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吊著一口氣，似乎是對這個世界有留念，對這個江山的不放心，對朝臣的不信任......
當瑞王的流言鋪天蓋地，京都之上，來自于朝廷多頗具聲音。
上代瑞王頗有贊賞，到了姜祁安這個時候，更是年少有為，古婁治理的井井有條，朝廷中有不少聲音去贊賞他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從來不是以逸待勞的。
流言愈也愈烈，繼續躲藏也無計可以。
于是瑞王跟著葉嘉行進了宮，面見太宗皇帝。
嘉慶宮里煙霧繚繞，濃烈的藥香，時不時的咳嗽聲，從霧里傳出來。
據說這是一種古老的法子，可以使人變得清醒，這些時日太宗皇帝就是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
“呼呼呼”
太宗皇帝不好說話，輕輕吐出的氣，就顯得耗盡他的力氣了，格外費勁。
一直都是旁邊的小安子代勞，這次也不例外。
“兩位王爺，皇上有請！請！”小安子恭敬的請兩位王爺進去，絲毫沒有因為那傳言而有所不適。
“多謝公公！”
“咳咳咳！”
“哎呦，皇上又咳了，真是急死個人了！”小安子領著他們兩位往里走，一邊感嘆一邊著急。
葉嘉行皺著眉，四周的濃煙讓人感到不適，“皇上一直這樣？這煙又是什么時候有的？”
“回王爺，皇上一直如此，這煙是太子妃娘娘為皇上求得的方，太醫也見過，并無不妥，相反，皇上除了有些咳之外，神色些許光潤了。”小安子公公恭敬的停在前面：“兩位王爺到了。”
看著紗布里面的人影，搖搖欲墜，仿佛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落下。
“臣見過皇上！”瑞王與攝政王一同齊聲到。
“咳咳！”里面回答的他們都是咳嗽聲。
小安子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他們，無可奈何的回到：“兩位王爺起來吧，皇上他有些不適。”說著便進到紗簾里面，扶皇上起來，并拍了拍他的背。
小安子輕聲問道：“皇上可還好些？”
太宗皇帝點點頭，小安子呼出一口安心的氣，“皇上并無大礙。”對著外面兩人說道。
“皇上臣罪不可赦，辜負了皇上一番心意，沒有鎮守古婁，請皇上降罪！”剛起來的姜祁安，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挺拔的背影如同一棵參天大樹。
太宗皇帝在紗簾里擺擺手，小安子瞬時明白了：“瑞王爺，皇上叫您起來呢！王爺。”
姜祁安似乎是沒有聽到，靜靜的跪在那里。
這是皇上的咳嗽聲越來越激烈，小安子呵斥道：“瑞王爺您這是對皇上不敬嗎？皇上仁愛，您卻要發難于皇上？”
“臣不敢！”姜祁安道。
“哼，不敢？還是不會！”小安子這是給找臺階下。
“臣是東輝的臣子，皇上是東輝的君，君臣有別，臣自當盡心盡力效忠陛下。”這個馬屁拍的一溜好，太宗皇帝的咳嗽聲明顯降下了許多，小安子又為太宗皇帝屢屢前胸。
末了許久，太宗皇帝也能說出了話：“瑞王，朕叫你來，你可知所謂何事？”
這個時候你也不必打馬虎眼了，直接切入正題，姜祁安道：“臣知道，陛下可是為了城中留言。”說完再次跪倒在地。
“咳咳，不錯，那留言都飄進宮中了！你說，這事怎么辦？”太宗皇帝這話說的很巧妙，說是讓姜祁安說個辦法，實則是考驗他，看看他是否真的有那野心。
姜祁安雖然不是一個純白的小白兔，不過有的時候真誠也是很厲害的武器。
“陛下，臣以為扶太子上位是鄭重之事。”姜祁安說的話震驚了在場的人，這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跳過太宗皇帝說的事，但又好像解決了，真是巧妙。
太宗皇帝久久不說話，似乎在思考。
“瑞王可是覺得那五歲娃娃，可以掌管天下事？還是說，他可以被人掌管天下事？”乍一聽是差不多的意思，實則相差甚遠，一個是自己掌控，一個是像木偶一般被人操控。
“陛下可有想過第三種答案？”
太宗皇帝嘶啞著聲音問：“哦，第三種？”
姜祁安昂頭挺胸，一言一句，鎮定自若……“是的，陛下第三種。”
空間中彌漫著即將打響的硝煙，葉嘉行插進兩人之間，疑惑的說道：“第三種？瑞王這是在打什么啞謎？還不如實告訴陛下！”
“攝政王說的是，臣的意思是：輔佐太子為君之道，假以時日太子定堪當重任！不忘所托！”
不得不說，這正是太宗皇帝所想、所愿。可是他也怕，他怕他走后沒人愿意在這五歲娃娃的手下，他怕他走后這個五歲娃娃會成為提線木偶，他怕他走后沒多久會見到這個娃娃......
太宗皇帝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說......或許是即將死亡帶來的恐懼，也或許是看透了生死，對自己不那么重視，卻對那未來無限美好的娃娃小心緊張著。
“祁安吶，你說那些，朕這又何嘗不知道！！”太宗皇帝哆嗦著身體坐起來，試圖讓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只奈何能力有限，只能依靠在小安子身上。
“朕幫你有私心，讓玄英疏遠你也是朕的私心！你可會怨朕！”
姜祁安跪在地上一坑不響，太宗皇帝眼里，卻充滿著期待。
姜祁安深呼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都不說，太宗皇帝是不會罷休的。
“陛下。”姜祁安抬起頭，眼神里充滿著憂郁，“陛下，臣怨過您。”說著對著他的君扣了一個響頭，隨后又接著說道：“臣有埋怨過您，讓臣與臣的妻兒分離，臣的妻兒差點死于火海。”
聽到姜祁安說有埋怨過，太上皇帝卻安心一般。
姜祁安又說到：“但是臣，不會遺憾臣的選擇，臣姜祁安乃東輝國姓，繼承先父的意志，傳承瑞王府！”
這一刻，姜祁安不再是姜祁安，他是瑞王！東輝國大名鼎鼎的瑞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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