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奶奶瞬間臉色慘白，連給兒子洗腳都忘了，呆愣愣地坐著，半張著嘴，沒有言語回答。
她也不知道得罪了那人，清清會是個什么樣的下場。
就知道，要是因為她害得清清出事，她怎么有臉回顧家村？怎么有臉見顧爺爺？
人家祖孫倆這么幫襯她兒子，她卻因為無知把人給坑了，這后果她承擔不起，想想都毛骨悚然。
“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告訴媽，媽往后注意著，可不能犯錯害了清清。”
“其他的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顧永昭心想，只要做好了這兩點，別的也沒什么，他就不嚇唬老太太了。
顧清清和江靖遠兩人回了房間，將床底下的麻袋都拉出來，把放衣服的柜子整理出一層來，將東西暫時放進了進去。
顧二奶奶說得對，東西不能擱床底下，容易躲老鼠。
“清清！要不我明天去買個小柜子回來吧！東西跟衣服放一塊兒，總覺得別扭。”
江靖遠的提議，顧清清思考了片刻，沒有反對：“也行，你明天去趟家具廠，買個合適的小柜子，把東西都鎖進去。”
“那咱們還把東西搬出來嗎？”
江靖遠指著柜子里的各種瓷器，只要顧清清說搬，他馬上動手。
“算了吧！”顧清清朝江靖遠揮了揮手，“搬來搬去的，累死了。”
“累了？”江靖遠關上柜門，關心地問，“哪兒累？我幫你捏捏。”
顧清清搖頭，吩咐男人：“去打盆水來洗洗手，準備睡覺。”
江靖遠二話沒有往廚房跑，端了一臉盆熱水來：“二奶奶可真勤快，這時候了鍋里還燒了水。”
“應該是給永昭叔泡腳用的。”顧清清洗著手解釋，隨后問江靖遠，“你說永昭叔的腿治好了會想干什么？”
江靖遠也在洗手，洗完了拿出一條毛巾，將顧清清的手從臉盆里撈出一只來，小心地擦著：“這我哪兒知道，不管他干什么我都沒意見。”
給她擦干了一只手，再又撈起另外一只輕輕地擦著。
顧清清下意識地跟著說了一句：“我也沒意見。就是覺得永昭叔在部隊應該很厲害，不是一般人。他的腿要好了，回去種田可惜了，留在城市發展比較好。”
擦完手，將毛巾搭在一旁，江靖遠端起臉盆走了出去：“那是他的事，咱不操心。”
顧清清沒說話，回頭瞧了瞧他。
倒完水回來，看見她已經脫了外衣躺在了床上，江靖遠關上門，走到床邊：“還沒開電熱毯呢，怎么就睡了？”
“累。”
顧清清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江靖遠趕緊插上電熱毯，打開開關。這東西是去年買的，顧清清怕冷，熱水袋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顧二奶奶床上還沒去買電熱毯，本來打算等明天有空了去買。
看完顧清清房里的，了解了電熱毯的原理，顧二奶奶很是害怕：“我不要那東西，萬一漏電了怎么辦？我還是用熱水袋安全。”
顧永昭是男人，自然也不需要。
脫完衣服上床，江靖遠把人抱了放在自己身上：“我先給你捂捂，一會兒被窩就熱了。”
“嗯！”
顧清清答應著，趴在江靖遠懷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晚好眠，次日起來神清氣爽。
顧二奶奶給大家熬了稀飯，炒了咸菜，顧清清還讓她煮了四個雞蛋，一人一個。吃完早飯，江靖遠去買柜子，顧永昭在院子里鍛煉身體。
顧清清帶著顧二奶奶去菜市場溜達，給了她十塊錢，讓她學著買菜。
老太太到底年紀長，經驗豐富，一開始沒急著去買，而是跟在人身后瞧。
瞧別人是怎么買菜的，下次她要買就知道該怎么下手了，也知道多少錢能買多少菜。
“今天家里還有菜，咱們買塊豆腐就好。”顧二奶奶買了塊水豆腐，用菜葉包著放在籃子里，拉著顧清清回家，“奶奶知道菜市場的規矩了，家里的菜吃完了再來買。”
顧清清沒反對，他們剛從家里過來，的確帶了不少菜。
老媽心疼她，光是熟菜都帶了好幾樣。
干辣椒炒豆干，干煎芋頭餅，芋頭地瓜丸子，蘿卜絲菜丸子等等，熟食得先吃掉，不然怕放不住。
去年買了好幾個大白菜堆著沒吃完，今年來了也得吃掉，等家里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再買也可以。
“奶奶！買菜的事，家里吃啥的事都交給您負責，沒錢了就跟我說。”
拍拍顧清清挽住自己的手，顧二奶奶笑著點頭：“行，奶奶都聽你的。”
兩人到了家，顧清清去后院開店，前院有顧永昭和顧二奶奶在，她連院門都不用關。
“京都的菜可真貴。”顧二奶奶邊整理干掉的大白菜外殼，邊跟兒子說話，“就那么幾根蒜苗要五分錢，還黃不拉幾的，在咱們村，白送都沒人要。”
鍛煉累了的顧永昭停下來休息：“京都這地方就這樣，不能跟咱村比。”
整理好大白菜，放在腳邊的臉盆里，顧二奶奶瞧著前邊的院子，問顧永昭：“我要是在那邊的角落弄點地來種點蒜苗小蔥啥的，你說清清會不會怪我多事？”
顧永昭瞅了瞅他老媽抬手指著的地方，而后回頭看了眼后院里安靜待著的顧清清，思考了片刻。
“應該不會。種點蒜苗，小蔥不需要多大地方，院子的圍墻邊上就能種。”
“真的？”顧二奶奶開心了起來，“一會兒我去問問清清的意思，在家種慣了地，沒地種，感覺渾身不舒坦。
咱們母子倆白吃白喝清清的，京都的菜又貴，能自己種，多少節省些錢。”
顧永昭微微點頭：“行，那問問她，要能種，等開春了就種上。”
老媽種了一輩子的地，忽然來了大京都，不適應也很正常，能有一小塊土地供她侍弄，也當是個消遣。
清清這院子邊上劈開一小塊地來也不是不行，免得老太太一天到晚沒事干，閑得發慌。
就是不知道清清樂意不樂意，不種菜，那就種點花也行。
得讓老太太有點活干，不能總停下來閑著。
店面里的顧清清在看書，門外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稀疏，拄著拐杖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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