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又靈無奈：怎么就成‘我們’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自來熟嗎？
“來了來了！”這時，衛寧拎著七八個瓶瓶罐罐走過來，“都是你要的東西。你想怎么做？當場驗真假嗎？”
蘇又靈將瓶子里的幾樣液體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糅雜的酸味，看得眾人一頭霧水，老洪的臉色卻變了。
這一瓶配的是艾先生的驗陶秘方？
不可能！
那老頭早就死了！
這方子早就失傳了！
蘇又靈嗅了嗅味道差不多，拿起茶壺對準了明亮的光線，然后將瓶子里的混合液體慢慢滴到銜接處。
隨著液體的沁入，看似平滑無痕跡的壺身漸漸氤氳出了淺淺的泥色。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什么，但在場的內行人一抓一大把，紛紛認出壺身里分明用的就是新泥燒的陶。
“這......老洪，那小子前天送來的確實是古董彩陶，我是親眼瞧見，而且幫著你驗了貨的。”隔壁古董店的老板一臉難以置信，“這個茶壺分明就是用新陶土燒制而成的，成品最多不超過四個小時。”
“什么？老洪真的做了個贗品來糊弄洋人啊，咱們這行最忌諱監守自盜，老洪英明了一輩子怎么會這么糊涂啊？”
“會不會是這個小丫頭搞的鬼？她剛剛用的什么東西，怎么一澆下去這彩陶就溶了色？我從來就沒見過這樣驗證古董真假的法子，會不會這液體有問題？”
眾人有支持老洪的，有懷疑他的，也有半信半疑對蘇又靈不信任的，眾說紛紜，但不再是一邊倒的相信老洪的。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你怎么會配這個方子？”老洪卻早就聽不到外面這些人的聲音，突然粗暴的抓著蘇又靈的手，目光恍惚，“誰告訴你這么配方子的？”
蘇又靈目光一閃，這方子是老頭兒傳給她的，看老洪這反應好像不一般，難道老頭的來歷真的不簡單？
“我看洪老板的腿腳也不方便，短時間內仿制這樣逼真的彩陶不是他如今的體力能達成的，也許是下面的人起了貪心。”蘇又靈給了老洪回旋的余地，“還希望洪老板能夠幫忙查明真相，把真品還給這位......”
見蘇又靈的目光看過來，蘭斯恍惚又崇拜的眼神變得害羞起來：“我叫蘭斯。”
老洪回過神，看著議論紛紛的街坊鄰居，將那茶壺接過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彩陶我是真的修好了，沒想到這個竟然是假的。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給蘭斯先生一個交代。”
老洪打發了半信半疑的吃瓜群眾們，單獨把三人請到了鋪子里，默不作聲的操控著輪椅去后屋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拿出一個裝在綢布錦緞盒子里的精美茶壺。
和先前那個贗品看起來一模一樣，放在一起難辨真假。
“好啊，果然是你搞的鬼。”蘭斯激動的抱著真茶壺，“你這是欺騙顧客，我......”
“你要告就告去，我會怕了你個洋串子？老頭子我活了這大半輩子，一直致力于用各種法子將遺失海外的古董國寶收回來......今日沒想到竟讓栽在了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丫頭手上。”老洪目光灼灼的看著蘇又靈，“你師從何人？他又什么地方？帶我去見見他。”
蘇又靈搖搖頭：“要讓您失望了，我的師傅就是村里一個岌岌無名的老頭兒，早幾年突然消失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消失了......怎么會消失了？”洪老板失魂落魄的，突然大發脾氣把他們三人都趕了出來。
蘭斯氣得跳腳：“這老頭做錯事還敢這么囂張！”
“既然確定是贗品，那就報警處理吧。”蘇又靈拉住他，不讓年輕人沖進去，“這位洪老板在這條街德高望重，若是鬧大了，咱們討不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