看著沖上去的部隊再次紛紛倒下,遼東城的城墻上反擊就像不受影響一般,心中一震,莫名一些不安,但一想到其他城門也有人在進攻,絕不能將大將軍一職拱手相讓,大喝道:“傳令,弓箭手繼續壓制。”
“遵令!”傳令官匆匆去了。
寒風吹來,旌旗獵獵作響。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大片烏云,久違的陽光躲藏起來,仿佛不忍看到這場血腥殺戮。
城墻下,濃濃的血腥味彌漫開去,寒風一吹,擴散狂野,引來一群野狼,野狼群看到廝殺的人類有些疑惑,停下來,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仰天長嘯,像是在詢問。
廝殺正酣的兩軍沒有在意狼群,繼續猛攻猛打,性命脆弱如草芥,如一個個冰冷的數字,死的毫無意義。
漸漸的,城墻下鋪滿厚厚一層,敵軍只能踩著同伴尸體往前沖,但依然無法突破云梯爬上城墻,躲在墻垛背后的雇傭軍只需盯死云梯,不及其余,從容射殺,沒人能爬上來。
戰斗,變成單方面殺戮!
但敵人依然前仆后繼,不惜代價的猛攻,大有不拿下城墻絕不退兵之勢。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除了白白傷亡,高句麗大軍毫無建樹,看著滿地的尸體,將軍們猶豫了,看著城墻上反擊毫無減弱之勢,將軍慌了,猜不透為什么會這樣。
按照經驗,這種攻城戰就算五比一兌換,投入五萬人就能干掉守軍一萬人左右,殺的守軍士氣崩潰,羽箭耗干,沒了一戰之力才對,然而,三萬人投入進去,連個泡都沒有,守軍攻勢一如當初,這還怎么打?
負責攻擊西門的將軍猶豫了,一名將官忍不住提醒道:“大哥,再這么打下去,部隊就打光了,沒了部隊,咱們以后怎么辦?”
將軍神情默認,沒有大帳命令誰敢退兵?
將官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哥,原以為通過強攻可以耗光車城內敵人物資,現在看來不可能,他們的羽箭仿佛用不完,這仗不能這么打下去了,族人們都戰死了,部族以后怎么辦?”
“你想說什么?沒有命令誰敢退兵?”將軍臉色陰沉無比。
“咱們可以放緩進攻節奏,保存實力。”
一席話讓將軍動心了,不能退兵,但可以放緩攻擊速度,減少傷亡,可一想到萬一有人攻入遼東城,拿下城門,之前的付出豈不是白費?
可要是誰都無法拿下,繼續猛攻就意味著損失更多。
一時之間,將軍猶豫了,將官著急地勸說道:“大哥,您想過沒有,如果部隊打光了,就算拿到大將軍一職又如何?何況沒有了部隊,大王真的會兌現承諾,讓大哥做大將軍?我看未必,大將軍一職向來只有王族才能擔任,咱們不是。”
將軍猛地清醒過來,看看四周,低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大王故意用這招挑起我們競爭,目的是削弱我們實力?”
“不然呢?”
將軍瞳孔猛地一縮,有些后悔了,低聲說道:“傳令去吧,做得隱蔽點。”
“遵令!”將官暗自松了口氣,匆匆去了。
將軍則看向大帳,神色復雜起來,想到被俘的將軍沒人管,戰死的士兵也不愿意贖回,一股不滿涌上心頭,想了想,將這股不滿壓下,剛才一戰,部隊損失過半,但大王精銳毫發無損,只能忍!
看著沖上去的族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將軍的心在滴血,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忽然涌上來——十萬大軍都拿不下一個遼東城,這一仗高句麗能贏?等大唐做出反應,高句麗何去何從,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無法遏制。
下一刻,將軍回頭看向大帳方向,眼中不滿再次升起。
城墻上,秦懷道敏銳地察覺到進攻部隊不僅沒有再增加人,反而攻擊速度放緩,明顯少了些瘋狂和堅決,多了些遲疑,很不正常,頓時心中一驚,按說豎起將軍大旗后,敵軍進攻會愈發瘋狂才對,看來,高句麗大軍內部并非鐵板一塊,肯定出了問題。
“能不能從內部瓦解?”秦懷道心思活泛起來。
廝殺繼續,死亡繼續。
鮮血將城外積雪染成紅色,尸體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羽箭,兵器滿地都是,觸目驚心,但沒人顧得上。
直到——
“鏘鏘鏘!”
