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幾句掛斷電話,黃太太打趣問道:“老公的電話?”
落溪含含糊糊的嗯了聲。
黃太太知情識趣,不再拉著她閑聊,結束了飯局。
梨梨有些困了,蘇葉就沒讓她下樓,自己送落溪下來。
從酒店的旋轉玻璃門出來,蘇葉一眼就看到馬路對面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身材頎長,裹著黑色的風衣,撐著一把傘,寬大的傘檐擋住了他的臉。
許是有感應一般,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男人微微抬起傘檐,俊美無雙的臉自下而上緩緩揭露,隔著朦朧細雨,蘇葉看的模糊又真切。
是楚京西,又不是楚京西。
臉還是楚京西的那張臉。
氣質,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的楚京西,清冷,矜貴,無論什么時候,總是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連襯衫的紐扣都要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顆,永遠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熟人勿擾的氣息。
如今的楚京西,依舊清冷,依舊矜貴,哪怕他身上的風衣不再是私人高定,也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貴氣,似他這般出身的人,哪怕跌進泥窩里,也不會讓人覺得落魄。
不一樣的是他身上,多了絲絲縷縷的煞氣,從前的矜貴楚總,像極了冷漠無情的‘殺手’,眼神很涼,沒有一絲溫度。
難怪落溪與他朝夕相處,也從未懷疑過。
不看臉的話,她也很難把他們倆混為一談。
紅燈變綠,男人邁開腿,高大挺拔的身軀步步走近,那股煞氣,也越逼越近,蘇葉竟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
“是不是閆年來了?”落溪感受到她在后退,拉住她的手,讓她別怕:“他就是長的兇,你不用害怕。”
蘇葉心說他長的不兇,是氣質太兇。
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是他來了?”
落溪淺笑:“聞到味了。”
“味?”蘇葉吸了吸鼻子:“什么味?”
她怎么沒聞到。
“冷杉松香。”落溪道:“我眼睛看不見,嗅覺比你靈敏。”
蘇葉還是沒有聞到,但已經恍然,楚京西是故意給自己身上弄一個特定氣味,好以此跟楚京西區分的吧。
網友說的對,當一個男人有心欺瞞的時候,他可以細心到極致。
男人已至跟前,在兩步遠外停下,言簡意賅:“過來。”
蘇葉怔住。
顧澤也說楚京西弄壞了自己的嗓子,聲音變的跟從前大不相同,她當時只覺震撼,如今親耳聽到,心臟就像被針扎了般不舒服。
她記得落溪說過最喜歡楚京西的聲音,又冷又欲,是被總裁耽誤的聲優。
現在這個嗓音,不說難聽,也絕對跟欲和性感沾不上邊,更為他如今的一身煞氣平添了幾分駭人。
視線微垂,本欲遮住滿眼難過,卻意外看見了男人的手,那雙原本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此時,交錯著一道道傷疤,凸起的傷疤醒目刺眼。
蘇葉再次怔住,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
溪溪,你若知道自己一心推開的楚京西,為了回到你身邊,自虐至此,該會心疼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