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睿！”顧瀟起身，原本嚴肅的面容在對上小包子清澈懵懂的目光時，稍微收斂了一些，“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壓低聲音。
顧司睿沒接話，他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他把小包子放到地上，挨個介紹，“這個是外祖母，這個外祖父，這個是奶奶，這個爺爺，這兩個長得差不多的一個二叔，一個是三叔。”
小包子認真地看著他們，“外祖母好，外祖父好，爺爺奶奶好，二叔三叔好！”
他稚嫩的聲音甜甜地叫他們，任誰的心都化了，臉上的表情也都舒緩了幾分。
小包子都叫了一個遍，最后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落在葉南依身上，又看了眼她身邊坐著的男人。
“姐姐，哥哥……”
顧司睿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以后要叫姑姑，這是你爹地的妹妹，不能再叫姐姐了。”
“哦～姑姑。”
他叫姑姑的時候小嘴巴噘起來，仰著頭可愛得不行。
葉南依朝他伸手，小包子乖巧地走過去，坐在了她身側，兩人明顯關系非常熟絡。
顧司睿站直身子，牽住身旁舒鳶的手。
“父親，母親，我今天帶鳶兒來，不是來征求你們意見的。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你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怎么？我們不同意，你是不是打算再斷絕一次關系？”顧瀟冷哼一聲，真是他的好兒子。
聽到這話，舒鳶不禁側頭看向顧司睿。
原來他之前為了她，跟顧家斷絕過關系？
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握著顧司睿的手更緊了，內心想要退縮的沖動一點點消失，自己沒有理由再退縮，無論結果是什么，她都不能再失去身旁這個男人了
顧司睿看向母親。
同時，小包子圓溜溜的眼睛也望向顧冉。
顧冉到嘴邊的話，突然就咽回去了。
上一輩的過錯，也是時候該翻篇了。
只是想到依依這些年受的苦，若是輕易原諒了凌家，那也不可能。
廳內的氣氛有些凝固。
葉南依緩緩開口，“我無法替顧家做原不原諒凌家的決定，但你們也不必覺得虧欠我，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
這是事實，況且她覺得自己這些年過的……也挺好。
如果不是流落到了貧民窟，也不會在那個冬天遇見9歲的厲北寒。
這就是緣分使然吧。
顧冉看了眼葉南依，她明白女兒的意思了，“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這一輩。”
顧瀟轉過頭看向顧冉。
顧冉站起身，“當年如果不是我們一意孤行，司睿也不會發生空難，沒準我們會更早地把女兒認回來。”
這一耽誤就是五年。
人生有幾個五年。
她走到舒鳶面前，扯出一抹釋然的微笑，“這些年你一個人帶著小包子也一定吃了很多苦。辛苦你了。”
同是作為母親怎么會不懂這中間的艱辛。
他們都不能再犯當年的錯了。
顧瀟原本還冷硬的態度，見顧冉都這么說了，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況且……
他又看向那個跟司睿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孩兒。
這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
“爺爺～”小包子甜甜地叫了一聲，立刻撫平了顧瀟皺起的眉頭。
樊明珠見狀笑著沖小包子招手，“來，來外祖母這里。”
小包子走過去，軟乎乎的小身子靠在樊明珠懷里。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樊明珠早就看出來了，依依和舒鳶的關系匪淺。
葉南依朝舒鳶看過去，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起了嘴角。
這一路，只有他們彼此真正知道對方走得有多辛苦。
好在，這一切都塵埃落定。
她們都有了各自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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