一陣密集的聲音響起,是退兵信號。
進攻部隊如釋重負,掉頭就跑,連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
守城雇傭軍連續拉弓,手臂酸脹,力不從心,也打不動了,看到這一幕松了口氣,歡呼起來,興奮地告訴同伴剛才一戰自己殺死多少,炫耀、慶幸、痛快,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秦懷道卻將指揮交給羅章,叮囑將打不動的部隊換下去休息,做好再次大戰的準備,誰知道敵人會不會繼續進攻?便帶著羽林衛下了城頭,來到城主府署衙。
“李義協?”
“將軍有何吩咐?”李義協趕緊問道。
“羅章不是俘虜了一對父子嗎?將父親提過來。”秦懷道叮囑一句,在上首坐下,一邊攤開地圖思考,敵人打到最后太反常,肯定出事了,還有,程咬金這會兒也該帶著部隊去劫糧道了,不知道怎樣,都需通盤考慮,提前做好應對。
沒多久,一名將領被帶過來,五花大綁,傷口已經包扎。
秦懷道打量著對方不語。
對方也打量著秦懷道,心中生出幾分震驚,問道:“如此年紀,居然是主將,想必你身份不簡單吧?”
“哦,為何不是本將軍因戰功坐上這個位置?”秦懷道反問。
對方也不矯情,直言道:“小將軍確實厲害,武力在下親眼目睹過,剛才城外喊殺聲震天,想必是大軍攻城,但小將軍面色從容,絲毫不亂,可見攻城失敗,這指揮能力也不差,但僅憑這些恐怕不夠,據說大唐最不缺的就是名將,如此高位交給一個少年,除非有莫大背景,看來,我朝低估了對手。”
“你很聰明,跟聰明人談話就好辦多了,咱們做筆交易如何?”
“說說看?”
秦懷道見對方沒有當場拒絕,不是愚忠之人,跟這種人打交道只需要陳明利益讓對方取舍就好,也開門見山地說道:“第一,本將軍派人去貴軍談判,提出五石糧換一個尸體,至于你和你兒子,每個人開價一萬貫銀子,一萬石糧食,你的王拒絕了。”
“你想挑撥本將軍和大王的關系?”
“錯,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在本將軍眼中并不重要,也就值一萬貫銀子,一萬石糧食而已,既然你的王不答應,本將軍放你回去籌銀糧,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后不能送來,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尸吧。”
“你真放我回去,就不怕我領軍過來?”對方一臉震驚地看向秦懷道。
秦懷道卻笑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戰敗被俘之人,你還有什么資格領軍?貴軍剛才攻城損失三萬人不止,高句麗王正在氣頭上,看到你回去只會憤怒,甚至懷疑你已經背叛,殺你立威,震懾各軍。”
一席話說的將軍臉色大變。
秦懷道等了一會兒,讓對方消化信息,繼續說道:“本將軍不怕你回去,敗軍之將,翻不起浪花,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想辦法籌備銀糧來換你兒子一命,記住,只給你五天時間,沒有糧食,你可以用銀子兌換;二,最少帶兩萬人來投,怎么做不管你,同樣是五天時間。”
說完,秦懷道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對李義協說道:“押下去,好生吃一頓,天黑后送出城。”
“遵令。”李義協滿口答應。
將軍深深地看了秦懷道一眼,眼中滿是忌憚,說道:“洞悉人心,指揮若定,武力強悍,難怪能坐上高位,你很厲害,高句麗這次未必能幸免,希望你言而有信,等我五天。”
聽到這番話,秦懷道愈發堅定自己猜測,高句麗王是個多疑,心狠之人,高句麗大軍并非鐵板一塊,否則之前的攻擊不可能忽然改變,
“你也很聰明,看出高句麗末日降臨,良禽擇木而棲,去吧。”
秦懷道愈發堅定自己猜測,高句麗大軍內部果然不是鐵板一塊,值得利用,無論對方怎么選,自己都大賺,如果一去不回,也無所謂,不過是少了個沒價值的俘虜而已。
不過,對方是父親,不可能看著自己兒子去死,肯定會有作為。
“會怎么選呢?”
秦懷道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