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西走了,落溪曲起雙膝抱住自己,垂首埋進雙膝之間,腦子又昏又沉,怕是昨晚就是這樣,才會在毫無察覺之下被帶回北海。
這樣可不行,不利于思考。
落溪抬手狠狠敲了下昏沉的腦袋,勉強清楚了幾分。
她昨天跟寧彥說要讓寧明志去坐牢,結果寧明志當晚就死于車禍,她絕不信是意外。
說不準是寧彥去跟寧明志商量,讓他犧牲一下,寧明志不想坐牢,打算連夜離開深城,殊不知寧彥早就預判了他會出逃,提前在他逃跑的路上安排了死神,毫不留情的要了他的命。
真狠。
不過他心狠手辣的要了寧明志的命,又何嘗不是在警告她。
落溪攥了攥拳頭,心里又硬了幾分。
半響后,楚京西去而復返,換了一身干爽的家居服,胡茬也刮的干干凈凈,身上再沒一絲酒味。
男人把早餐放到小客廳的茶幾上,走過來彎下腰抱她。
落溪一動不動任由他把自己抱到沙發上。
“我煮了小米粥,還蒸了胖頭魚灌湯包,你想先喝粥還是先吃灌湯包?”男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
落溪語氣冰冰涼涼:“別費心思了,要么你放我走,要么就等著給我收尸。”
“我覺得我的手藝進步了不少,你嘗嘗。”楚京西跟沒聽見似的自說自話,端起了碗,舀了一勺粥吹涼,送到她嘴邊:“嘗嘗。”
落溪一揚手,熬的金黃濃稠的小米粥被她打翻,米湯灑在他手上,那一片肌膚肉眼可見的變紅。
嘩啦!
反手一揮,她又將整個托盤都掃到了地上,滿地狼藉。
男人怔愣數秒,旋即慢條斯理的收拾碎片,溫柔不減:“你不喜歡吃這些,我再去給你做其他的。”
“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吃。”落溪讓他趁早死心:“我勸你有這時間,不如放在楚氏集團上,今天楚氏的股票跌慘了吧,這樣下去,楚氏能支撐多久?各大股東又能對你包容多久?”
楚京西不語,一點點把狼藉收拾干凈,才起身回應她:“是不是楚氏集團破產了,你就解恨了?”
“解恨?”落溪似聽到了一個笑話:“楚京西,換做你,你能解恨嗎,你能釋懷嗎?我告訴你,就算你姑姑活過來再死一次,我都不能解恨。不管你做什么,我也不能解恨。”
“既然這樣,你沒必要執意離婚,我已經讓陳述來送協議了,我會把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你,任由你處理。”楚京西道。
“這是兩碼事。”落溪冷笑:“你還不懂嗎,看到你我就會想起你姑姑,想起她對我做的一切,想起過去三年我有多蠢,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關系!”
楚京西端著托盤的五指收緊,緩緩轉身離開:“可我還想,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不會離婚。”
既然怎么都無法解恨和釋懷,那就留在他身邊恨著吧,至少,能讓他看見她。
落溪就這樣被楚京西‘軟禁’在北海,她的手機早在昨天的時候就摔壞了,楚京西沒有給她配新手機,她跟外界失聯了。
在她絕食的第二天,家庭醫生來了,楚京西讓醫生給她打營養液,她不肯,他就讓醫生先給她打針鎮定。
落溪妥協了,她不能注射鎮定,她已經夠對不起小豌豆了,不能再讓它受到更多的毒素傷害。
她開始吃飯,但胃口實在差,幾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最終還是打了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