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洞中傳送出來的,是銀爵。
看見麟翼那彎折角度明顯不正常的腿,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你受傷了?”
“嗯,出了點意外。”麟翼被安迷修扶著坐到旁邊的臺階上,任由他幫自己把骨頭復位打夾板。
怎么做到的?居然不用任何其他儀器輔助?
就在麟翼胡思亂想著,銀爵卻是不樂意了:“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這次是我的錯,對不起。”回過神來的麟翼果斷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我們緊趕慢趕將整個凹凸市包括地下迷宮的大陣全部布置完畢,就在馬上可以啟動的時候,你卻受傷了?”銀爵很難得像機關槍一樣對著麟翼一頓突突。
腿上打好夾板的麟翼嘗試著站起來走走,卻被安迷修著急忙慌地扶著,對于銀爵的牢騷,麟翼只是敷衍地嗯了兩聲。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銀爵的身高本來就很具有壓迫感,站在麟翼面前就跟一堵墻似的。
麟翼摸著自己的下巴,停頓片刻后才開口:“現在伊萊恩的力量太強,并不是撕破臉的最好時機,得讓別人把祂的力量消耗一下才行。”
銀爵卻是一副“你有種繼續編”的表情看著麟翼。
麟翼雖然看不見銀爵的表情,但是通過空氣中傳來的情緒味道,也能輕易分辨出銀爵的態度。
“我這是重視你,才找理由敷衍你的。”麟翼非但沒有說出真實原因,更是直接承認了自己就是在敷衍銀爵,“不然換成我那幾個隊員,我早就一拳頭敲他們腦袋上讓他們逼話少點了。”
那他還真是挺在乎我的……銀爵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本來就黑的臉色更加陰沉幾分:“別用你對付那群蠢貨的話來應付我。”
“也不全是。”麟翼因為一條腿不能受力而站的有點歪斜,“我說真的,得找個人和伊萊恩打架。”
“找誰?你說的倒是輕巧。”銀爵努力恢復自己往常的氣度,怎么麟翼這家伙總是能三言兩語激發他的怒火?
“不開啟大陣的話,七神使根本不可能現身。”
“嘉德羅斯。”麟翼立刻給出了答案。
“你瘋了?!”銀爵下意識就要沉聲拒絕,“讓人類和神明戰斗?這絕對不可能。”
“那是你對嘉德羅斯沒有明確認識。”麟翼隨手掏出塊巧克力拆開塞嘴里,用來補充自愈能力消耗掉的體力,“嘉德羅斯身為玫瑰計劃中,專門被培養出來擁有接近神明力量的人類,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說現在有誰能拖住伊萊恩,有能力和祂一戰的,除了嘉德羅斯再無其他人。”麟翼本想拍拍銀爵的肩膀,最后手只能落在他的胳膊上,“相信我,這么多年的觀察至少讓我能確定,嘉德羅斯絕對可以將伊萊恩拖到我基本恢復。”
空氣中彌漫的情緒味道告訴麟翼,銀爵還是不太相信這一點。
“實話告訴你吧。”麟翼接過安迷修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嘉德羅斯是我在五六年前就寫進計劃里的,連你的優先級都比不上他。”
本來還想說什么的銀爵聽見這話,話卡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是他自作多情了。
“行,我這就去安排。”銀爵妥協了。
“其實這件事很好辦,引線我已經提前埋好了。”麟翼將準備好的黑色徽章遞給銀爵,“關鍵之處在于鬼狐天沖,那家伙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所以很好利用。”
“跟鬼狐天沖相處要記住一點,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話不可說盡,事不可做絕。”麟翼嘴角的笑讓銀爵都不寒而栗,“他會自己往我準備好的路上走,是個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和銀爵校對完最后的陣法節點布置資料后,麟翼就打發銀爵離開了,自己被安迷修背著往另一邊走。
“下一場比賽開始之前,我需要回一趟凹凸大廳。”處理完一大堆爛攤子,麟翼實在是沒力氣了,趴在安迷修背上,語氣都有些懶洋洋的。
“下一場賽程安排應該是回憶戰場,我沒有時間去參加,所以會直接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麟翼閑得無聊,吹著安迷修耳邊的碎發玩,卻完全看不見安迷修越來越紅的臉和耳朵,“你有什么安排?”
“在下其實……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安迷修的語氣不太穩,麟翼又聞到了那種帶著醇厚香氣的現烤面包的味道。
“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這樣會耽誤你的比賽吧?”麟翼對于這事有點遲疑,畢竟安迷修來參加選拔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麟翼雖然會拉著他做任務,但是也不會偏離大賽的賽程,這次是真的要脫離賽程,和之前可不一樣。
“在這場大賽中,在下恐怕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安迷修苦笑一聲,隨后聲音又不由自主地緩和下來,“但是在下總有一種直覺,那就是……”
“小翼,你能給予在下想要的結果。”
“這樣啊……”麟翼將腦袋壓在他肩上,開始清理思路。
身為騎士的繼承人,騎士精神堅定的傳承者。哪怕知道了騎士是被培養出來的詛咒分擔者,也義無反顧地繼續著自己的使命……
這樣的人,所圖的究竟是什么呢?
啊,是了。
飽受詛咒折磨的師父,和險些被詛咒完全吞噬的敬重的前輩。
安迷修想要的,應該是詛咒的解決辦法吧?
那他的直覺還真是沒錯,麟翼的確能給予他想要的結果。
“那我可就要提前收取報酬了。”麟翼溫熱的臉頰在安迷修的脖頸處貼貼,使喚他也使喚得更心安理得了。
你有所圖,我也有所圖,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這種正常的交易關系真是再好不過了。
安迷修知道麟翼的不安來源于哪里,所以他不敢再開口提半個愛字。
麟翼只相信純粹的利益所帶來的信任關系,但凡是牽涉到情感,對于麟翼來說,問題就會變得十分復雜且不可控。
為了保證自己不被波及,麟翼就會迅速做出反應,要么斬斷這種情感,要么遠離問題來源。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安迷修安慰著自己。
小翼現在才十五歲,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未來。安迷修微微側眸就能看見麟翼的側臉,麟翼散亂的劉海蹭在安迷修的臉頰上,帶來了絲絲縷縷的癢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麟翼的懼怕,是因為不了解,但是安迷修相信,時間終究可以教會他一切。
于是就在這種帶著濃郁麥子香氣的烤面包的味道中,安迷修背著麟翼走到了凹凸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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