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青磚石縫里已經長出雜草，碎石斑駁，兩側高聳的府邸院墻上爬滿了藤蔓，夜風一吹，簌簌作響，更添了幾分恐怖氣息。
蕭令月默默看著四周，不禁吐槽：“京城里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要不是走到這兒，我都不敢相信。”
戰北寒走到她身邊，高挑的身形被利落的黑衣包裹，腳步落地無聲。
他對周圍的環境毫無興趣，冷淡看向前方帶路的江珣。
“還有多遠？”
“別催我，正在找。”
江珣頭也不回地道，皺著眉頭，一邊走一邊觀察兩側的府宅。
但因為荒廢得太久，城西這片地方，所有府宅都沒有懸掛門匾，看起來也都是一副荒涼破敗的樣子，幾乎毫無區別。
江珣一路過來看了好幾家，都沒有找到潁川侯的舊府。
正當戰北寒有些不耐煩時。
“呼——”一陣冰涼的夜風吹過。
漆黑的街道上，忽然有幾片飄飛的陰影隨風而來，差點飛到蕭令月臉上。
她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揮，沒想到那東西輕飄飄的，瞬間就被打落在地上，被風吹得翻動了幾下，發出紙張一般嘩嘩的聲響。
“咦？”
蕭令月定睛看了兩眼，不由狐疑地俯下身，將這片東西撿起來。
“這個東西好像是符紙吧？從哪里飄來的？”
戰北寒見狀看過來，蕭令月手里拿著的，果然是一張黃底符紙。
似乎已經年代久遠，黃紙都有些泛白褪色的，翻過來一看，上面還有凌亂的朱砂線條，看起來有些陰森。戰北寒挑眉：“從潁川侯舊府飄來的？”
蕭令月想起京中傳言——都說周家舊宅鬧鬼，朝廷為了安撫民心，特意找高僧做法鎮壓的事，臉上神情不禁微妙。
“應該是吧。”
蕭令月拿著符紙，往前方看去，夜風里還有幾張符紙飄飛，看起來都是從同一方向飛過來的。
“符紙都能被吹飛到這兒，看樣子就在這附近了。”
蕭令月說著，又看了眼手里褪色的黃符，撇了撇嘴道，“難怪這條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大半夜的突然飄來這種東西，確實挺滲人的。”
“你還怕鬼？”戰北寒聞言睨了她一眼。
蕭令月道：“不是怕，就是看著這種東西，感覺心里不舒服而已。”
說著，她隨手一松，任由黃符被夜風吹走了。
這時候，街道前不遠處傳來江珣的聲音：“你們站在那里做什么？快過來，找到了。”
蕭令月和戰北寒走過去，看到江珣站在一座格外龐大的府宅門口，皺著眉看著門頭，臉上帶著嫌惡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
蕭令月隨口問道，順勢轉頭看去，聲音戛然而止。
夜風吹過，一片撲簌簌的聲響。
蕭令月神情微妙地道：“這就是當年的潁川侯府？可真是大手筆啊。”
潁川侯府當年是南燕的頂尖世家，百年望族，又是開國功臣之后，世代傳承下來的府邸自然不會太差。
城東偌大一片城區，僅僅是周宅舊址就占了三條街，重重高墻不見內里，面積大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