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么茶?”王虞兮沉默許久后,起身走到茶案前,拉開存放茶葉的柜子,“君山銀針,還是碧波疊浪?”

  “君山銀針。”謝長風在王虞兮的面前坐下,看著王虞兮煮茶,焦慮的心慢慢的沉淀下來,然而心中的擔憂卻愈發的濃烈,在霧氣氤氳中的王虞兮,明明觸手可得,卻好似格外的遙遠,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王虞兮將煮好的清茶放在謝長風的面前:“長風,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你還未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當時,伯母跟我母親關系要好,我母親提議,若是伯母生的是個女兒,長大后就嫁給我為妻。”謝長風緩聲說道,“直到你出生,然后看著你們一點一點的長大,明明年歲比我小,卻總像個成熟的小大人一樣,一舉一動都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似的,規矩的不成樣子。”

  “不知不覺,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王虞兮撫摸著茶杯的杯沿,神色溫柔,“我一直覺得,長風是謙謙君子,無論什么時候,都保持著君子之風,謙遜,溫和,總是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有時候,我又覺得長風很狡猾,總是能精準的抓住我的弱點,讓我無法反抗。”

  謝長風垂眸,因為太了解她了,所以知道她所思所想,若是以前,他絲毫不怕,只要等著昱之醒過來,他們便能順理成章的成婚,生子,幸福的渡過一生,可是永安王的出現,讓一切都走偏了方向。

  永安宮極具攻擊性,猛烈如火,縱然是他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而他太明白王虞兮的魅力在哪里,朝夕相處,永安王不可能不知道!

  他一直擔心永安王會發現她的身份,可到現在為止,永安王雖然沒有發現她的身份,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巨峰山一跳,他怕是已經有所察覺了。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從小到大,他對一切都是胸有成竹,前途也好,感情也好,都很順利,可現在,一頭強大的攔路虎出現在他的面前,叫囂著讓他退后,他不想退,也不能退!

  “這是我的請求。”謝長風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請你不要再跟永安王往來。”

  王虞兮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講理的謝長風,這般蠻橫,這般直言不諱,同時將他所有的不安都寫在了臉上。

  “長風,你是在害怕嗎?”

  “對,我在害怕。”謝長風咬牙說道,“在巨峰山,我看著永安王毫不猶豫的跳下去的時候,我腦海中一直緊繃著的弦突然就斷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迫使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我只知道,再不制止,后果定然不堪設想。”

  “我是武陵侯世子。”王虞兮靜靜的看著謝長風,魏寧之所以跳下懸崖去找她,不過是擔心她有個好歹,會牽連他的前程而已,但是謝長風好像不這么認為,“絕不會做辱沒我身份的事情。”

  謝長風突然覺得,王虞兮這般粗神經也是好事啊,與人相處,從來不會往男女之事上面想,因為,她從未將自己當成是個姑娘,她早已經將最真實的自己藏了起來,在人前,她是武陵侯世子,在人后,她仍然是武陵侯世子,或許只有在真正的王昱之面前,她才會有片刻的放松吧。

  “若是讓他察覺到了真相……”

  “他不會知道真相。”王虞兮肯定的說道,她絕不會讓魏寧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王昱之,更何況,她與魏寧的半年之約還沒有到,唯有在魏寧的身邊,她才能接觸到她想接觸而以王世子的身份接觸不到的東西。

  “若是他知道了真相……”

  “長風,你不相信我嗎?”王虞兮靜靜的看著謝長風,這十年來,她一直以王昱之的的身份活著,從未被人接穿過,她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而她跟魏寧是盟友,在危機四伏的大魏,有一個強大的盟友,對于武陵侯府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不相信你……”謝長風垂下頭,沉默了,他是不相信永安王,永安王向來不走尋常路,他怕最終演變成他預想的最壞的結果。

  “我是擔心永安王愛……”

  “永安王殿下,我家世子正在會客。”門外傳來省吾的聲音,謝長風當即將雖有的話吞了回去,眼底閃過一抹惱怒,這人為什么就無處不在?

  魏寧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眉頭緊蹙:“誰在里面?”

  “謝大人。”

  魏寧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似乎對于謝長風在里面待著十分不滿,徑直上前想要進去。

  省吾擋在門口:“永安王殿下,這里是武陵侯府。”

  魏寧停住腳步,目光看向緊閉的房門:“王昱之,本王可以進來嗎?”

  “省吾,請永安王殿下進來。”王虞兮的聲音傳出來,省吾當即讓開了路,并且打開了門,請魏寧進去。

  魏寧大踏步走進去,帶著滿滿的怒火,一進去便在王虞兮的身邊坐下,敵意滿滿的瞪著謝長風。

  謝長風微微蹙眉,敵意好明顯,魏寧這是不喜歡他靠近虞兮嗎?謝長風想到這里,一股怒火從心底升騰起來,虞兮是他的未婚妻,魏寧喧賓奪主的行為算什么?

  “永安王,聽聞你的男寵傷的不輕,你不在府中照顧你的男寵,跑來武陵侯府做什么?”

  “他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本王來叨擾王世子了。”魏寧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茶,沒有動,順手奪了王虞兮手中的茶杯,將茶一點一點的吞進腹中,挑釁的目光一直瞪著謝長風。

  “殿下怎么有空來我這?”

  “本王聽說你又病倒了,所以來探望。”魏寧看向王虞兮,眼神中帶著威脅,似乎跟以往有些不一樣,可哪里不一樣,王虞兮又說不上來。

  “有勞殿下掛念,我這身子就是這般不爭氣……”

  “知道你身子不好,需要好好休息。”魏寧打斷王虞兮的話,“謝大人可以走了,病人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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